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每個人體內都住著一個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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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夫婦同羅帳,幾個飄零在外頭?吳緘與李碩言換了的同羅帳時,江淩卻悲愁的飄零在高子奇那頭。
高子奇是江淩的高中兼大學同學,江淩在大學時便跨進了娛樂圈並小有名氣,高子奇也不甘落後,拿了家裏的啟動基金搞起了大學生自主創業,事業也是水漲船高蒸蒸日上。後來江淩演藝圈裏掙的錢大部分都拿給高子奇投資了,所以高子奇現在的公司也有江淩將近一半的股份。高子奇總是對江淩說,名氣地位都不重要,哪天你覺得累了卷了,你就回來,不做大明星了你還可以做個企業家。
所以江淩說是在演藝圈裏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卻是真真切切的一點苦沒吃,一點委屈沒受,人家身後可是有大老板撐腰的。
這次李碩言的突然離開可以稱得上是江淩人生中唯一一次打擊,以至於一時半刻江淩還不能從打擊中恢複過來。
高子奇想想未來沒有李碩言的他和江淩的日子就美,心裏默默的感激李碩言的離去,可再瞅瞅江淩悶悶不樂的樣子又心煩,煩李碩言為什麼離開的如此突然,不給自己多點準備時間。
“淩,剛才Dan打電話來了,說下午還有你代言的商品發布會,這個不能缺席。”
“讓他去死。”
“那我讓他去死,你收拾收拾提前過去。”
“奇子,你說小言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對他不好嗎?”
高子奇理了理江淩淩亂的頭發,“你對他很好了,可他已經長大了。”
“長大又有什麼關係,像小時候一樣陪著我不好嗎?”
“你知道的,子女長大了都會獨立,會離開的。”
“可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愛他,你知道的。”
“說不定,你給他的愛隻是親情,你隻是想讓他陪在你罷了。”
“陪著我啊,連從小養大的小言都走了,還有誰會陪著我。我知道我霸道又自私,脾氣壞毛病多,三十好幾了還一點不淡定,誰都煩我。”
高子奇笑了笑,把江淩的頭發又重新揉亂,“你倒了解自己,霸道自私不淡定,不過我會陪著你。”
江淩狠狠的順了順頭發,“你不用安慰我,我還能行。”然後起身洗臉刮胡子去了。
高子奇看著江淩的背影微笑,我就要等到你不行了,忍受不了寂寞了,最後發現自始至終你身邊的就隻有我,我愛你,但我就不告訴你。
每個人體內都住著一個惡魔,高珊妮的惡魔住在嘴裏,吳緘的惡魔住在腦子裏,高子奇的惡魔則住在心裏。
江淩參加發布會時一直在走神,上次見到小言時他的頭發剪短了,染色了,無論遠看近看都再難發現一點女氣,為什麼一離開就把頭發剪掉?難道是自己老逼他扮女裝他才受不了離家出走的?江淩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女裝是激發他倆矛盾的主要原因。
所以發布會一結束江淩就撥通了李碩言的手機,早在李碩言去找他時江淩就把他的手機摸了過來,第一時間搞到了他的號碼。
“小言,我不會再逼你穿女裝了,頭發也可以保持五公分之內的長度,所以回家吧。”
李碩言拿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用吳緘的話說自己沒有強烈放抗吳緘撲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可以充分證明自己擁有一顆愛著吳緘的心,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位置了。
“淩,女裝和頭發不是主要問題。”
“那什麼是主要問題。”江淩最近的智商銳減,行徑退化到三歲稚童的水準。
