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在過隧道的時候想了很多。
    
     她出了隧道，四處張望了一下，盯視著李子墨道：“這是哪？”
    
     她記得她小時候曾經聽過這條隧道。
    
     夏日暖風習習，小小的鳳鳴和龍吟在屏風後麵迷迷糊糊的躺著，屏風前麵卻隱隱約約的傳來聲音：
    
     “……在假山那，先祖曾經開出一條隧道，直通中東平和鎮……”
    
     李子墨眨了眨眼睛，因男女之別而不敢直視鳳鳴，低頭恭敬道：“回帝姬，此處是中東的平和鎮的栗子山。”
    
     鳳鳴暗自點了點頭，然後道：“然後怎麼辦？父皇母後什麼時候到？”
    
     李子墨道：“帝姬，臣認為，臣先去鎮上買幾套衣服來吧。”頓了頓，又道：“而且臣在中東有些人手，想必能夠幫助到帝姬。”
    
     鳳鳴點頭：“你去吧。”
    
     李子墨走了。鳳鳴在山上拾了些柴，拿出火折子點柴。但是這夏日清晨，柴都是濕的，鳳鳴幾次點火不成，幹脆一屁股做地上。
    
     鳳鳴悲哀的想：在昨天，她還是那個萬人矚目人人傾羨不已的朱明帝姬，穿著最華美的衣服，享有著閨房女子中尊貴的待遇，嘴角的明豔不可方物。
    
     而今天，父皇母後和哥哥都不知道在哪裏，她隻身一個在這荒郊野外的晃悠，連李子墨現在的權利都比她大，他還有下屬……
    
     而她呢？
    
     鳳鳴突然想到了景聆雨。
    
     “屬下景氏聆雨，願追隨帝姬，不離不棄！”
    
     耳邊響起了這句話。那句話當真是猶言在耳，那話中的堅決果斷她聽得清清楚楚。
    
     ……等下。
    
     鳳鳴猛地抬頭，景聆雨單腿跪地，右手搭在左胸上，凝視著鳳鳴，堅定道：“屬下景氏聆雨，願追隨帝姬，不離不棄！”
    
     鳳鳴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鳳鳴咽了口水，站起來笑道：“景聆雨……聆雨？起來……起來，別跪著。”她不想要問景聆雨怎麼在這裏，縱然她的確十分疑惑，但是她信景聆雨。
    
     這信任簡直堪稱毫無由來，但是她就是想要信他，這是鳳鳴除了對景聆雨，再也沒體會過到的。
    
     景聆雨默不作聲的站起來，顯然默認了這稱呼。
    
     帝姬深深的呼了口氣，瞟了眼左右，對景聆雨道：“聆雨，以後你莫要喊我帝姬……”
    
     景聆雨看了眼鳳鳴。
    
     鳳鳴出來的時候，穿上的是男裝。
    
     景聆雨點了點頭，道：“公子……”他嗓音有些低沉，卻又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明朗，這聲公子叫的鳳鳴心砰砰的都要蹦出來了，還好她臉皮厚，臉沒紅的那麼明顯。
    
     遠處傳來腳步聲。李子墨一臉陰沉的回來了。
    
     “公子。”李子墨一眼就看到了景聆雨，也沒稱呼鳳鳴為帝姬。
    
     李子墨貌似驚疑的打量著景聆雨，問道：“公子，這位是？”
    
     “景聆雨。本……咳，公子的下屬。”鳳鳴點了點頭，又對著景聆雨道：“聆雨，這是李子墨。”
    
     李子墨和景聆雨裝模作樣的互相認識了一番。
    
     李子墨又看了看鳳鳴，對著她咬牙悲道：“帝姬，陳淑妃及陳國公逆反，皇上皇後及太子，薨。”
    
     鳳鳴頓時臉色蒼白，心若死灰。原先心裏隱隱就猜測到了此種結果，但如今得知，絕望與悲憤像是潮水般向她湧來，本就疲勞的身子如今更是支撐不住似的，滑落在地。
     眼前一暗，鳳鳴暈了過去。
    
     李子墨及景聆雨麵有悲色，景聆雨扶起帝姬，背著她下了山。李子墨在山腳安排了馬車。
    
     鳳鳴這一睡，就睡了整整兩天。
    
     這兩天，鳳鳴夢到了很多。不知道鳳鳴夢到了什麼，她醒來了之後，不再那麼悲傷，她起來後對著景聆雨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複國。”
    
     景聆雨定定的望了鳳鳴好久，從她蒼白卻掩不住悲忿的臉上看到了堅毅。
    
     他緩緩點頭，然後道：“我助你。”
    
     景聆雨與李子墨說了這事情。李子墨沉默了好久，終道：“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這件事，那麼，我也會鼎力相助。”
    
     第二天，李子墨就招來了他在中東的屬下。景聆雨的勢力大部分都在南方，北方的勢力雖有卻多在京師。中東位處東北方。
    
     李子墨：“這是我的主子，你們，從此就都是主子的下屬。”
    
     他們驚了下，互相看了看。李子墨眯眼沉聲道：“沒聽到嗎？”
     鳳鳴目光掃過這群神態各異、衣著不同的人，端著茶杯用杯蓋撥拉著茶葉，淡淡道：“隻要你們忠心，本公子，絕不虧待你們。”
    
     她喝了口茶，將茶杯砸在地上。在這靜寂的屋子裏，杯子破裂的聲音就格外清脆明顯。
     她銳利的目光又掃過每個人的臉：“但，若是你們的忠心變了，那……本公子也不是沒練過武！殺無赦！”她最後三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語氣陰沉毫無餘地。
    
     好多人被她的氣勢一震，過了一會兒，李子墨的心腹第一個走上前來跪下，跪拜著恭敬道：“屬下任峰，拜見公子。願追隨公子，任公子吩咐！”
    
     其他人也紛紛跪下：“屬下願追隨公子，任公子吩咐！”
    
     鳳鳴心裏滿意的點點頭，但又過了一會兒才叫他們起來，揚聲道：“本公子知道你們心裏不服。但是往後，你們總會服的！”
    
     說罷，鳳鳴又賞了每人一個玉佩，這些玉佩用的玉雖然不若那簪子般是人間極品，可也是世間少有。
    
     好些人頓時服了。人家這手筆，這種玉隨隨便便就給人了，家產必定很是豐厚，恐怕比老大家還要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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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終於開始了正文……前麵可能多少有些匆忙，因為前麵的並非正文，帝姬成為女皇的過程才是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