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是一個向日葵開的最豔的季節，那天是辛彌曄的生日，蘇矜可是穿的美美的，提著裙角站在自己大門口的台階上問薛洋“怎麼樣，好不好看？”
    “嗯，挺好看……這裙子！”
    “薛洋，你誇一句能死啊？對了，給你看我準備的禮物！”
    薛洋拍拍後座“你上不上，不上我可走了啊！準備什麼禮物啊，又不是小姑娘過生日，阿呆才不會要你的禮物呢！”
    蘇矜垮著一張臉坐上去，後來因為長裙的裙角卷到了車輪裏兩人站在橋上吵了起來。
    頂不住烈日的照射薛洋最先敗下來“好了好了！算我錯了，我車技不好行了吧？走啦走啦，熱死了！”
    蘇矜這才滿意的拉起裙子，她可不想在卷進去。
    那天薛洋騎著自行車經過了路口的時候真巧看到一人穿著長袖和牛仔褲蹲在路口的牆邊看向日葵。
    “唉唉唉！看那裏！你說那人是不是有毛病？大熱天的也不嫌熱？”
    “噗……”蘇矜捂著嘴偷笑“輕點！人家聽到了！”
    然後趁著那人轉頭以前薛洋大笑著蹬著自行車過去了，遠遠地留下了陽光一樣的笑臉和那極其感染力的笑聲。
    他們到的時候辛彌曄正在寫暑假作業，蘇矜過去一把搶走“寫什麼呀！這作業誰收啊！”
    “你們來幹嘛？”
    薛洋一把摟過他的脖子“草！每年都問這個問題你膩不膩味啊？”
    “我不過生日。”
    蘇矜把自己的禮物遞過去“可是我們想給你過生日！你有什麼願望沒？薛洋欠你生日禮物，你可以提哦！反正他有的是錢！”
    “隨便提？”
    蘇矜和薛洋一起點頭，辛彌曄卻說“把作業本還我，我要寫作業。”
    “難怪叫阿呆！”薛洋沒趣的跑開，蘇矜瞪著他“那我還訂了一個蛋糕怎麼辦？”
    辛彌曄想說跟我沒關係，一抬頭看到蘇矜哭喪著的臉，又看了看她不常穿的裙子，微微的抬了抬手又放下“你們得在我爸回來之前走。”
    “薛洋！拿蛋糕去！”蘇矜一聽他把話說完就拽著人往外跑。
    那是初三那年暑假，辛彌曄卻用很長的時間用來複習功課，蘇矜總笑他是書呆子，薛洋說像他這樣會找不到女朋友，死讀書沒什麼用。
    結果呢，辛彌曄說“我不會打架，所以每次站牆角都是你們兩個，你們成績不好，不願意好好學，那我就好好學。”
    那時候辛彌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但是他說完，蘇矜摟著他吧唧一下親他臉上說“那你就好好學吧！可別丟了我們的臉！”
    辛彌曄刷的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啃蛋糕，然後蘇矜抹抹嘴問薛洋“你吃醋了？”
    “鬼才吃醋咧！”
    辛彌曄當年那話薛洋到現在還記得，躺在操場上笑了笑，寒意卻怎麼也蓋不過去，抬眼問蘇矜“阿呆怎麼去個宿舍這麼久？我快凍死了！他媽的光顧著過來忘記穿外套了！”
    “你可以開演了，如果他真撲你懷裏了這學期你所有的筆記我都替你抄了！”
    “你說的？”
    蘇矜朝他笑著點頭“我說的！”
    事實證明，薛洋的筆記還是得自己抄！因為莊以純過來第一句便是“怎麼又跟人打架了？”
    “對不起……又是因為我……”辛彌曄耷拉著腦袋跟在莊以純後麵。
    莊以純好像記起什麼，隻是對著辛彌曄說“打架就是打架，沒有原因。”
    蘇矜打著哈欠站起來拉著辛彌曄“困死了，宿舍沒人留門得趕緊回去，傷員就拜托你了。”
    莊以純還沒來得及拒絕辛彌曄就被蘇矜拖走了，大冬天的，薛洋就穿著毛衣躺在地上，莊以純走進的時候確實嚇到了。
    “你沒事吧？”
    “以純……我是同性戀嘛？”
    莊以純蹲在那裏，思考了半天才說“不是。”
    “那你呢？”
    “我也不是。”
    “那你說如果同性戀這事按阿呆身上了會怎麼樣？”
    “你想說什麼？”
    薛洋抬起手臂蓋住自己的臉“讓我想想……”
    風一吹，莊以純打了個哆嗦，薛洋依舊躺著不動，蹲累了莊以純就坐在他身邊，剛坐下去薛洋就開口“以純，能扶我去宿舍嗎？”
    “你不是退了嗎？”
    “你宿舍。”
    沉默了好一會兒莊以純才說“能起來嗎？”
    薛洋搖搖頭，朝他伸出手，半個身子倚在莊以純身上，薛洋偷偷的笑著，把臉靠過去。
    “以純，還記得在高……”
    “薛洋，你現在最好閉嘴，如果不想我丟下你的話。”莊以純知道他想說什麼，因為他自己也想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想起來！怎麼努力的去克製，過去的影像就想電影一樣的突如其來的就開始了。
    那個時候薛洋總愛打架，學校的周末隻有高三的學生還在補課，安靜的很，薛洋非得拉著莊以純去學校打籃球，可是卻偏偏與人家吵起來，當莊以純發現狀況不對的時候已經開打了。
    對方是高三的學生，趁著補課的空閑跑下來打籃球，結果一個球場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就打起來。
    鈴聲一響，那些學生抱著球往教學樓跑，薛洋隻是挨了一拳卻齜牙咧嘴的朝著人家背影罵人。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毛病啊？動不動就打架？”