主要問題是我受不了你的占有欲,我想要自由,我愛上了吳緘,我不愛你了,這些話都是尖刀,他不想劃傷養大他愛他疼他的江淩。
吳緘早在李碩言接通電話的第一時間撥了高子奇的電話,“高子奇,自己的男人要自己追,不要等阿言推開你再接手,這樣太不爺們兒了。”
高子奇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剛接起來就被吳緘呼呲呼呲的教訓了一番,心理頗為不爽,小樣兒,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什麼時候輪到你教訓我了。不過還是乖乖的撥通了江淩的手機,雖然愛他卻選擇不說,但縮短江淩不可避免的失戀曆程減少江淩可以避免的不必要的糾結和悲傷卻是必須的。
江淩久久沒有等來李碩言的回複,又看有高子奇的電話插入,羅嗦了幾句讓李碩言早早回家便轉接了高子奇的電話。
高子奇說江淩,如果你真的愛李碩言的話就去了解他的一切吧。
於是中午兩人去江淩最喜歡的餐廳點了江淩最喜歡的菜,江淩坐在高子奇對麵說了許多平時沒說過的話,比如小言小時候有多可愛多懂事多愛他。高子奇微笑的聽著,隻把李碩言當成江淩的親兒子自己的幹兒子而不是情敵,因為這個最多隻能算是過去式的情敵很顯然已經絲毫沒有了戰鬥力。
直到下午四點多江淩才按響了吳緘家的門鈴,高子奇坐在車裏在樓下等,並難得的抽起了煙。所以說內心住著魔鬼的高子奇也是會緊張的,他帶江淩來當然不可能是想讓他把李碩言帶回去,而是想讓江淩看看,看看吳緘給李碩言的東西才叫愛,看看李碩言在吳緘身邊的笑才叫幸福。當然這僅是理想狀況,能不能讓江淩看到高子奇想讓他看的還得看吳緘的本事。
來開門的是吳緘,腦袋上綁著一根布條,腦門正中寫著奮鬥倆紅豔豔的大字,T恤短褲夾腳拖,在江淩眼中,很隨便。
吳緘一看是江淩,條件反射的想關門,距大門合攏還有十厘米的關頭,江淩狠狠的刹住了車,他要是把江淩關在了外頭他家阿言估計能生吞了他。於是吳緘一副便秘象的把江淩請進了門。
“高珊妮什麼時候學會按門鈴了?”吳緘的這個家,除了高珊妮似乎沒有其他客人。
“阿言…找…你的。”
李碩言心想,一定是高珊妮那個魔頭找上門來跟自己搶吳緘了,哼,她再怎麼魔頭也就是個丫頭片子,要罵的話咱好男不跟女鬥宰相肚裏能撐船,就當是聽個響兒熱鬧熱鬧外加開闊眼界,要打的話,嘿嘿咱還真不怕。於是李碩言一昂首一挺胸,麵帶微笑以最佳姿態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所以,江淩在吳緘家看到的李碩言的第一眼,可以說是李碩言人生中最無敵的狀態,可當李碩言沒有看到預期中高珊妮卻看到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的江淩時,整個人都震驚了,所以人生無敵最佳狀態瞬間變成震驚與無措。
於是江淩懂了,跟吳緘在一起的李碩言是幸福的,跟自己在一起的李碩言是不幸的,或許放他走才是對他最後的愛。誤會從此產生,但是非官方CP永遠沒有誤會澄清的那一天,就是這小小的誤會讓兩個相愛的人生生分離甚至生離死別(喂,瓊瑤附體了哈)。
“淩?”
“我來…看看你。”本來一心想把李碩言抓回家的江淩突然鬆了口。
李碩言摸了摸直挺的鼻子,有點不知所措,“啊,請坐請坐。”
江陵皺著眉頭坐下,對李碩言的客氣很是不滿,但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始打量小言這幾天生活的地方——兩室一廳標準小套房在江陵眼中卻是小到不能再小,過於後現代的裝飾風格也很不合江陵的意。
江陵起身,衝吳緘使了個顏色,吳緘立馬會意,笑靨盈盈,“大神,我帶您參觀一下參觀一下。”
江陵挑了挑眉頭,對大神這個稱呼不滿意,對吳緘滿臉堆笑的慫樣兒不滿意,但還是跟在吳緘身後認真的參觀起房間來。
樓下等在車裏的高子奇鬱悶的抽著煙,突然想起了早晨吳緘打的電話,自己的男人要自己追,他高子奇已經坐以待斃了十幾年,也該到轉換戰略的時候了。
於是吳緘帶江陵參觀房間,李碩言則打開門把高子奇放了進來。
李碩言給高子奇倒了杯白開水,倆人坐在沙發上兩兩相望,其實隻是給眼鏡找了個定點,仔細偷聽江陵和吳緘的對話。兩個裝逼的孩子其實內心還是很緊張的。
“浴室怎麼這麼小?”
