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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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黑麒麟在白鳳的安排下憑借著當初曾潛入墨家機關城的經驗,與早已埋伏在周圍待命的羅網刺客攻進了墨家根據地。赤練,雪女和大鐵錘上前應戰,大批湧入的羅網刺客已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會這樣,羅網的人又是如何知道進入根據地的方法的。」
出現這樣的結果令雪女始料未及,赤練按著軟劍,兩人靠在一起,「別再追究這些了,如今要盡快離開。」
刺客都各自帶了火種,顯然是預謀已久,一進入便開始縱火。大鐵錘攙扶著班老頭,赤練和雪女各自帶著兵器緊隨其後,火勢迅速蔓延,轉眼間已有些陳舊的木梁開始倒塌。
雪女跑了幾步,忽然失聲叫道,「蓉姐姐!蓉姐姐還在裏麵!我要回去!」
「羅網很快就很包圍過來,快走!」赤練拉著拚了命想往火海裏跑的雪女,發現院落的三個出口均已經湧入了刺客,「來不及了,殺!」
她為何在這裏。身在高處抱著雙臂的白鳳看到火海中那抹紅色身影後,眉宇間微微一皺,側過臉對身後的屬下命令道,「你們幾個下去,小心行事,保證她的安全。」
這場突如其來的圍攻中,黑麒麟是第一個衝進去的,他此刻還是在羅網時易容的模樣,右手持著短劍,一步一步向端木蓉的房間走去。
是他給羅網的刺客配了火種,在這種情況下解決端木蓉的話,大火過後,墨家人看到端木蓉麵目全非的屍體,隻會以為她是沒能逃出來葬身火海,而這筆賬到頭來還要算到羅網頭上。
而雪女這邊已經是萬分緊急,她們被團團包圍,更不要說前去搭救端木蓉。正當雪女要拚死一戰時,羅網刺客的後方似是被人打開了缺口,她驚訝的向後望去,隻見身披鎧甲的少年手裏持著一杆沉重的槍,獨身一人穿梭在人群之中,動作之間威武霸道,重劈之下頗有力壓千鈞之勢。
「霸王槍,他。。不是。」赤練也滿麵驚訝的看向浴血的少年,「項。。少羽!」
話語間,那少年已是橫掃身前數名刺客,飛奔過來,「雪女姑娘,快走!」
「少羽。」雪女打量著數月不見已越發英氣的少年,「你怎麼。。」
「說來話長,前幾日我收到三師公的信,便過來了。」少羽答道。
「子房?」
「其間原委容過後再說,我們先離開這裏。」
雪女拒絕道,「你們先走,我要去救蓉姐姐。」
「蓉姑娘在裏麵?」少羽一驚,立刻看向熊熊的大火,心想雪女一人前去怕是凶多吉少,「還是我去吧,你們快些走。」不等雪女開口,少羽已是提了霸王槍翻身躍進了火海。
端木蓉的房間內,她靠在床邊,聽著木頭噼噼啪啪的破碎聲,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已逃不出去了。羅網終究是打進了墨家根據地,她將袖口中的醫卷取出,伸出手去將它放進了燃了燭火的燈籠之中。
看著那木質的東西一點點變黑,她望著燈籠出神。作為醫者,能在自己死之前知道所患何疾,也算是不侮了一生為醫的身份。那野載的醫卷中,記載著一種邊疆特有的蠱毒,隻是這一燒,天下除了那凶手,便再無人知道真相,她緩緩闔上眸子,她不能讓這種東西落入趙高手裏。
就在這間房屋內,她還依稀可以看見蓋聶毅然決然離去的殘影,她自嘲的抿嘴一笑,那日的錯覺,以為要與他永訣的錯覺,今日倒要成了現實。
被火舐了的門忽然倒塌下來,她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個陌生的麵孔帶著劍向自己走來。
「來了麼,你看我已是這副樣子,時日無多,他又何必急於除之而後快。」端木蓉淡淡的說,「他,終究是容不得我。」
黑麒麟不語,卻是站住了腳步。
