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城不比燕京車馬如龍，不過也算是個大城，沿街稀零可見的商鋪。這裏的管製不如燕京嚴謹，除了幾個官府開放的集市外，還有一些商賈在自家的地上建起了二層小樓，開得多是些酒樓客棧，偶爾有一兩家米行糧行，清晰可見大大地“楚”字。
    “看起來楚家的商鋪還真是不少。”都說楚家的米行糧行遍布越國，看來這傳言倒也不假。
    “除了官倉，楚家的儲糧是最多的。”蘇錦瑟還有話沒說完，即便是官府的糧倉，也有一部分是楚家捐贈的，但這隻是一個秘密，一個楚家沒有張揚，朝廷不願公開的秘密。
    “楚家有幾個女兒？”司馬淳突然問道，從阮文鴛對待楚若溪的態度可以看出楚家在越國的地位超然，遠遠高於一般的商人。婁氏是個例外，婁氏說白了就是阮文鴛手下養得一隻狗，狗仗主人勢，自然得臉。可是楚家呢？阮文鴛和皇帝怎麼可能甘心任楚家扼住南越的命喉？
    “楚家還有一女，與楚若溪一母同胞，嫁與新羅王哲宗為妃。”蘇錦瑟沒想到司馬淳會想到這一層，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那次之後他不光光是性情大變，人也變得聰明了，這會不會太合乎常理了？感覺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又或者說是換了一個靈魂，越是接觸，蘇錦瑟的感覺就越強烈。
    蘇先生，您真相了！
    “原來如此。”蘇錦瑟了然，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古代的女子因家族而貴，也有家族因女而貴，楚家顯然就屬於後者。
    二人各有所思，氣氛突然沉默的詭異。司馬淳在思考這個楚家究竟還能風光到什麼時候，物極必反，楚家越是做大，皇帝端了他的時候就越開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蘇錦瑟則是在思考他是不是應該認真的審視司馬淳，甚至重新定位他在自己大計中的分量。蘇錦瑟有種預感，眼前的人可以左右他的大計，不管是正麵的還是反麵的。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有人正在不遠處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男子坐在二樓臨街的雅間，透過打開的小軒窗看著下麵碾碾而過的馬車，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被他發現有趣的東西。
    “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沒有。”答話的是站在一旁著藏藍色短褐的男子。短褐是一種用粗布做的上衣下褲的男裝，上衣長度一般在臀部和膝蓋上下，乃古代貧賤者或僮豎之服。可男子身上的短褐卻是用上好的棉布製成。
    “也是，以他的細致入微都沒有察覺到什麼，你又怎麼可能發現什麼？沒你什麼事了，下去吧。”男子說話間司馬淳的馬車已經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