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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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元奎看著城樓上掛著的屍體,一聲不吭的坐在馬車裏回到夏侯府。看著同樣臉色凝重的一眾兄弟,緩緩地開口道“你們接下來是打算怎樣?”
一陣沉默過去後,夏元貔首先站起來。
“我和貔打算回邊疆。”然後看了其他人一眼說道“至於你們,想幹什麼幹什麼去。”
“我也先回上江吧。”夏元林笑了笑“我可是不願意再呆在這裏了。”說罷身上散發出一陣寒氣“特別是和劉耿呆在同一個地方更是讓人受不了。”
“你們都走了,誰去把葵兒的屍首領回來?”羅甍香紅著眼說“那是你們的姐姐。”
“還不是因為那是你的種。”夏元邱不冷不熱的說道。
“你說什麼?”羅甍香像被踩到尾巴一樣繃直了腰身“這些年我對你們有哪裏不好嗎?老七的嗓子還是我教老三和聖手治好的。”
“大娘,老七可是啞巴了七八年你才知道的。”夏元奎向上勾起的眼角又提了提,帶出幾分不屑“都是這個樣子了,你還要我們去揭你的短嗎?”
“有時候老老實實認了反而不讓人討厭。”夏元貔難得的開口說了一句話,轉眼又看向夏元庚“二哥說呢?”
“看見的是不少。”他聳聳肩“但是他是我們的大娘,怎麼也得留點尊重給她吧。”
“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羅甍香氣的扶住胸口,不住的大口喘氣。正想喝口茶緩一緩,一直微笑著的夏元林開口了。
“喝水要小心啊,大娘。”夏元林無心的一句話,反而嚇得羅甍香嗆了一口咳嗽起來。
“可不要像我的娘,被一口水嗆死了。”夏元奎說著,狐狸一樣笑了起來“真是的,本來就不是一個高興的日子,來,我們喝酒去。”
“走。”夏元獶第一個應和“這也許是我們幾兄弟最後一次一起喝酒了。”
“幹脆痛快一次。”夏元貔接著說道,慢慢地站了起來。
夏候家的幾兄弟浩浩蕩蕩的走出了主廳,隻留下羅甍香和夏元文在一起。
“你怎麼還不去?”羅甍香狠狠地說“你們不就是看我失勢了,一個個來打壓我嗎?”
“誰說我要打壓你了?”夏元文此時全身散發著一股冷漠的氣息,全然不像那個溫和如三月春風的男子。
“那你又想怎樣?”羅甍香有點失控的朝夏元文喊道。
“隻是學會了冷眼旁觀而已。”他沒有笑,隻是淡淡的說“原來看戲是的感覺是這樣的好。”繼而他走到羅甍香的身邊,小聲說“殷兒她說想你了,昨天她在夢裏告訴我了。”說完虛幻地笑了起來“大娘,你去看看她好嗎?”
聽到夏元文用懇求的聲音說著這些話,她卻一點都沒有被懇求的感覺,反而是一股冷氣從他的話裏一絲絲地爬進羅甍香的心裏,然後慢慢地仿佛想要把她勒死一般收緊著,聽得她心驚。
“我不知道老大和老四對你做了什麼,但是殷兒是死有餘辜。”羅甍香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隻是來說一聲而已。”夏元文又露出陽春三月一樣的笑容“老三告退了,大娘你要保重。”
現在這個家裏連最溫和善良的老三也變成這樣,真是孽緣。羅甍香搖著頭,暗暗地歎息著,難道是上天要清算夏侯家多年的殺戮債了嗎?
