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再入宮闈風波起 第50章 可憐的平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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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慶宮內,蕭翊一進門就看到雪密站在窗邊看書,放輕腳步走了過去,從後抱住愛人:“在看什麼書?”
雪密看得入神沒留意到他進來,被他嚇了一跳,接著把書合上,露出書的封麵。蕭翊就著她的手看了看:“《詩經》?怎麼突然看起這個來了?”
“反正閑來無事,隨意翻一下以前看過的書。”
“原來朕的愛嬪無聊了,可惜你現在不方便,要不然就可以帶你出去玩了。”蕭翊伸手摸著雪密圓鼓鼓的肚子,肚子裏的小家夥好像能感覺到一樣,立馬就手舞足蹈地跟蕭翊打招呼,把蕭翊逗得眉開眼笑。
“臣妾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在這裏看看書也不錯,皇上的收藏可不少呢!”雪密也笑著摸了上去,小家夥動得更厲害了。
“朕的收藏還不止這些呢!”蕭翊低笑著湊到雪密耳邊,耳鬢廝磨地說道:“不過隻有你才是朕最好的收藏。”
“那皇上打算怎麼藏臣妾?”
“漢武帝用金屋藏嬌,可是朕的愛嬪不喜歡金子,隻喜歡書和花,那朕讓人蓋一座書屋和一座花屋,讓你輪著住可好?”蕭翊說著就要吻下去,雪密低笑著躲開:“那皇上可以不用蓋了。”
“為什麼?”蕭翊的吻落了空,貪婪地吸取著雪密身上的幽香。
“藏書閣不就是現成的書屋嗎?花屋的話,哪裏還有比禦花園更大更好的?”
“那兩座不行,朕要給你蓋一座專屬的,因為你是朕的專屬愛人。”蕭翊單手把雪密的臉掰過來,狂熱的吻隨即落下,牙齒的碰撞,舌頭的糾纏,紊亂的呼吸,仿佛要把對方的空氣都吸取盡一樣。
“皇上,郎大人有要事求見,現正在乾清宮候著。”李福全恭敬地在門外通報。蕭翊感覺到下身的騷動,依依不舍地移開雙唇,兩人頭抵著頭,慢慢地調整氣息。
蕭翊最近都很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跟雪密溫存一下,才來一會又得回去了,眼含眷戀地看著懷裏的人,真想就這樣抱著她一起過去。
雪密見他遲遲不走,隻好自己動手拿開他環在肩上的手,轉過身來微笑著說道:“皇上去忙吧!臣妾再看一會就回去了。”
“好,朕等一下再去看你。”蕭翊心不甘情不願地在雪密額上落下一吻,大步流星地走了。
雪密從毓慶宮出來後並沒有回到承乾宮,而是四處閑逛著,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平貴人所住的梧桐齋。
“梧桐齋,是平貴人在住吧!”
“是啊!宮裏添了個四阿哥,溫貴妃那裏門可羅雀,她這裏卻冷冷清的。”冬瑾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晨露偶爾也聽到點關於平貴人的事:“平貴人真可憐,奴婢聽說她產後身體一直都不好。”
“進去看看吧!”
“可是娘娘現在不方便吧!畢竟平貴人現在…”冬瑾沒有往下說,雪密最終還是進去了,剛走到房門口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主子,你怎麼樣?要不奴婢再去太醫院催催吧?”冰兒緊張地替主子撫著背,平貴人從披散的秀發中抬起一張蒼白的臉,擺擺手道:“不用了,他們要來早該來了。”
“可惡,宮裏盡是些捧高踩低的人,那些得寵的娘娘一點點不舒服,他們都像采花蜜一樣一窩蜂的湧過去,主子都病了這麼久了,三催四請都不過來瞧一眼。”冰兒越說越氣,豆大的淚水嘩啦啦的就滴下來了。
“也罷,反正瞧了也是白瞧,咳咳…”平貴人還沒說完又開始一陣猛烈的咳嗽。
“主子怎麼能這麼想?四阿哥畢竟是主子親生的,就算不在身邊,以後也總會看得到的啊!”
“隻怕溫貴妃不會讓我見。”一陣微風從門口飄了進來,同時帶進了一小部分紫色的衣擺,平貴人頓感奇怪地張望著:“是誰在外麵?”
