“嗚嗚嗚————”火車的鳴笛聲再次響起，然後火車漸漸慢下來。
    “到了？”言諭遲揉揉眼睛，車上太無聊，到最後他還是堅持不住靠在長椅上接受周公的召喚了。
    “還沒有。這是一個中轉站，有些乘客要下車，而且接下來的路會很扭曲，因為下一站就是深淵，那裏的路不好走。”薇薇安縮在少年懷裏，顯然也睡著了。
    言諭遲向四周看看，不是很空曠嗎？但是他好像在門口看到幾個影子？應該是錯覺吧……
    “深淵不是該很危險嗎？你們好像很輕鬆？”言諭遲提出自己的疑問。
    “……”薇薇安沒有說話。
    至今未說過一句話的名為“凡凡”的少年終於開了他的尊口：“火車有自備的防禦係統，一般的黑暗生物突破不了。”
    “是哦是哦，現在嘛要養精蓄銳，到了學校就沒有這麼愜意了！”薇薇安伸了個懶腰，繼續靠在少年懷裏“養精蓄銳”。
    “曼陀羅學院是怎麼樣的？”言諭遲問道，當然他並不期待答案會多麼美好。
    “裏世界最暴力的學校。”少年一板一眼的答道，“也是裏世界風評最惡劣的學校。”
    言簡意賅！
    果然！兩個“最”字，徹底打碎了他內心僅有的一絲幻想。
    “不過它的畢業率是裏世界最高的，狄莉斯忒大人就是這所學校畢業的，嗯……我還記得羽櫚大人也是這裏畢業的，是和狄莉斯忒大人同期的校友哦~當時我們還奇怪怎麼會有‘羽’這麼奇怪的姓氏。”薇薇安睜開一隻眼。
    “‘我們’？‘羽櫚大人’？”言諭遲立刻抓住了關鍵詞。什麼時候羽櫚也這麼有名了？該不會是同名？
    “薇妮拉是曼陀羅的精神類導師，當年狄莉斯忒大人和羽櫚大人的同期校友，主修精神係。羽櫚大人是一百年前突然到來的那屆最優秀的畢業生‘魔神的榮耀’，隻是後來不知為什麼服從於言家下一代命鬼師中的一個……好像叫言汝珩。他也因此被曼陀羅學校除名，不過他的名氣在學生中還是廣為流傳的。”少年解釋道，語氣公式化，但還是可以聽出他對羽櫚所做的決定的不滿。
    他記得羽櫚好像很早開始就服從言家了，果然是他們言家RP負值嗎！話說薇薇安已經是導師了？！
    “嗯，我也有他的簽名，不過這次你就不需要了吧，畢竟他是你家家仆。”薇薇安的語氣中有一絲怨念，接著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現在言家的命鬼師早沒落了，近幾百年來幾乎沒有管過裏世界的事，所以許多人仇恨早淡了，再久一點估計就忘幹淨了！那些記性好過頭的人不算~當然遇到了也頂多一頓胖揍，再糟糕點就是被圍毆。”
    少年的蛤蟆鏡閃了閃，語氣平板：“據我所知，曼陀羅學院中十分之九的人都被言家的人坑過。”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你就等著天天被圍毆吧！
    祖宗，你到底給你的子孫招了多少仇恨！！言諭遲內心的小人在扭曲的咆哮。
    “噗，放心啦，這次是特殊情況。而且你的身份有狄莉斯忒大人做擔保，不會被公開的。喏，你的學生證。”薇薇安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張身份證大小的黯色卡片。
    言諭遲接過一看，這次他看懂了，因為上麵的字是漢字，最顯眼的是三個繁體大字季諭遲。
    他記得，“季”是分家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