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再入宮闈風波起 第60章 七彩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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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看著雪密幸福甜蜜的笑靨,終於相信了寧嬪的話,甚至還有點羨慕,要是她和蕭珞也能這樣多好!
“娘娘這裏真熱鬧,不像其他娘娘宮裏,每次去都拘謹得很。”鍾貴人羨慕地嘟囔著,寧嬪馬上擺出一副主人的模樣:“鍾貴人喜歡的話就多過來玩玩,我們這裏很隨便的,沒這麼多規矩,而且雪密的脾氣最好了,你就算把這裏拆了,她也不會生氣的。”
寧嬪笑嘻嘻地開著玩笑,可是鍾貴人生性懦弱,遇上一點小事都戰戰兢兢的,哪經得起她開玩笑:“我很安靜,不會把房子拆掉的!”
寧嬪差點沒讓她話笑破肚皮,雪密把她推到了一邊,回過頭來說道:“她在開玩笑呢,鍾貴人別理她,喜歡就過來坐坐,我這裏隨時歡迎。”
鍾貴人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曹婉儀看著這裏一片和樂融融不禁泛起一陣憂傷,同樣是皇上的女人,同樣為皇家開枝散葉,平兒的境況怎麼就差那麼遠?不過命運本來就不公的,她能怨誰怪誰?
一陣哭聲從裏間傳來,雪密從奶娘手裏接過襄如,隻見她一張小臉都哭得紅彤彤的:“公主怎麼了?”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一睡醒就哭成這樣了。”
“是不是餓了?”寧嬪天天來看襄如,隻覺得她越養越小,整天都無精打采的。
“她剛吃過不久,應該不餓的。”雪密伸手摸了摸尿布,沒濕,又摸了摸襄如的手腳和額頭,手腳雖然有點涼,不過襄如體質纖弱,一直都是這樣,多穿點又該出汗了:“我看她是鬧起床氣而已,我帶她出去走走,各位再坐坐。”
雪密出去之後,房間裏陷入一片沉靜,因為一直噼裏啪啦的寧嬪突然不說話了。
“姐姐在想什麼?”慕晴不明所以地看著寧嬪一個勁地在沉思。
“我在想襄如的事,襄如最近一直小病不斷,太醫說她先天不足,體質纖弱,再說雪密懷孕的時候身子是弱了點,可是太醫的診斷記錄一直都沒什麼問題,即使摔了一跤導致早產也不應該這麼險象橫生。”寧嬪還記得雪密分娩那晚差點就一屍兩命,驚險萬分。慕晴立馬就明白寧嬪話中的意思:“姐姐是懷疑有人下了手腳,要謀害密妃娘娘?”
“我也不知道,不管如何,查一查總好安心。”寧嬪還在思索著到底哪裏會出問題,晨露拿了梅花糕進來,寧嬪隨手拈起一塊來吃:“這味道怎麼不同了?花的顏色也不一樣。”
“前幾次娘娘吃的那些,都是廚房的粗使丫頭小靜用家裏帶來的梅花幹做的,不過她說梅花幹用完了,所以這次用的是院子裏的那株白梅,冬天的時候,娘娘讓我們存了點。”晨露也覺得白梅的香味要淡些,比不上之前那些梅花幹。
“白梅是不錯,不過之前的那些顏色多樣,看起來漂亮多了。”寧嬪向來不怎麼喜歡吃糕點,不過前幾次吃的梅花糕覺得還好。
“顏色多樣?是不同種類的梅花放到一起嗎?”慕晴也拈了一塊來吃,清香爽口確實做得不錯。寧嬪倒也沒想過這個問題,隨意回想了一下:“應該不是,那樣的梅花我沒見過,豔麗中帶著點透明,而且我看它們都一個樣,應該是同一種梅花。”
“難道是七彩雲梅?”曹婉儀低聲嘟囔了一句,同一種梅花花色雖然有深淡之分,可是不至於顏色多樣,還豔麗透明,除非是傳聞中的七彩雲梅。
鍾貴人就坐在曹婉儀身旁,清楚地聽到了曹婉儀的話:“七彩雲梅,是有七種顏色的意思嗎?我都沒見過這樣的花呢!”