“大人在看什麼呢?”鎏金殿裏柳清越將一杯茶放到坐在皇座上的劉耿手邊,頭也不抬地問。
“清越對這個有興趣嗎?”劉耿看著柳清越低垂的眼瞼,將一份書信放到柳清越的麵前。
“清越怎麼可以看這個呢?”柳清越笑著又將書信推還到劉耿的手中,看也沒有看一眼“隻是大人看了這麼久的東西都不理清越,清越有點不高興而已。”
“嗬嗬。”劉耿收起手上的書信,心裏想是對小玩意的行為十分滿意。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柳清越笑著問。
“你過來。”劉耿向柳清越抬了一下頭下巴,柳清越順從的走到劉耿麵前,接而劉耿就將他拉進懷裏,嗅著柳清越身上的五葉荷清香,緩緩的說“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小事,清越居然就吃醋了,真是可愛。”
“大人一旦不理清越,清越當然就不願意了。”柳清越軟軟地說著,纖細的手指若有若無的在劉耿的腹部和自己的腿間來去著畫圈。
“真是個閑不住的妖精。”劉耿笑道“既然你如此閑不住,就去將幾個鈴鐺含進去。”
“大人,又是鈴鐺嗎?”柳清越臉上出現了幾分不情願“太冷了,比不上大人的。”
“哈哈哈。”劉耿放聲大笑起來,看著柳清越秀美的臉,忽然說道“如果有一個東西你很想擁有,但是又不能擁有,你會怎樣?”
“那我就來求大人。”柳清越眉角出現了一絲魅惑“大人是最厲害的,一定可以滿足清越的願望。”
“如果還是不行呢?”劉耿看著柳清越帶著水光的雙眼,柳清越臉上一紅,低下頭去,隻是小聲的答道“得不到,清越就不會要了。”
“哦?”劉耿有點驚訝的看著懷裏的美人。
“為這種事費心思,還不如多多的對大人好,然後讓大人又對我好。”柳清越紅著臉說出這句話,帶出一種說不出的妖嬈美好。
“你就覺得大人對你是這麼的好嗎?”劉耿眯起眼睛問。
“是的,大人是最好的。”柳清越抱住劉耿,說道“會給我藥的隻有大人。”
“藥?”劉耿提起聲線問。
“嗯,金瘡藥。”柳清越笑得如同夏日裏的五葉荷一樣美麗清純“所以,大人是個好人。”
劉耿沒有做聲,隻是由得柳清越抱住他,嘴角勾起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真是個容易收買的小玩意。
“那清越乖乖的告訴我,那個東西你究竟會怎樣處置?”劉耿柔聲對柳清越說“乖乖的說實話。”
“清越要是得不到,就。。。”柳清越頓了一下“就毀了它。”說完低下頭,擔心的問“清越這樣說會讓大人不高興嗎?”
“當然不會。”劉耿拍拍柳清越的背,說“清越真是懂我的心思呢。”
“公子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蒼裔擔心的看著柳清越,語氣卻是極力的保持平靜。
“在劉耿麵前我隻是一個玩具。”柳清越說道“玩具一定是愛著主人的,至少劉耿會這樣認為。”
“可是。。。”蒼裔說道“公子何必。。。”
“蒼裔,我想怎樣與你何幹?”柳清越笑著說道“你也不過是劉耿手下的一條狗,你除了將我這個玩具叼到主人手裏還會做什麼?”
“其實。。。”蒼裔剛想辯解。
“公子我很是喜歡你。”柳清越淡淡的說“可是呢,公子這時有正事要做。”柳清越忽略掉蒼裔受傷的眼神,自顧自地說“而且,公子是沒有心的。”
“千靈死了?”夏元林回頭看了申公相一眼,又轉過頭眼裏閃過幾絲陰影。
“是,死於府中。”申公相加了一句“是醉酒摔倒,又撞到頭導致的。”
“醉酒?”夏元林微笑著說道“可是,不是有扶瑤看著他嗎?他可是一個妻管嚴。”
“所以我才告訴夏小公子。”申公相看著夏元林說道“公子是打算讓誰接管他的職位?”
“他這個官可是不小的,不過人選還是有的。”夏元林說“就讓豫讓去接管吧。”
“可是他不是。。。”申公相看了四周一眼說道“公子這可是有點冒險啊。”
“倘若我不告訴你,你能認出那是十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嗎?”夏元林說著“而且,他的臉和從前也不一樣了。”
“公子,不怕一萬隻怕萬一。”申公相恭敬的說。
“怕什麼?”夏元林說“一旦被揭穿,受害的隻會是豫讓而已,畢竟他可是逆臣遺孤。”說罷又微笑著看向申公相“申公可也是這樣認為的?”
“是。”申公相應了一聲,心裏卻又是崩塌了一角。
“如此,我這就寫一封書信交代千靈的部下。”夏元林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溫和模樣,從容的抽出一張紙,提筆寫起來,筆畫有力,卻是有幾分淩亂。申公相看著夏元林的眼睛裏露出幾分迷茫,這還是當初一起看豐收祭的夏小公子嗎?