    薛洋抱著球一臉委屈“是他們先動手的。”
    僵持了很久，莊以純先繳械，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心疼了“疼不疼啊？”
    結果薛洋咧著嘴笑了，球都不要了撲上去，水泥的地麵被烤的有些發燙，莊以純還沒來得及罵人嘴就被堵上了。
    “薛……薛洋！這是學校！”
    薛洋撐起來朝著他笑“你來之前吃西瓜了吧？”
    莊以純紅著臉把人推開結果薛洋又黏上去“人都上課呢！沒人看！就親一下！”
    薛洋那死皮賴臉的架勢還真不是莊以純對付得了的，結果被按在地上哪止親了一下？莊以純喘著氣看著一臉笑意的人，一腳踹過去“你有完沒完？”
    “我是想沒完，就看你答不答應了！”
    結果又換來一腳，薛洋壓著人嘿嘿的笑，莊以純撇開目光，薛洋低頭親在了他臉上，然後悶悶的問他“以純，我能再親你一下嗎？”
    莊以純紅著臉不去看他，薛洋抬起頭看了眼下周確定沒人了才板過他的臉舔上他發燙的嘴唇，莊以純隻頓了一瞬間便緩緩的張開了嘴，在閉眼之前薛洋看到了他瞳孔的裏的自己，那麼的清晰。
    直到上樓，站在自己宿舍門口莊以純讓自己平靜下來，薛洋還沉靜在回憶裏，又想起了映在他瞳孔裏的自己，推門進去的是時候莊以純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敢亂來我一定會把你扔出去！”
    後者聽話的點了點頭，一進宿舍，隻有元平平認得薛洋，探了個腦袋朝他笑笑，其他人都睡了，隻有湯辰還半躺著玩筆記本。
    莊以純也不開燈，把人扶到衛生間，開了那裏的燈，然後找了塊毛巾給他，薛洋拿著毛巾發呆。
    “你幹嘛？”
    薛洋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毛巾“這幹嘛？”
    莊以純指了指旁邊的鏡子說“臉上！”
    薛洋對著鏡子照了照把毛巾遞還給他“我覺得自己擦一定會疼。”
    結果，莊以純理都不理他就走了，然後丟給他一句話“那你就睡廁所吧。”
    底線這麼低？那待會兒怎麼下手？薛洋苦著臉給自己洗臉，唉，浪費了大好時機，難得睡同一張床啊！
    薛洋摸著黑爬上床，莊以純緊挨著牆似乎是睡著了，被窩暖暖的，反正都睡了薛洋慢慢的把手伸過去摟著人就睡，帶著一點笑意。
    莊以純盯著近在咫尺的牆壁，過了很久才轉過去往裏麵縮了縮，其實根本睡不著，不過薛洋應該睡著了，莊以純才敢抬頭睜眼，結果卻看到那人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當下就推開往牆邊靠，薛洋抱著他不撒手湊過去說“沒什麼好裝的！”
    莊以純哼了一聲不理他，閉上眼，薛洋卻把臉湊得更近了貼著他的臉說“莊以純，我現在特想親你……”
    “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
    “我打賭，你不會。”
    莊以純猛地張開眼睛就隻看到薛洋近在咫尺的臉，輕輕貼上莊以純的雙唇，薛洋伸出舌尖，莊以純眉頭皺的緊緊的，隻是擔心其他人看到。
    唇齒間那如靈蛇一般到處滑動的東西，讓莊以純有些不適，本能的伸出舌想推它出去，卻形成了反效果，薛洋閉上眼睛纏了上去。
    莊以純的手在被子裏準確的找到了他的手臂，狠狠的捏了上去，喘著氣把人推開“薛洋，你別逼我。”
    點了點頭薛洋終於把頭移開了，空出一拳的距離問他“那抱一下總行吧？”
    莊以純死死地盯著他，不說話，薛洋說“你床這麼小沒辦反，我會掉下去。”
    “你在動一下我保證仍你出去！”說完莊以純轉身麵朝牆壁。
    薛洋還真沒動一下，等了一會輕輕的問“我能動了嗎？”
    “你敢……”莊以純的聲音迷迷糊糊，但還是在回答。
    直到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薛洋有湊過去問“現在能動了？”沒人回答他，他就又把手伸過去，把人撈到懷裏，不就抱一下嘛！真小氣！
    直到早上，其他人才發現昨晚莊以純撿了個人回來，薛洋抱著莊以純睡得正歡，腦袋都埋到被子裏去了，莊以純推了半天才從床上爬下來，洗臉刷牙跟其他人一起去食堂排隊。
    元平平看著莊以純買的那些東西，撇撇嘴“給他買的？”
    “嗯。”
    “那你幹嘛跟他吵架？我發現薛洋那人挺好的。”
    “你吃人雞腿了吧？”莊以純朝他看了一眼，元平平低下頭不說話。
    薛洋一覺起來宿舍就剩下元平平上鋪的人了，兩人一起擠在衛生間洗臉，結果湯辰一開口害的薛洋差點把漱口水咽下去。
    “你和莊以純什麼關係？昨晚我看到了。”
    “咳咳咳……”薛洋擦了擦嘴角傻笑“看到什麼？”
    湯辰自顧自的洗臉，薛洋有些尷尬，這事要是讓莊以純知道了估計就真完蛋了，莊以純死要麵子，當初臉辛彌曄和蘇矜都不讓說，現在被同寢室的人看到了？會不會宰了自己？
    “我不會說出去的。”
    “唉？”薛洋叫住他“同學，那個……你叫什麼？”
    “湯辰。”
    “哦……還有，莊以純也不能說。”湯辰隻是點了點頭有爬回自己的床打開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