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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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紅木椅子上的少年正在專心看書,稍長的劉海落到眼瞼上,他不舒服的甩了甩,繼續看。
扶瑤進門看到自家小少爺這個樣子,不禁莞爾一笑,小少爺總是比別的孩子要早熟,別的孩子去打鳥蛋逗蛐蛐時,她家小少爺坐在家裏練字,其他孩子放學後是去玩耍撒野,而自家小少爺卻早早回家吃飯看書,每天早上她端早飯給小少爺,都發現他已經起來練了好一會的功。可是,老爺並沒有寵愛勤勞的小少爺,他寵的是活潑愛笑的二少爺夏元庚,二少爺一出生就當上他們的世子,煩惱從來沒有找上他,他總是那麼快樂高興。扶瑤敲敲門,走進書房。
“小少爺,喝點水,歇一歇吧。”她把泡的芳香四溢的茉莉茶放到桌上,自覺地走到一邊。
夏遠林點點頭繼續看書。扶瑤也不催,過了好一會夏元林才慢慢地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其實老爺不寵愛小少爺也是有原因的,小少爺是個啞巴,在小少爺五歲時夫人病逝,小少爺也接著發起高燒,好了之後就變成了啞巴。大夫說是燒壞了喉嚨,也沒說能不能治好,老爺也沒管,於是小少爺就啞著,一直啞了五年。
放下茶杯,夏元林向扶瑤招招手,讓她把空杯子拿走。扶瑤走了後,夏元林才放下書,一絲陰翳在他的眼中飄過,他從書桌走到窗邊,掏出荷包裏的一個小玩意,那是他四年前在繞山池旁得到的東西——用五葉荷的籽串成的結,紅色的球形結。原本還連著流蘇和光滑的小石頭,他嫌麻煩,就隻留下了這個小球。那個瘦小的孩子把聲音還給了他,自己卻不想開口說話,一年的冷落已讓他的心泛涼,四年來的無視更讓他淡漠,他心裏已經沒有當這裏是他的家。不是他懂事才早熟而是他不能不早熟,母親生前隻是個不足輕重的小妾,自己也不過一個可有可無兒子,隻有練功讀書才讓他充實,才能讓他的母親可以一展笑顏。府裏沒有熱欺負他,可也沒有人關心他,扶瑤也不過當他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又把小球放進荷包,打開窗戶,一隻鴿子飛到窗邊,母族那邊有一個還算疼她的叔叔,每過幾天就教他一點內功心法和招式,不過他知道對方不過看上他的資質還有對母親的一點親情。他看著紙張,默默地想起那個孩子,那個蓬頭垢麵又瘦小的和當年的他有一拚的孩子,今年沒有看見他,隻有那個精靈一樣的吉祥兒,美麗又空靈,讓他難以忘懷的是那種熟悉感,難道...他自嘲一笑,不可能,天下人都知道吉祥兒是不可離開摘星樓一步的,那個孩子大概是什麼不受寵的小少爺吧,就像自己一樣。
不再亂想有的沒的,抖擻一下精神準備到花園裏練功去。不想卻遇到自己的二哥夏元庚,二哥也不過十三歲,粉嫩的臉,大而亮的眼睛正帶笑的看著他,大聲喊了一句“七弟!”然後興衝衝的跑過來,“你又去練功嗎?不要練功,陪我玩好不好?”夏元林有點無語,巴眨著一雙黑亮的眸子,看著他不語,他也不能語。夏元庚便高興的當他默認,牽起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院子裏,隻見院裏還坐著大哥夏元奎,和四哥夏元邱,大哥的桃花眼略略掃了他一眼,又低下去品茶,盡管隻有十四歲卻已顯露出幾分風流,而四哥溫和一笑,也算是打了招呼。
“五弟六弟還沒到嗎?”夏元庚問。
“到了,不過去吩咐下人要一點酸梅湯,這天氣熱著呢。”夏元邱笑道。“三哥也很快會到。”
夏元林一怔,七兄弟聚在一起想幹什麼。夏元邱看他一臉茫然,好脾氣的解釋,“父親說要選三個人去邊疆磨煉,所以讓我們在一起商量一下。”
夏元林點點頭,又低下頭,邊疆,離家?似乎不錯。
“湯來了,湯來了。”不遠處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一人端著一鍋東西快步走了過來,倒急壞了背後的兩個一模一樣的侍從。原來五六是雙胞胎分別是夏元貔和夏元獶,故而給他們找的侍從也是一對雙胞胎,一個叫瑞清一個叫瑞斂,這兩兄弟自小好動,是少有的混世魔王,兩個侍從沒少被欺負,雖然功夫也不錯可是哪有奴才打主子的,所以隻能一直被欺負,逗急了還惹哭了好幾次。兩個人把湯往下一放,嘩啦的漏出了一半,兩人也隻是拍拍手不作理會,倒急了瑞清和瑞斂,慌忙地賠罪清理,大哥夏元奎淡淡的看了一眼兩個慌忙的侍從說了一句,“別急,不打緊。”兩人慌忙說不敢不敢。折騰了好一會,才收拾幹淨,三哥夏元文也來了,臉色帶著點蒼白,坐在一旁。
“人總算到齊了,不過不用看也知道誰會去邊疆。”夏元奎抿了一口茶,低聲一笑。“貔,獶和林準備一下吧,很快就要上路了。”
夏元庚不依了,“為什麼我不能去?”
“父親舍得?”夏元貔笑道,“對吧?獶。”
“我同意。”夏元獶也笑道,“貔說的對呢。小清和小斂也會很同意的。”一說完後麵就有兩張一摸一樣的臉同時苦了起來。少爺,幹嘛又把人拖下水嗎,我們什麼都麼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