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30 為了師傅,徒兒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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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魔宮裏千瘡百孔,紅衣主管指揮著修複工作的進行,這裏要重新建造,那裏把洞補好就行,這邊鋪路,那邊種樹……哎喲,忙了半天快累死了!
“聖尊真是不得了,一會兒就把炎魔宮拆了半邊……”紅衣主管捶著手臂坐下,餘光瞥到有人影在走動,連忙招呼:“那個,你過來一下,幫我捶肩膀。”
那人聽到聲音,果然放下手裏的湯勺,走了過來。
“喂,你沒吃飯嗎?力氣怎麼這麼小啊?”紅衣主管對肩膀上那對軟爪子表示不滿,連瘙癢的力氣也不夠!
那人一聽,便加大了力氣,一下一下捶得用力,紅衣主管愜意地舒了一口氣,“唉,真舒服,你就給我捶兩個時辰吧,今天我站了半天東指西指的累死了!”
“主管你站著也這麼累啊?”捶肩膀的人開口。
紅衣主管一定,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腳底沉澱,全身都冰冷起來,僵硬而遲緩地一回頭,嘴唇犯起了哆嗦:“公、公子……”
水靈魁懊惱地加大力氣,皺起了眉頭,“主管啊,這樣的力氣夠大了嗎?但是兩個時辰是不是長了點?”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紅衣主管快速一撲地上,跪了下來。
水靈魁低頭看他,見紅衣主管磕頭磕得響亮,心裏不忍,便拉他起來,“算了,主管你以後就別總折磨下人了。”
“小的怎麼會?”紅衣主管嘿嘿笑著,黑胡子一抖一抖的。
水靈魁看出紅衣主管在心虛,但是沒說穿,隻是抬眸看著他,“主管你跟我說一下話吧!”
“說什麼?”紅衣主管見公子皺起眉頭,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有點好奇地問起來。
水靈魁去顧了一下火,便拉紅衣主管坐下,一直歎氣。
“主管,我聽說你比三大護法還早來到炎魔宮,那你是不是知道師傅以前的事情?”
“小人的確是很早就在炎魔宮裏,聖尊以前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那你知道師傅之前有沒有什麼愛人或者妻子?”水靈魁心中一直想著師傅的好,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的可能是他的兒子,如果他不是師傅的兒子,那師傅為什麼對他這麼好,為了他甘願舍棄一顆心髒?這說不過去啊!
其實,水靈魁也是隻覺得愧疚而已,霸亦傾對他實在是太好了,如果自己真的是他的兒子,父子這層關係足以讓他接受這份好的時候沒有那麼愧疚。如果他們隻是兩師徒,他們並不是骨肉相連的親人,那師傅還對他這麼好,著實讓他覺得很大壓力。
“聖尊尚未娶妻,公子你別亂說話!”
“那愛人呢?或者師傅在十六年前有沒有試過突然消失一段時間?”或許他是私生·子也說不定!
紅衣主管微微蹙著眉頭,思索一下,答道:“愛人……好像是有那麼一個……”
“啊?真的嗎?”
“不過……應該不是……”紅衣主管不肯定地搖搖頭。
“主管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別一會兒說是一會兒說不是啊,這對我來說很重要,你想清楚!”
“我記得聖尊有一個師弟,兩人感情很好,算不算愛人我就不肯定。”
“師弟?就沒有女的嗎?”師弟怎麼生孩子啊?
“你傻啊,聖尊從來不接近女人,你沒發現炎魔宮裏女人很少麼?”紅衣主管一個激動,直接伸手去一拍水靈魁的腦袋,剛拍一下就意識到自己錯了,連忙低頭,收起手來,又跪了下來,“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小人太隨意了……”
水靈魁揉一下腦袋,對紅衣主管嘟囔一句:“主管你這是得意忘形……”
“公子啊,你是在煮什麼嗎?焦了。”紅衣主管聳聳鼻子,黑胡子隨之一抖一抖的。
紅衣主管有兩個特色,一個是萬年不變的紅衣標識,另一個就是這黑胡子,聞說這黑胡子幾年不見長,也不見主管去剪,每天每夜都是這個長度,實在神奇。
“我的豬心!”水靈魁一個回神,急忙往灶頭衝去。一開蓋子,一股焦味傳了出來,他明明是熬湯啊!放了這麼多水還是燒焦收場!
