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
    做什麼？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很想這麼說，可是，卻又非常的不想開口。
    赤~裸的跌倒在地上，燕窩粥散了一地，還有散落的茶壺茶杯碎片、歪倒的桌子。我相信我現在的樣子，想來，是狼狽到了極點。
    “哎！”很深很深的一聲歎氣，然後，人走到我身邊，彎腰把我抱起來，放到床~上，蓋好薄被。
    “來人，收拾！”
    “是！”
    很快，狼狽的地麵就被收拾幹淨了，然後，重新擺好一份，不，應該是幾人份的午餐。
    隻是，他卻一個人先吃了起來，而且吃的很香很香，一點也沒有要問我吃不吃的意思。
    “喂，有你這麼待客的嗎？”
    “待客？”停下來，然後笑道：“朕有說過，你是朕的客人嗎？”
    說實話，這是一句非常刻薄的話。刻薄的讓人的心很痛，很痛。
    “那我算什麼？囚犯，還是奸細？”
    “你認為哪個國君會把囚犯或奸細關進自己的寢室？”
    “難道，你不是嗎？”
    “原來，你還挺牙尖嘴利的！”放下碗筷，阿獸，不，應該是皇帝端著一碗燕窩粥走了過來：“來，先吃點吧，若是餓壞了，該有人說朕虐待自己的愛人了。”
    愛人？
    “喂，誰是你的愛人？”
    “前生相愛死不分離，此生相逢再續情願。故事，不都是這麼說明。”一臉的認真，真的很難想象說出如此荒唐之話的人是一國之君。
    “你也都說了，那是故事。”
    “你的名字，你總不想讓我隻是‘你你你’的稱呼你吧！”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轉換話題，還真有幾分阿獸的風格。
    “在問別人名字之前，先報自己的名字，這點禮節，難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您會不懂嗎？”
    “淩楓，朕的名字。你可以喊朕楓哥，這是朕特許給你的。”似是獎賞，可是……
    “楓哥？我可是比你大上不止千歲，你居然要讓我喊你楓哥？”是啊，我這個身體已經活了快兩千年了，而我的靈魂和記憶已經不知道多少個千年了。
    世上，比我大的人，還有嗎？
    “你是妖怪？”
    正常人，都會這麼想。
    “是啊，我是妖怪！”
    怕了？
    怕了也好，阿獸，其實你我再相遇，對你而言未必是好事。好好的做你的皇帝，然後好好的享受這一生的榮華。
    “這麼說，你口中說的前世，隻是朕的前世。”
    “算是吧！”
    “如此說來，你是為了朕才來這裏的。對吧？”
    “你，太自戀了吧！”
    “對朕依依不舍，所以，即便朕轉世也要找到朕。果然，你是朕的愛人。”
    “你，是真的太自戀了。”
    “你叫什麼，朕前世今世的愛人？”貼近的身子，貼近的唇。
    轉世，忘卻往生，但似乎，性格一點都不會便。
    “滾，離我遠點。”
    “那就告訴朕，你的名字。”
    “七世！”
    “七世？好奇怪的名字。”
    “不好意思，確實是一個奇怪的名字。”
    “七世，說說朕的前世和你的故事吧？”人未離開，甚至更貼近了幾分。
    “喂，你不說我告訴你名字就離我遠點嗎？”想推，可我現在的身體虛弱的連一個人類都抵不過。
    “朕隻是讓你告訴朕你的名字，可沒有說會離你遠點。而且，離你遠了，如何喂你吃飯。”
    “那這樣也喂不了吧。”
    “誰說喂不了。”
    仰頭，他把美味的燕窩粥喝入自己的嘴裏，然後低頭……
    味道確實是不錯，可，卻多了一條亂竄的舌頭。而且，而且在我身上遊~走的手也著實的不規矩。
    這……
    “想……你到底想不想聽我們以前的故事？”喘息的機會，我忙吼道，雖然，聲量一點也不像是吼出來的效果。
    “想，不過，朕現在更想做另一件事。”
    被色~欲的眼神打量著，我突然為自己感到著實的悲哀。
    “別讓我恨你，阿獸！”不自覺，喊出了另一個已經不屬於他的名字。
    “阿獸，那是誰？”
    是啊，阿獸是誰？
    一個死了兩千多年的人，誰還會記得他是誰。
    “朕前世的名字？”
    撇開頭，算是默認，而且，也沒什麼可否認的。
    “其實，你愛的人，不是前世的朕，對吧？”問，但卻又不是問。
    愛？
    我愛過阿獸嗎？
    這個問題，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和阿獸，是因為契約關係才會糾纏到一起。可是，一起的生活的日子裏，有些事情卻慢慢的變了。隻是，我習慣了他在身邊，而他也總是會陪在我身邊。而當離開時，痛還未來的及品嚐，便遭到了背叛。
    可是，背叛的初衷又是那麼的無奈。
    恨，是因為在意，也是因為……
    有一個字，有時候，很難承認也很難說出口。
    所以，我和他之間，最終也隻是一生一死。
    本以為是永別，可卻不想還會相見。隻是，相見又如何。
    他有他的人生，若是可以，我不想打擾他，更不想再和他糾纏，這對他對我都是一件好事。
    可，也許天定的一些事，人無力改變。
    就像現在，明明隻是第一次見麵，明明並不算是相識，可，言語行為中都透著那一別千年的熟悉。
    “你好好休息，朕改天再來看你！”
    丟下這句話，丟下還盛半碗的燕窩粥，阿獸，不，是淩楓毫不留戀的離開。
    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我問。
    隻是……
    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