「我知你不是羅網人,你若是,就該抓我而不是殺我。」端木蓉側過蒼白的臉,「或許在衛莊看來,天下人從來就不分女人和孩子,他眼中,有的隻不過是為他鋪路的人和擋了他路的人。」
看著黑麒麟淡漠的神情,女人接著說道,「或許從我選擇跟他在一起那天開始,便注定了今日的結局,可即便含恨而死,我也再不願那個容易受傷的人在因我之事陷入兩難的局麵。」她緩緩闔上眸子,「我以為隻要意誌堅定,便能與他相守,可我的力量似乎太渺小了。若有來世,願不修醫術,習武,學劍,與他並肩。」
黑麒麟垂下眸去,隻聽得女人淡淡的說了句動手吧,便舉了劍走上前去。
「蓉姑娘!!羅網的人快攻過來了,快隨我走!!」項少羽橫槍一掃,打爛鬆垮的窗欄,躍了進來。
黑麒麟一驚,心想今天就算讓端木蓉落入羅網之手,也斷不能功虧一簣被墨家救了去。他立劍轉身,先砍斷梁柱,後衝上前去與少羽拚殺起來,硬是將少羽逼出了房門。
墨家根據地地形複雜,少羽迫於火勢和黑麒麟的襲擊,不得不一路退出院落。須臾間兩人過了十幾招,數月不見,少羽的武藝大有長進,手裏的槍使得出神入化,黑麒麟不擅比武,退了幾步轉身躍上房簷一劍披落下來,少羽暗叫一聲不好,已被塌落的簷體壓在了下麵。
等回到方才所在之處時,黑麒麟才發現端木蓉不見了人影,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怕是已被羅網捉了去。他思索著那簷體困不了項少羽多久,待會兒他尋不到端木蓉自是會去襲擊羅網,這少年此時武藝驚人,怕是會惹出什麼紕漏。
木材噼裏啪啦的燃燒著,忽然爆炸開來,少羽持著槍從其中走出,迅速再去尋端木蓉。
「蓉姐姐!!」他大喊著。
「少羽,我。。咳咳。」
少羽看到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端木蓉,趕忙上前去扶,「蓉姐姐,還好你沒事,我背你出去。」他放下霸王槍,拉過端木蓉的手臂將她背起後,才拾了槍向門外走去。
出了院落,端木蓉抬起頭看向在枝頭之上點足而立的白鳳,白鳳俯視著地麵上的情況,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後,離開了。
此刻,雪女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少羽的消息,當看到少羽背著端木蓉衝出火海後,所有人都是會心的一笑。
等到一切都沉寂下來,他們尋了一處山洞,在裏麵簡單的吃過東西後,坐在了一起。雪女看著從回來後便一言不發隻是昏睡的端木蓉,擔心的皺著眉頭。赤練懂些醫術,本想去看看那女人,卻發現端木蓉似是不願麵對自己,甚至都不給自己一個正臉。
班老頭摸了摸胡子,歎了口氣,「羅網那些喪盡天良的,要除掉我們,何必放火毀了那些老房子啊,可惜了我的發明還在裏麵。」
「這一回,我們這一些人,可是欠了少羽一個人情啊。」大鐵錘拍了拍少羽的肩膀,「好小子,你可不知道,我們墨家的霸王槍在你手裏耍的那叫一個威武!」
「少羽怎麼會忽然出現?」雪女問。
「說來話長,天明失蹤後的幾個月,我一直不斷派人尋他,可沒有任何結果。直到前幾日,我收到了三師公的信,說流沙會與墨家聯合,天明不會有事,讓我安心駐軍。我看了信後,實在放心不下,便趕了過來。結果一來到,就看到你們遇險。」
「等等!子房這是在瞎扯什麼,什麼流沙和墨家聯合,我們怎麼可能跟他們聯合?」大鐵錘問道,「還有,天明那小子怎麼了。」
「並無此事?三師公的信件明明在此。」少羽將衣襟中的信取出,遞了上去,「天明的事,你們都不知?」
正當其他人麵麵相覷時,雪女垂下頭去,低聲說道,「天明,被嬴政的人捉走了。」
「啊??!那還不去救人!」
「等等。」班老頭端詳著張良寄來的信,「子房信上最後說:須臾時日,墨家定有貴人前來,此後必將水到渠成。」
「什麼貴人?」大鐵錘抓了抓腦袋,「那幫小聖賢莊的儒生,神神叨叨,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