少年急急忙忙地熄火加水,即便不知所措,他還是盡量讓自己安靜下來,把眼下的狀況解決掉,但是他越是想安靜,便越是安靜不下來,噼裏啪啦又打破東西又差點把自己摔了……
紅衣主管看得差點掩住雙眼,真是慘不忍睹啊!公子這嬌生慣養的怎麼懂得在廚房幹活!
“公子,讓我來吧,你去一邊坐著。”
“不行,這是我給師傅弄的,我要親自來。”
“公子啊,聖尊這是缺了顆心,不是以形補形這個簡單的方法能補救的,聖尊的魔法能力強,沒了心髒不會死,但還是會受到影響,沒了心,就難存愛,最佳補救方法應該是讓聖尊懂得愛……”紅衣主管突然捂住嘴巴,不說下去。糟糕,說得太多了!
水靈魁眼睜睜地看著紅衣主管,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主管你知道得真多!”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公子,我去忙了。”紅衣主管站了起來,說完一句就腳底抹油走了。
紅衣主管走得很快,水靈魁想拉他也拉不住,追著出去的時候,還踢了個水桶,濕了一地,一個不留神,也把自己滑倒……
眼看就要摔倒,少年閉著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抱著摔幾下摔不死的壯誌豪邁。卻……沒摔成,反倒跌進一個人的懷裏。
“師傅?”還沒睜開眼,少年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
師傅身上獨有的淡淡香氣,他認得。
男人低眸,單手圈住少年的腰,卻怎麼也不放開。他自己也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他就是不想放開。
“水靈魁。”男人的聲音淡淡的,那雙紅瞳裏,少年讀不出溫柔,也讀不出寵溺。
或許,沒有心的師傅,已經不記得以前是多麼疼愛自己了……一想到這個,少年便低下了眼眸,一時間也沒有站起來,就任由男人抱著他,他自個兒在失落。
“為師聽說,你因為為師失去一顆心髒,而怪責自己。”
“那本來就是徒兒的錯……”少年內疚地低著頭,不敢直視麵前的男人。師傅不應該對他那麼好的,他根本不值得師傅對他好,他笨,老闖禍,還連累師傅……
“既然感到內疚,就幫幫為師,好嗎?”男人的聲音好像變得溫柔了點,少年聽不出來。這份溫柔,並不會因為失去了心而有所改變,因為連霸亦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對徒兒的寵愛,已經深入到骨子裏,遍布他身體裏的每一處,即便沒有心,他還是會理所當然地對這個小徒兒好。
“徒兒可以怎麼幫助師傅?”少年一聽男人的話,本來低著的眸子立馬抬了起來,可以看出,那晶瑩的眼眸裏,帶著深深的自責,同時,也帶著期待。
他想幫助師傅,他想為師傅做點什麼,哪怕隻是一點一點,隻要能幫到師傅,他都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男人把手按在胸膛上,輪廓分明的臉龐上,微微透出一種名為“疑惑”的情緒。
“自從這裏失去了跳動的心髒之後,為師總覺得丟失了什麼……”
“師傅你丟失了一顆心!”少年肯定地說道。
但是男人卻搖了搖頭,“不是,為師有一種失去全世界的感覺。”
“失去全世界……”少年喃喃,跟著皺起了眉頭,看來很嚴重!
“為師覺得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卻不知道這些記憶是關於什麼的。”男人努力思索。
霸亦傾對此毫不知情,他無從考究他失去的究竟是什麼,因為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那種名為“愛”的東西。他生命中所有與“愛”有關的東西,已經完全失去。
“徒兒能怎麼幫到師傅?”少年看著男人皺起的眉頭,一時間便覺得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因為他最尊敬的這個男人,此刻看起來竟是如此的無助。
男人看著少年,一時間答不上話。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少年能怎樣幫到他,隻是,他清楚感覺到自己在跟徒兒相處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些特別的感覺。或許……
“魁兒就待在為師身邊好了。”
少年看著男人皺起的眉心,抬起了手,按在上麵,揉了幾下。
“師傅,徒兒不會離開師傅的,徒兒這輩子不娶妻,不背叛師門,就待在師傅身邊當個好徒兒。”少年看著男人的眉心隨著他的輕揉而微微舒開,才綻開笑顏,純色的眸子裏映著一片亮光。
然後,少年輕輕地、緩緩地,抱住了男人。
師傅,徒兒會回報你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