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劉譯水打電話和我說，他和呂玲美離婚了。
    地上倒滿了啤酒瓶，我去他家的時候他正蜷縮在地板上睡覺，呂玲美已經不在了。我把劉譯水從地上拖起來使勁搖他，“兄弟，呂玲美呢？”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一隻眼睛，“走……走了。”
    “走去哪了？”
    “不……不、不知道……”
    我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頓時人便清醒了不少，他甩開我的手摸了瓶啤酒就往嘴裏灌，我搶了他的啤酒大吼：“去給我把人追回來！”他看了我一眼，“我不去！”說完又拿起另一瓶瓶酒，我又搶了他的酒，他又從地上摸了另一瓶，喝了三口朝我招招手，“兄弟，坐。”我挨著他坐下，他給了我一瓶酒，說：“我和呂玲美離婚了。”
    我說：“我知道。”
    他說：“我發現我不愛她，但是我卻嫉妒她。”
    我說：“為什麼？”
    他說：“因為我發現她和我結了婚竟然還他媽的喜歡你！”
    我錯愕，他繼續說：“可是我他媽的竟然還吃醋。”
    我說：“這是肯定的。”
    他說：“我吃醋不是因為她一直喜歡你，而是因為她結了婚了還是喜歡你！”
    我說：“我知道，這很正常。”
    “不！”他喝了一口酒，“你沒有聽懂。我吃醋是因為她結了婚了都還喜歡你，而我也他媽的喜歡你！”
    我又錯愕了，我說：“兄弟，你喝醉了。”
    “不！我沒醉！”
    “不！兄弟，是我醉了！”
    “你沒醉！你聽我把話說完！”他奪了我手裏的啤酒，“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得說出來，因為憋在心裏太難受了……”
    我打斷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看見呂玲美常常追著你跑就覺得她很單純很可愛，視線就常常不自覺落在她身上。結了婚以後，我無意中發現了她的日記，上麵說她還愛著你，和我結婚不過是因為你希望我們倆在一起而已。事實上，從結婚到現在，包括新婚的那天晚上，我都沒有碰過她。”他看了我一眼，說：“可是奇怪的是，發現呂玲美喜歡你我竟然不憤怒，反而吃她的醋。我想了一個晚上，才想明白，我追逐的不是呂玲美的身影，而是你的。我並不喜歡呂玲美，我喜歡的是一個男人，是你……”
    我為蔣培培掖好被角，她的神色寫滿了疲憊。我從兜裏掏出鑽戒遞到她眼前，再一次向她求婚。她的目光停滯在鑽戒上躑躅不前，良久，她閉上了疲憊的雙眼，耳膜中還盤亙著她沙啞的嗓音，她說，“下次吧……下次等我病好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