“七彩雲梅花色豔麗,初開時為白色,逐漸變為淺黃色或淺粉色,接著是橘黃色或橘紅色,隨後都呈現紅色,最後是紫紅色,一共有七種顏色,另外七彩雲梅的花瓣略帶透明,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飄浮雲際的妙曼輕紗,所以就有七彩雲梅之稱。”
“是有這幾種顏色,原來曹婉儀對花也有研究?雪密也很喜歡擺弄花草,你們誌趣相投,有空可以多聊聊。”寧嬪也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梅花,真想見識一下。
“我家世代行醫,我隻對花的藥性有研究,小時候曾經聽阿瑪說過七彩雲梅,不過事隔太久,我也記不清楚了,隻隱約記得它的某些部分是有毒的。”曹婉儀沒見過七彩雲梅,當年還小,聽過就算了,她也不敢肯定,不過她這話驚起了一屋子人。
“可是太醫應該天天都有來把脈,密妃娘娘真要中毒的話,他不可能診斷不出來的,而且娘娘看著也不像中毒的樣子。”慕晴想了想,覺得不大可能。
“要是有人立心不良的話,那也很難說。”寧嬪沉思著開始狐疑起來,買通太醫對某些人來說並不是難事。
“要想弄清楚還不簡單,太醫院裏醫書齊全,去找找看就好了。”慕晴一語驚醒夢中人,於是四個人就一起到了太醫院的藏書庫,可是太醫院藏書眾多,四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相關的書籍。
“曹姐姐,是不是這個?”鍾貴人好不容易在一堆舊書裏找到了一本帶有圖像的醫書,上麵的花是挺像梅花的,有好幾種顏色,可是上麵的注解卻不是七彩雲梅。
曹婉儀接過醫書看了看:“七彩雲梅是南方的叫法,北方這邊叫洛女梅。”
“梅花糕裏的那些梅花就是這樣的!”寧嬪一看上麵的圖就驚呼出聲,四人心中已經了然,曹婉儀翻到後麵一頁仔細地查閱:“這上麵有記載,七彩雲梅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可是它的花心是有毒的,不過毒性較弱,一般不細心檢查的話,是很難察覺出來的。”
“也就是說,那是一種慢性毒藥,隻要控製好藥量,要想瞞天過海並不難。”寧嬪恨得牙癢癢,真不知道該怎麼和雪密說,襄如還這麼小,就是因為那些人的歹毒心腸才會弄得這麼虛弱。四人都沉浸在傷懷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一直躲在書架旁的江太醫。
江太醫急急忙忙地從太醫院出來就直往榮妃的翊坤宮走,榮妃正在繡著手絹,江太醫給她使了個眼色,如桑立馬領著人出去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江太醫壓低了聲音說道,他無端端跑過來,榮妃就已經猜出了端倪,頭也不抬地說道:“事情露餡了?”
“寧嬪娘娘已經查到七彩雲梅了。”
“慌什麼?替死鬼不是早就找好了嗎?依計行事就好。”榮妃依然是沒有抬頭,專心致誌地繡著蝴蝶。
江太醫見她神情淡定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一頭猛虎,多留無益:“老臣想告老歸田,還望娘娘成全。”
“江太醫是聰明人,你放心,本宮一定不會待薄你的。”榮妃終於抬頭了,江太醫從她的眼神裏看不出虛假,隨即恭敬地下跪叩謝:“謝娘娘!”
“斬草要除根,娘娘真打算放過江太醫?”蘇藝德不大明白榮妃的想法,她向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人。
“不是不殺而是暫時還不能殺,這場好戲可不能這麼快就落幕。”寧嬪既然要查,那麼她就來個順水推舟。
“娘娘想拉上個送葬的?”
“騎射場的意外隻有兩種可能,一是真的是意外,二是有人處理得不留一絲痕跡,你相信哪一個?”榮妃明顯相信後麵一個,蘇藝德定神想了想:“那瘋馬那裏都不跑就直衝密妃而去,確實可疑,這手腳處理得這麼幹淨,會不會是景仁宮那位?又或者是永和宮那位?”
“你還漏了一個。”
“娘娘指的是僖嬪?”蘇藝德知道榮妃向來忌憚僖嬪,可是到目前為止都沒真正見識過她的手段。
“僖嬪可精明得很,溫貴妃說不定也是笑裏藏刀,這背後的人是誰很難說,不過不管是誰,壞了本宮的好事,哪能讓她這麼容易逃脫?”榮妃在手絹上落下最後一針,手撫上那兩個雋秀的字體,思緒回到那個初識的午後。
——如萱,你的名字嗎?
聽著那深深印刻在腦海裏的話語,手上的絲絹逐漸拉緊,眼中頓露凶光。
“要不是突然跑出一匹瘋馬,現在哪來的密妃?不過是紫禁城多了兩條孤魂而已。”本來完美無缺的計劃卻讓一匹馬給破壞了,花了這麼多功夫全都白費了。
“既然她的命這麼大,那本宮就跟她慢慢玩。”榮妃手上一用勁,‘嘶’的一聲,緊繃的絲絹已經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