“人每天呆在浴室的時間也就那麼一小時,對比臥室已經很大了。”
“怎麼也沒個防滑墊,很容易滑倒的。”
吳緘在心裏盤算了一下,自己五大三粗的摔一下也不要緊,可千萬別摔著他家阿言啊,於是默默在心裏記了一筆——緊急購買防滑墊。
“這床單,這被套也太粗糙了吧,要買絲綢的絲綢的懂不懂,棉布的磨人。”
吳緘想了想李碩言白白嫩嫩的大腿,白白嫩嫩的裸背白白嫩嫩的小XX,“換,今晚就換!”
最後一站是吳緘的畫室,江陵站在門口,正看到吳緘即將完成的大作,畫中是一個少年,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少年,和煦的色彩和構圖與開懷的少年形成了強烈對比,江陵愣愣的看著,突然想起來,很多年前小言也是經常這樣笑的,他本來不是沉默的孩子,他爽朗活潑豁達,他有著所有男孩的頑皮與不羈,這才是真正的李碩言。
“這幅畫,多少錢?”
“他不賣的,但可以送你。”
終於江陵的視線從畫著李碩言的畫上轉移到了吳緘臉上,帥氣是很帥,但為什麼總有一種二愣子的感覺,不靠譜。
“我可以照顧好阿言的,他可以繼續上幾年學,等他畢業了我們一起工作生活,時不時的回去看你,或許我可以多畫幾張畫,多參加幾次比賽,然後每年都出去旅旅遊,我可以一直陪著他。”
“我也可以陪他。”江陵還是不想承認,李碩言跟吳緘在一起會有更好的生活。
“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但你在阿言心中更像一個長輩,哥哥或者爸爸,這些感情都不比愛情差,甚至更濃厚。”
是啊,這世上的感情又不止愛情一種,江陵再次看了看那幅畫,或許這樣的笑容才是小言想要的吧。
江陵參觀完房間後氣勢明顯下降了不少,雖然依舊是身姿挺拔的坐在沙發上,但那張迷倒眾生的臉上明顯的散發著低氣壓。高子奇試探性的靠近江陵,小心的將手掌放到了江陵的大腿上。
大腿上溫熱的體溫讓一直處於茫然狀態的江陵回了神,轉臉給了高子奇一個微笑。那個哭一樣的笑仿佛在說,奇子,我的小言啊,我的愛情啊,離我而去了。
高子奇的心瞬間收緊,放在江陵腿上的手掌也隨之加重了力道,眉頭緊縮起來。
江陵歪了身子,在高子奇肩膀上蹭了蹭,然後徹底將半身的重量壓在了高子奇肩膀上,高子奇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拍著江陵的肩膀。
李碩言從廚房出來時,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幕,然後立刻對高珊妮曾經說過的高子奇對江陵的愛這個說法更加堅定了。然後李碩言拉著一臉緊張的吳緘默默的又退回了廚房。
“啥子情況?”吳緘低聲問。
“前途一片美好。”
吳緘趴著頭偷偷往客廳裏看了看,轉身非常欠扁的說了聲‘yes’
於是吳緘和李碩言便坐在廚房裏策劃起了李碩言的上學事宜,所以說舊愛永遠不會占用你太多的關注。
江陵滿心糾結的在吳緘家裏吃了一頓還算豐盛的晚餐,餐桌上坐著風格迥異的四大帥哥,但氣氛卻並不美好,江陵一直維持了狂風過境前的低氣壓,吳緘和李碩言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一句話,高子奇則在構思怎麼成功的把他和江陵的關係從朋友到愛人發生質的飛躍。
終於送走了江陵二人,吳緘和李碩言同時鬆了口氣,吳緘沒骨頭般的膩歪在李碩言身上。
“阿言,說真的,你想不想再上學啊?”
“大學?”
“對啊,你不是想上學嗎?大學很好玩的。”
李碩言拉起吳緘的手,漫無目的的把玩著,“可我不知道該學什麼。”
“隨便什麼你喜歡的都行,現在的大學生都是這樣,上大學就是玩兒的。”
“可高考好像很難。”
“這倒是,我當時差點沒被高考逼死。”吳緘翻了個身,麵對麵壓在李碩言身上,“明天我去買份高考的模擬題,咱嚴格按時間做一做,看能得幾分。”
李碩言微笑,“好啊。”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對未來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