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月下笙簫少年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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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綱十五年九月六日。
    丞相府。
    今日是湮國丞相墨栵五十大壽,前來拜壽之人都是江湖上有名聲的門派以及朝廷之中的高官貴人,訪者絡繹不絕。墨府上下皆張燈結彩,門前兩墩石獅子胸前張著紅綾,府內侍從女婢端著瓜果茶點腳步匆匆,好不熱鬧。
    鳳潯拗不過鳳鐸鈺的苦苦請求,隻得將她帶來,路上一路囑托她切莫暴露了女兒家的身份。
    鳳鐸鈺苦著臉:“爹,這都是第幾次了,我都這麼大了,我懂得。”
    她一拍胸脯,像壯士一樣說道:“大俠放心,小弟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待的。”
    一旁的林如雪怪道:“瞧你,這麼沒大沒小的。待會到了丞相府可別失了禮數。”
    鳳鐸鈺連聲答應,不一會就揭開轎簾將腦袋探出去,集市上人聲沸騰,小販叫賣著各式各樣的精巧的小玩意,令鳳鐸鈺目不暇接。
    轎子拐了幾個彎,便到了一片林蔭小道上,比起喧囂的市集,顯得寂靜極了。
    今日天氣晴好,梧桐葉微微泛黃,枝葉錯接橫斜,幾米陽光宛若碎金自罅隙間灑落,投下斑駁落影。鳳鐸鈺隻覺心情大好,貪婪地呼吸著樹蔭間陰涼空氣,全身舒暢無比。
    不過一盞茶功夫,丞相府便到了。鳳鐸鈺歡快地跳下轎來,而林如雪則由鳳潯扶下來,向門前小廝遞了大紅燙金請柬,有命人拿來準備好的賀禮交給小廝,報禮的小廝高聲喊道:“鳳莊莊主鳳潯攜其夫人與少爺到,送禮陰陽白玉旗盤一副外加一顆鮫珠。”
    墨栵早已站在門口招呼客人,忙得不亦樂乎,聽到小廝的話後,連忙走向鳳潯,拱手作揖:“風莊主,快請進。”
    話畢。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即刻迎上來,笑臉盈盈地引他們到廳堂去。
    鳳鐸鈺跟著走,穿過彎彎曲曲的走廊,一路走一路感歎,丞相府還真是大呀。不免在心中吐槽,這麼氣派的庭院,這丞相受了多少賄賂呀!
    走了一會兒,邊聽見前方傳來絲竹樂器的奏響聲。廳堂內坐滿了賓客,鳳潯走進去一陣客套,便落席坐了下來。鳳鐸鈺坐在鳳潯身旁,眼睛微眯,盯著場中央的舞蹈。
    舞女各個姿色嫵媚,體態娉婷,嫋娜多姿。場上的女子舞步輕移青紗籠麵,水袖在空中翻飛,隨著聲樂的節奏時而擊出時而收回,舞姿曼妙,美輪美奐。
    隔著飄揚的舞衣裙擺,鳳鐸鈺突然看到對麵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少年的一雙鳳眼,流離不羈,眸中邪肆流連。如瀑黑發用一根青絲綢帶束起,分離出幾縷垂在臉頰兩邊,修長的手指無意間滑過發絲,更顯得妖孽邪魅。
    隻見對麵少年突然舉起酒杯,聲音清朗,“鳳莊主,聽說鐸鈺弟弟他近來可是很刻苦地練劍呢!”
    鳳鐸鈺不滿地回道:“那當然,好男兒當有所為。”
    “既然如此。美酒贈英雄,鐸鈺弟弟,我敬你一杯。”
    鳳鐸鈺知道自己被下了圈套,又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如若拒絕,實在太失禮數,隻好捧起酒杯一飲而盡。好烈的酒。鳳鐸鈺在山莊之中並不喝酒,因此這一口便將她嗆住了,瞬間麵色潮紅,但她卻生生忍著沒有咳出來,眾人的注意力早已被場內的舞蹈吸引了去,因此並無人發現她的異樣。
    少頃,丞相已經進來了。眾人忙起身一個個說著祝詞,墨栵都一一應著“好”。
    大家又重新坐下來,酒席間觥籌交錯,談笑聲不斷。
    隻有鳳鐸鈺苦著臉。應該早知道符冷崖也會來的,都怪自己因為可以出門太欣喜了,才會忘了他也會來。為了躲開符冷崖,鳳鐸鈺偷偷地溜了出去。
    她一個人在丞相府內漫無目的地逛著。天色已漸漸轉暗,涼薄的夜風吹在肌膚上,使她瑟瑟發抖。侍女奴仆們都將燈籠點起來了,在藏青色的天穹下燭光透過各式的燈籠照耀著庭院內,像一條輝煌的銀河。真漂亮啊!鳳鐸鈺讚歎著,殊不知自己已經迷路了。
    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走到了一片略顯寂靜的院子裏,屋子裏透出淡而素雅的燭光。鳳鐸鈺走在廊子裏,忽然聽到一陣悠揚的笛聲,月色融融下,顯得格外淒清。
    諾大的丞相府內,所有賓客都在宴席之中,誰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來著吹簫呢。鳳鐸鈺百思不得其解,便循著笛聲走進了一片假山。
    她在一塊嶙峋的石頭後藏好,透過假山間的縫隙向笛聲的源泉看去。
    隻見一個少年,長身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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