“若是無事,你就先去忙吧。”夏元林頭也不抬地說。
“是,屬下告退。”申公相彎了彎腰,走出了夏元林的書房。
“金衣公子的意思是。。。”豫讓看著仍舊一身白衣的戴著麵具的金衣公子,帶著疑惑地問。
“夏元林送來的信你是看了吧。”金衣公子說道“你可是願意當這個官?”
“我還真是不想趟這趟渾水。”豫讓說道“一旦泄露身份可是很麻煩的事。”
“但是公子我可以告訴你,這趟渾水你是非趟不可的。”金衣公子指著豫讓說道“你可還記得那天我們的約定?”
“當然,隻是這又是為何?”豫讓問。
“公子自然有公子的理由,你照做就是了。”金衣公子抱著手,低頭看向豫讓。
“不過如此危險的任務,公子真的要讓我去嗎?”豫讓想了想“您可是還有兩件事還沒有讓我做,要是我就這樣死了,您豈不是虧了?”
“柳大公子還真是好口才,但是作為一塊魚肉,本公子奉勸你還是閉上嘴巴好好幹事吧。”金衣公子甩甩衣袖,絕塵而去。
“還真是個不負責任的。”豫讓歎了一口氣。想起酒簾最近迷迷糊糊的樣子又笑了起來,雖然知道這對酒簾來說不是好兆頭,但是她發呆的樣子還真是迷倒了自己和綠濃,回想起酒簾的味道,他不禁心裏泛起幾分波濤。不再多想,豫讓運氣輕功跑回綠濃的居住處,想再好好和綠濃研究一下對策。至於別的事就不便多說了。
“可是將我要你做的是做好了?”柳清越看著金衣公子問道“你幹的事,樓主有何說法?”
“樓主認為公子的做法自有公子的道理。”金衣公子說完後還站著不離開。
“還有什麼事嗎?”柳清越看著金衣公子問道“可是豫讓做了什麼讓你不安的事?”
“我隻是奇怪公子為何一次又一次地幫助夏元林。”金衣公子彎下腰“屬下失禮了。”
“樓主不是說了嗎?公子自有道理。”柳清越微微一笑,拿起楠木盒子撫摸起來“但是你若是想知道,公子也不介意說。”
“公子不必說了,屬下知罪。”金衣公子跪在柳清越麵前,不敢抬頭。
“你不是很感興趣嗎?”柳清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臉上還是那個千年不變的表情。
“公子,是屬下多事。”金衣公子說道。
“知道自己多事是不是該閉上嘴巴,然後回去了呢?”柳清越說完就站起來“我也累了,你自己回去吧。”
“謝公子。”金衣公子說完,小心翼翼地離開了劉府。
“蒼裔,你說公子我是不是太仁慈了呢?”柳清越悄聲問道“居然現在連這麼個不理規矩的人也放過了。”
“公子你一直是很善良的。”蒼裔說道。
“我若是善良就不會喂你吃下攝心蠱了。”柳清越轉身,臉上是難得的燦爛“蒼裔,你要知道,公子我不是好人,從來不是為了誰而幹什麼的人。”
“可是公子就是為了樓主,犧牲了自己的一生。”蒼裔低聲說“公子你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好呢?”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柳清越還是笑得一臉燦爛“蒼裔你還是沒有明白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公子,我的命在你的手中。”蒼裔走到柳清越身邊“我不會撒謊的。”
“就因為你的命在我的手中,所以你就不顧生死不是嗎?”柳清越眼底深深地埋著對蒼裔的不信任。
“公子,不管如何,我蒼裔這輩子就隻是為了你。”蒼裔伸了伸手,最後隻是輕輕地拂過柳清越的長發,帶不起一絲波動。
“是嗎?”柳清越聳起眉毛“那我真是榮幸。”
“公子,我會在你的身邊的。”蒼裔堅定地說著“一直一直的陪著你。”
柳清越沒有再回答蒼裔的話,他看著手裏的楠木盒子,眼裏帶著幾分彌漫的霧氣。我除了會為小哥哥做什麼,還曾為了什麼人幹過什麼?他不敢看蒼裔的眼睛,所以隻有看著盒子,緊緊地抓住那個已經被他撫摸得光滑無比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