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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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黑的走廊裏穿梭著幾個穿黑色製服的人(其實和風衣一樣),手裏拿著各樣的器具,三五成群地在地上、牆上,甚至是天花板上挪動。
天花板上當壁虎的人抱怨:“真是,有的忙了,那些人也不知道收斂點,每次都我們後勤組給他們收拾爛攤子,這不!又是一大筆經費啊!”說著一臉肉痛的樣子,好像掏錢的是他一樣。
另一個人瞅了瞅他,嘴裏叼著草根,吊兒郎當道:“反正那錢也是他們自己賺來的,沒那能力不要多嘴,有種你去當個戰鬥天師來啊!”
“你們別吵了,被聽到就壞了。”在下麵的人向樓道深處走去,整個人突然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啃泥。
“咦?線?”倒黴的某公會人員撚著手裏的黑線,疑惑了,剛才這裏有這根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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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ko……”高跟鞋與地麵接觸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穿著勁裝,身材火爆的女人踩著15cm的細跟高跟鞋從樓道口走過來。
察覺到小員工的情緒,女人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女人有一頭火爆的紅色長發,用一根金色的簪子盤起來,輪廓中帶著西方人的深邃,鼻梁高挺,眼角挑起,細長的丹鳳眼,帶著魅惑,形狀優美的紅唇,讓人忍不住沉醉。但隻要是公會的人就都知道,這個女人可沒有表麵上那麼柔媚,甚至可以說是殘暴。
這就是公會的執行組第一把交椅——從‘裏’世界來的魅妖一族的魔女,狄莉斯忒•梅麗爾。
“狄莉斯忒大人,這、這是我發現的黑線,我叫、叫何、何……”小員工臉紅得可以滴血,說話也不免結巴起來。
“嗯——”狄莉斯忒拖長了音調,托著下巴思考了一陣。伸手扯了扯線,然後順著黑線向5樓樓道口走去。
滿鼻子的血腥味,從樓道口左邊的倉庫傳出來,黑線隱沒在破舊卻依然堅固的門下,泛著淡淡的猩紅。
“咚、咚、咚。”她敲了敲倉室被燒得焦黑的鐵門,看上去挺輕柔的,實際上用了能把一輛大卡車托起的力氣。狄莉斯忒忍不住皺眉,這門非常牢固,她竟然拍不碎。對身後的人頷首,命令道:“去找鑰匙,把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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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烈火蔓延到樓道口後那一刻。
眼前影影綽綽的,有什麼東西明明滅滅,好像光怪陸離的兩個世界。手心滿是粘稠的液體,不知道是汗水還是什麼。皮膚燒焦的腥臭味彌漫了整個空間。
言諭遲單手撐著從地上坐起來,頭一陣昏眩,往上抹了一把,一手血,有些還凝成黑色的塊。
傷到頭了,希望不要摔成腦震蕩。言諭遲抖著手爬起來,然後看到了他這輩子看過的最可怖的東西。
噩夢!
帶著燒灼的氣息的,黑漆漆的像小山一般。輪廓大約可以辨出是一個人,被燒得焦黑的軀殼,還可以看出一條條細細的青筋,像一張發著幽光的網布滿了整個身子。猙獰的臉孔被燒地看不清相貌,整個下顎隻剩下黑色的骨頭和像僵屍一樣的獠牙。那雙眼睛透著幽綠的光,像地獄來的惡鬼。
“嘎嘎咯……”他不會說話,奇怪的音調從肺腑中傳出來,眼中充滿了惡意的恨毒。小山般的身軀蠕動著,邊走邊流下黑色的帶著腥臭的液體。
“喂喂,別再、別靠近了……咱們、咱們無怨無仇好吧……又不是我我我我我我把你害、害成這樣子……”
言諭遲的聲線抖成一把篩子,眼前忽白忽黑,眼冒金星。他覺得他快要窒息了,他不是沒有見到過鬼怪,但是像眼前這隻死相這麼恐怖的他還真沒見過。第一次,他如此真實的感受到死神的存在。整個都彌漫上了死亡的氣息,他踉蹌著向後退,卻不知拌到了什麼,一下子坐倒在地,背麵是冰冷的牆壁。
抬起頭,卻發現後麵還有更多的黑色的巨影,像小山,全身都是青色的筋,臉朝著他,綠色的眼睛影影綽綽,怨毒地盯著他。卻隻是在那裏一動不動。
天亡我也!言諭遲覺得他的世界末日了,絕望湧上心頭。這回聲音不抖了,因為完全忘記了如何開口,身子卻不爭氣地開始顫抖起來了。
黑色的頭顱離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聞到了焦人口中燒焦的臭味。尼瑪!再靠過來他要失禁了!!
人在絕境中總會爆發出不一般的力量,言諭遲也顧不得惡不惡心了,一把推開眼前黑漆漆的一坨。是的,一坨,除了輪廓,他已經被燒得沒有了人類該有的樣子!
他感覺到手抓碎了掛在焦人身上的肉塊,甚至穿過肉塊摸到了裏麵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