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落花時節初逢君 32.不請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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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殿是先帝欽賜司馬淳之居所,是個三進院落,前院正殿為崇正殿,麵闊五間,進深三間,黃琉璃瓦歇山頂,前簷正中接抱廈三間,明間開門,古錢紋欞花槅扇門,雕花刻竹檻窗。殿內有匾額“世安堂”,中間置寶座。殿內明間與東、西次間均以紫檀雕花槅扇分隔,槅扇雕刻精美,左右配殿各麵闊三間,進深一間,黃琉璃瓦硬山頂,院內東西各有井亭一座,東井亭內有井,西井亭僅為對稱而設。後院正殿為翠心閣,兩側有耳房及東西配殿。
先帝對司馬淳的恩寵的的確確是天底下獨一份,八歲那年就賜了現在的禛親王府,雖是閑置,卻也將先帝的立場表露無遺,身為太子的司馬瑾已是束發之年之年都為開牙建府,乳臭未幹的司馬淳卻同時擁有了重華殿和自己的府邸,皇上的偏愛不是一星半點。司馬淳如今最為厭惡的畸戀,卻也是他能存活至今的保命符,若不是司馬瑾的愛戀,他早就死在權力鬥爭之中,早在他登基之時就死在阮文鳶的手中。隻是這樣一份畸形的愛,注定是司馬淳無法接受的,也注定了司馬瑾的悲哀。
從前司馬淳住的就是翠心閣,宮裏的太監早就將殿內收拾妥當。原本住在這兒倒也無妨,早上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司馬淳心裏頭總覺得膈應得慌,說什麼也不肯住在正殿,非說偏殿更清幽些。宮裏頭唯一有話語權的就是司馬淳,他想住哪兒沒有人能幹澀,最後,司馬淳住在了東偏殿,婁初夏與楚若溪則被安排在了西偏殿。
晚膳三人是分開用的,太後各賞賜了一桌菜肴,晚膳過後,太後又賞賜了兩盅木瓜燉雪蛤,一盅給了司馬淳,另一盅則給了婁初夏。至於楚若溪,太後賜了一盅冰糖燕窩,倒也不失偏頗。隻是司馬淳想到早上的事情胃裏堵得慌,太後的一番美意他心領了,婁初夏卻是個惜福的,早早用了潤膚雪顏的木瓜燉雪蛤便要休息了。
司馬瑾則因著早上草草結束了早朝,朝臣沒有機會上的奏章這會兒可是把他累得個夠嗆,南方水澇洪災,北方又有鄰國虎視眈眈,下有揭發上級貪汙腐敗,上有彈劾同僚霸陵欺民,樁樁件件說的有條有理有據。年年賑災,年年征兵,貪官屢查不休,霸陵屢禁不止,言官日日歌功頌德太平盛世,卻不聞民間疾苦,他有心治國,奈何實權實然掌握在太後一黨手中,看朝野之中藏汙納垢,他不敢自詡明君,卻又治國的抱負。他是因著太後一黨才能登基稱帝,卻也是因著太後一黨處處被掣肘,自嘲地苦笑,淳弟,愚兄的艱辛,你可明白?
念及司馬淳,司馬瑾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溫暖觸動,嘴角勾起,笑直達眼裏。
在一旁伺候的張海見著皇帝這副模樣,猜也知道皇帝的心思,偷偷吩咐下去,皇帝今夜是要擺駕重華殿與禛親王秉燭夜談了。
“張海,擺駕重華殿。”果不其然,司馬瑾放下手中寫得密密麻麻的奏章,治理水患要錢,戍守邊關要錢,錢錢錢,他是皇帝,又不是錢莊,再這麼下去,他這個皇帝隻怕會比市井商賈更加貪財的。
“諾。”張海暗暗感歎皇上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傳話的小太監還來不及將司馬淳今夜住東偏殿的消息反饋給張海,就見著皇帝的龍攆已到了重華殿門口。
“奴婢見過皇上。”
“奴才見過皇上。”
重華殿的宮女太監對於皇帝的突然駕臨見怪不怪,就是禛親王出宮自建府邸的時候皇帝也時常過來,有的時候隻是看一眼就走了,有的時候一個人坐坐,還會和殿裏的宮女說說話,引得重華殿的宮娥們一個個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