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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蓉的手指慢慢的嵌進身下的床單，她的眼前一刻不停的重複著方才的畫麵。衛莊側過臉去吻住他，蓋聶一推，衛莊唇邊帶著笑意，立刻鬆了手，像極了普通愛人間總有的小嬉鬧。
    那一刻她忽然為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擔心感到諷刺，今日對蓋聶說了很多平時不說的話，現在想來蓋聶隻淡淡的說了句你誤會了也在情理之中。這兩個男人，如何幹出這種可恥的事。
    「既然被你看見了，我也不怕你知道。」衛莊的唇邊浮現一絲淺淺的曖昧，「這都要怪師哥臉皮薄。」
    「你們。。」她不由得想起蓋聶那些溫柔的話，想起蓋聶堅定的說願意娶她時的決心，到頭來，融進嘴裏，隻吐出兩個字，「無恥。」
    「比剛才更無恥的事也有，你有興趣我可以講給你聽聽。」一抹得逞的意味被掩飾在了流沙首領聽起來再平常不過的語調中。
    「住口！」她狠狠的說出這兩個字，虛弱的身體都不由得一震，登時眼前有些模糊。
    衛莊心中冷笑一聲，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將她帶了起來。這實為一步他不願走的險琪，如果這內力輸得順利，就算瞞得住蓋聶，端木蓉也會起疑，衛莊將內力運進掌心，讓它們沿著指尖散去了。
    幾道銀針忽的直逼心口而來，衛莊眸間一凜，合手一握，如數收入指間。如此近的距離會失手，衛莊必然早有了提防，端木蓉咬著牙將右手伸入枕下，握住匕首向身後劃去，不想匕首竟登時被截做了兩半。
    她喘著氣恨恨的看去，衛莊腰間的鯊齒隻抽出了一半，匕首正砍在鯊齒的刃上，她力氣不夠大，但那妖劍的鋒利程度已足夠讓她手裏的東西頃刻被削斷。
    衛莊收了劍，戲謔的開口道，「枕頭下麵還藏著匕首，你還怪師哥不上你的床麼。」
    露骨的話已說得她滿臉羞憤，端木蓉緊握著拳頭回過身打去，衛莊冷笑一聲，手指銜了她的腕間反擰過去，她痛得一陣顫抖，恨恨的說，「滾。。我就算活不過今晚，也不需要你這種人的幫助。」
    「我的耐心，很有限。」利落的封了她的穴道，衛莊冷冷的說，「實話說，我已經開始後悔了。不過這種時候，你最好還是清醒點。」
    內力再次衝進她的筋脈，在她的身體裏橫衝直撞，她不由得想到蓋聶一定是隻知道顧慮她，將大量的內力硬生生壓在自己的手臂裏，默默的承受著。比身體更痛苦的是飽受摧殘的心，她的唇齒間顫顫抖抖的吐出兩個字，念過多少遍，卻從未念的如此悲憤，「蓋聶。」
    為什麼讓她誤會他們之間或許會有些什麼，為什麼對她這麼的溫柔。她猛咳一聲，喉嚨處湧上一陣腥甜，一口血濺在白衣上，綻開了一朵殷紅。衛莊眉頭一皺，抬手在她的後頸一點，她隻覺得頸間一痛，血卡在喉嚨口，話也說不出來了。
    壓抑帶來了極大的折磨，她的眼眶已不由控製的漫上了淚水。
    衛莊的神情一直很冰冷，那女人身體裏內力還有多少一探便知，如果今天不輸，怕是最多隻能撐十日。
    他想起蓋聶不顧大量的內力散失也要救她的時候，抬起頭來那有些蒼白的薄唇，心裏一陣冷笑，卻笑得心裏一陣冰冷。蓋聶和那女人，就像一對苦命的鴛鴦一樣在死死掙紮，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這樣的掙紮隻能染上一層悲劇的色彩。
    衛莊當時隻想衝上去將蓋聶扯到一邊，撕爛他所有的衣服，狠狠的要他一回。就在握住那手腕的一瞬間，蓋聶立刻就堅決的拒絕了他的霸道。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肯收力。果然，縱容跟人命相關相比，在蓋聶的心裏，還是太過渺小了。
    目光轉回女人的身上時，流沙之主的眸色中已染上了深深的殺意，此刻他隻要動一動手指，就能了結這女人的性命。但他心裏的清楚，這個女人死不死他一點也不在乎，死的話，絕不能死在他手裏。
    「你給我聽好了，有些事你既然已經明白了，那最好滾得遠遠的。」衛莊看著被折磨的從剛才起就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女人，收了內力，鬆開了她的穴道。
    她隻覺得忽然間氣息上湧，卡在喉嚨處的血噴濺而出，少了支撐便再也坐不穩，躺倒在了榻上。
    衛莊負手而立，轉過身緩緩開口道，「其實你的命運到現在為止，還掌握在你自己手裏。不過，如果你非要將它交給我。。。」流沙首領的唇邊漫上一絲冷笑，他握住的拳慢慢鬆開，落下了灰色的粉末，端木蓉看著眼前漂浮的塵埃一般的東西，是她那被衛莊收住的銀針。
    「站住。」端木蓉擦去了唇邊的血，兩隻顫抖的手撐著坐了起來，「我走，但是，你不要以為是我怕你。我曾發誓，隻要他堅持，我就是死也不會放手。生在亂世，生死何憂，我在你眼裏雖然渺小，但你如果想用死來征服我，你的算盤打錯了！」
    「不錯，看你這股倔勁兒，跟師哥倒也般配。」衛莊冷冷的說，「我從沒想把你如何，但是我說過，誰擋了我的路，我就要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
    回到蓋聶的住處的時候，衛莊看到了那微微亮著的火燭。推開門後，蓋聶立刻坐了起來。衛莊掃了床邊一眼，果然沒去休息，師哥就是這般死心眼，總歸是要等，躺著等跟坐著等又有何區別。
    衛莊隻散去了幾成內力，倒不似蓋聶一般需要休息，他不顧蓋聶詢問的目光，自顧自的走到床邊，枕著雙臂靠在床沿上。衛莊知道蓋聶一直在看著他，這反而讓他有些不耐煩。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半晌後蓋聶起了身，淡淡的說，「我去看看她。」
    「師哥，我好像被你利用了。」衛莊的語調中沾了些邪氣，「或許你本該順理成章的愛上她，隻可惜，最後你卻是迫於形勢不得不娶了她。這一切進展太快了，快到你還沒有準備好去接受她。」
    蓋聶停下了腳步，衛莊接著說道，「師哥你為什麼不碰她，別告訴我是我的幾句威脅在你那裏起了作用。」
    「我從來沒想過利用你。」蓋聶淡淡的說。
    「師哥你該感謝我的出現，給了你不碰她的理由。對於這個所謂的恩人，你喜歡她，更敬重她。」衛莊解下劍放在身側，慢慢躺了下去，「我的出現，讓你有了時間去思考你們之間的事，從這點來看，你應該還不希望我走呢是不是。」
    「你總是將這個世界上的事利益化。」蓋聶走到門口後又停下了腳步，他有些嚴肅的說，「我確實需要時間去考慮，但我從未抱著這種想法想將你留下。」
    「師哥你生氣了麼，我不過是隨口說說。我都知道，師哥留下我看重的是同門之情。」衛莊冷斥一聲，「同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