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蘇璟和慕容睡前聊天時，慕容對於今天的事表示擔憂。
    “小璟，陸生這人，總覺得有些問題。”
    “有什麼問題？”蘇璟把頭埋進軟軟的枕頭裏蹭蹭。
    “說不上來，但從今天的歌看出，這人是情感非常負麵，與平常那個靦腆害羞的印象非常不同。都說歌由心生，足見他隱藏很深，不得不讓我擔心。”慕容把被蘇璟蹭亂的被子拉好，天氣漸冷，穿著睡衣容易著涼。
    蘇璟沉默。
    “小璟你也發現了不是嗎？”
    小生換的那首新歌，蘇璟其實能夠聽懂歌詞。
    之前收到陸生的歌譜歌詞時，蘇璟就特地去查了那個語種。這多虧了托比，蘇璟才發現，當人擁有了電腦的計算能力，或者電腦擁有了人的思考能力是多麽恐怖的事，托比運用手段查遍了聯邦所有聯網圖書，終於找到了該語種。
    雖然蘇璟隻是簡單學了個入門，但一首歌的歌詞還是能聽懂的，特別是主要的那部分。
    “歸根結底，非勝即負
    在這世界
    何能謂之正義
    毫無定數……”
    正是因為他能聽懂歌詞，所以才無法將小生傳遞而來的感受當做是一種錯覺。
    “小璟……”
    “他的絲絲是非常漂亮的顏色，所以他是個好人，至少是絲絲喜愛的人。我隻要知道這點就夠了，沒有誰是永遠樂觀向上的，我們是人不是神。”蘇璟轉過頭很認真的看著慕容。
    “我知道，所以才有你們那場暗中的對決。”撫著小璟的軟發，慕容溫柔地在額頭印上晚安吻，他知道小璟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
    “其實有一種人，他們心中再壞大地靈氣的顏色還是很漂亮的。”衡陽不禁大腦地蹦出這樣一句話，清清氣得一巴掌把他打趴下。
    “怎麼樣的？”顯然慕容聽到了，蘇璟更看到了清清和慕容之間的舉動。
    顯然這一類人，清清覺得不應該告訴他。
    這下，蘇璟也來了興趣。
    清清無奈：“小璟，我跟你說過，大地靈氣對生命非常尊重，再善良的人一旦殺人絲絲就會變成紅色，相反……”
    “救人性命之人，即使是個人渣絲絲也呈現不錯的綠色？”蘇璟順著往下說。
    “準確來說，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的救人，這是非常大的功德，比如……”
    “華家！”蘇璟的心一下冷了。
    “我一直在華家，看過太多舞者因為失去自由而發狂發瘋，心靈陰暗，但他們的顏色總是那麼美麗。我說過規則是公平的，這便是大地靈氣對他們付出壽命的回報。”
    蘇璟轉頭撲到慕容的懷裏尋求溫暖。
    慕容從衡陽的轉述中明白一切，用力地擁緊懷中的人。
    一旦涉及華家，小璟就會變得很脆弱。
    “……所以你覺得小生來自華家？”
    “隻是可能，世間無奇不有，可能有其他的途徑。”清清自己也覺得這樣的安慰是多麽蒼白，不由又怒瞪了衡陽一眼。
    也隻是可能，除了華家，誰又有如此矛盾的存在？
    “小璟，你確定銷毀了所有關於你的資料不是嗎？沒事的，他們認不出的，別擔心。”慕容撫著小家夥的後背，“說不定就如你說的那樣，陸生隻是情緒負麵的善良的人，跟華家沒有任何關係。”
    是的，他，不，托比毀了所有資料。如果是他可能會有所遺漏，但若是托比這個機器人肯定不可能。
    而那些華家人眼高於頂，從來當他們是編號的商品，又怎麼會記得清楚自己小時候的樣貌？逃離之後，他特地跑到西區到處救人把華家的視線引過去，也將天靈鐲的樣式遍布整個西區，然後偷偷潛進誰也不會輕舉妄動的東區，華家不可能發現他的蹤跡，不然也不會拖至今日。
    那麼他們憑借什麼來辨別他？誰會將他牢記在心……
    “……我知道陸生是誰了。”蘇璟趴在慕容胸口呢喃。
    “誰？”
    “是一個曾經一直跟在我身後甜甜叫‘哥哥’的人，也是後來對我說‘我恨你’的人。因為他之後我都與其他學舞的孩子保持距離。如果說有誰會對我記憶深刻，也隻有他了。”現在想來，雖然長大變了許多，但小生的輪廓也是有幾分熟悉感。
    “他恨你？”慕容眉頭深鎖。
    “我想，他更恨的應該是華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