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川卷 《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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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高考作文題:
    《手握一滴水》
    一滴水裏有陽光的譜係圖
    有沙漠幹渴的大陸架
    有人的生命……
    我手握一滴水
    就是握著一個重大的世界
    但一個小小的意外
    足以丟失這一切
    要求:一則關於水的詩歌材料,從象征意義、人生意義對一滴水進行了闡釋,要求考生圍繞“水”為話題展開作文。
    正文:
    那是一個像水一樣的男孩子。清澈、幹淨。
    張起靈道。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第一次,是在他三叔家鋪子的樓下,他賣走了那把黑金刀,他就站在樓下盯著他看,張起靈能感覺到,那目光裏有淡淡的哀怨,似乎是自己搶走了他的東西。
    然而這些並不是張起靈該在意的。
    如果他知道——他知道日後這個人對自己有多麼重要的話,大概他會轉頭看他。
    他跟著老狐狸吳三省出發去了七星魯王宮,沒想到再一次見到了他。甚至,他一個勁地和自己這個悶不吭聲的人說話,最後終於憤憤不平地放棄,張起靈掀開眼皮看他一眼,一張清秀的臉,此時正微微撇著嘴,表示著他的不滿。
    重又閉上眼睛,陽光似乎有點猛烈。
    他不該來的——這種地方不適合他。心下如此說,接著便不自覺地開始關注起他來。
    而他果然就像水一樣,一絲一縷地滲透進自己裹著重重的殼的靈魂裏。
    有人曾說過,相反的兩個人,會不自覺地被對方吸引,直至萬劫不複。
    他相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再也放不開這個人,如同對方固執地追尋著自己一樣。
    “你能想象嗎?有一天,當你從一個山洞中醒來,在你什麼都不知道,疑惑地看著四周的時候,你的身上已經有了一個你必須肩負的責任,你沒有權利去看沿途的風景,不能去享受朋友和愛人,你人生中所有美好的東西,在你有意識的一刻,已經對你沒有了意義。”
    他點點頭,張起靈能從他的眼睛深處看出藏著的心疼,他的確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孩子。
    他曾經說過,如果你消失,至少我會發現——可是,聽這句話的人卻遇到了一個難題:他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他第一次將一個人放在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可是這樣的自己,對嗎?
    他能夠保護他的天真無邪嗎?
    他隨時會失憶,背負著家族的沉重使命,他能夠給他什麼嗎?
    他問自己。所以他推開他,讓他回去,不要再卷進來,可是他固執地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跟到了西王母城——於是他又一次不舍,矛盾,掙紮——求不得,舍不得。
    不忍他受傷,卻還是在聽到他說:“我不去,伏下就起不來了。”而生氣,這分明不是往日的自己,可還是生氣,僅僅因為,他張起靈想要他和他一起,自己不能跟他回去,既然他也留了下來,那麼一起前進可不可以——他不想,可是聽到他的回答時還是忍不住生氣,僅僅因為心中的矛盾。
    這感覺就像上了癮——他想要他,背負的東西告訴自己不能要他,又無法不沉溺在他追隨自己的目光裏。他感覺自己是一個在沙漠裏行走的人,而他成了自己最需要的水源。也許找不到自己也能堅持著走出這一片荒蕪,可是一旦遇到,便再也忘記不了那一股甘甜的滋味,想要停下腳步,卻又不得不繼續往前。
    而他也恰恰就像水一樣,無論性格還是於他的意義。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是他卻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聯係。
    最後他千裏迢迢跑去杭州和他告別——求不得,舍不得,拋不開,放不下。縱使矛盾掙紮,他還是去了,僅僅為了見他一麵,或者——私心想要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是怎樣的心情,達到了何種地步。
    感謝上蒼,他們的心情是一樣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都是一樣固執的人,一個固執地要他回去,一個固執地要跟著。其實都是對對方執著的人,非你不可,不離不棄。
    所以他把他打暈了,理由就和那些互相深愛卻不得不互相傷害的戀人一樣狗血——用我一生再換你十年天真無邪。
    可是張起靈卻不知道,水在寒冬季節裏,能夠結成冰——這就是後來的吳小佛爺,張起靈放不下的天真吳邪。
    不過,漫長的冬季總有過去的時候,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這一片堅冰卻幾乎要碎裂。
    好在他終於打開了那一扇門。
    眼淚奪眶而出的時候,他將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裏。
    他的吳邪,那個像水一樣的男孩,也終歸是回來了。
    惟願歲月靜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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