雪密這才走了進來,冰兒一眼就認出了她,緊張地站起來行禮:“密嬪娘娘吉祥!”
平貴人也認出她了,艱難地爬起來想要行禮,可是實在病得太久了,手腳都在發軟,人一下就往床下跌了,冰兒嚇得趕緊去扶。
雪密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本來是想進來看看她的,卻不料叨擾到她養病了:“平貴人不必多禮,晨露,快過去幫忙。”
“哎。”晨露應了聲就奔了過去,兩人攙扶著才把平貴人扶回到床上。
“奴婢去給娘娘沏茶。”冰兒福了福身就跑出去了,沒想到今天來了一尊大佛,也不知道剛才的話她聽到了多少。
“密嬪娘娘身懷龍裔,怎麼到我這晦氣的地方來了?”平貴人對她的出現明顯也非常意外,即使足不出戶她也知道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嬪妃。
“晦氣是別人說的,平貴人又何必妄自菲薄,照我看,這裏安安靜靜的倒也不錯。”
“娘娘快要臨盆了吧?”平貴人癡癡地看著雪密隆起的肚子,大約一年前她的孩子也是這樣窩在她的肚子裏,那個與她血脈相連的生命。
“還有一個多月。”雪密察覺到平貴人眼神中的眷戀,作為一個母親卻必須與自己的骨肉分離,怪不得她會病成這樣。
“娘娘,我們這裏沒什麼好東西,粗茶一杯,希望娘娘不要介意。”冰兒翻遍了小廚房就這個還能見一下人了。
“粗茶也有粗茶的好處,不是隻要碧螺春、鐵觀音那些才叫好茶的。”雪密微笑著接過,啄了一小口,發現由進門到現在除了平貴人之外,就隻見到冰兒一個人:“平貴人這裏隻有你在侍候嗎?”
“內務府那些人見我家主子不得寵這也扣那也扣的”冰兒說起這個就火大,越說越激動,平貴人立馬喝住了她:“冰兒!”
雪密擰眉看向身後的晨露:“晨露,回承乾宮叫孫長昊拿一些合用的東西過來,另外去內務府請易公公。”
“是。”晨露也覺得那些人太過分了,轉身就走。雪密接著吩咐:“冰兒,你再去一趟太醫院,就說是我請的。”
“是。”冰兒興高采烈地走了,有了密嬪娘娘的口諭,這次一定能把太醫請來的。
“娘娘不必了,我已經…咳咳…習慣了…咳咳…”平貴人想推辭,可是越急咳得越厲害。雪密坐到床沿上,慢慢地幫她撫著背:“平貴人可知道,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
平貴人虛弱地搖了搖頭,雪密接著說道:“是曾經的我,那時候我還在花塢,受了寧嬪姐姐不少恩惠,所以你心裏的想法我明白,為了自己也好,為了四阿哥也好,你都應該好好照顧自己,母子連心,總有一天你能見到他的。”
“真的還能見到嗎?”說起孩子,平貴人又是一陣傷心,要是真能看到,哪怕是一眼也好,她也死而無憾了。
“要是你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就真的見不到了。”
平貴人遲疑了一會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不一會太醫和易公公就到了,兩人見到雪密出現在梧桐齋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都陪笑著給平貴人道歉,並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孫長昊也接著來了,經過一陣整頓之後,梧桐齋終於像個主子住的地方。平貴人服過藥後,雪密又坐了一會就走了,剛出來就遇到了鍾貴人和曹婉儀,兩人見雪密從梧桐齋裏出來都是一臉訝異。
“密嬪娘娘吉祥!”
“不必多禮,鍾貴人和曹婉儀也來看平貴人嗎?她剛喝了藥,睡下了呢!”
“密嬪娘娘乃宮中新貴,在這看到娘娘還真詫異呢!”曹婉儀眼中的不屑盡顯無疑,雪密輕笑一聲,走了過去:“新貴也好,舊寵也罷,左右都是皇上的女人,互相扶持是應該的。”
“娘娘此言差矣,這左和右可差遠了,一個孩子還沒出生就已經被捧到了天上,另一個孩子才剛出生就被打入冷宮,這互相扶持實際上也隻是單方麵的饋贈而已,臣妾沒說錯吧!娘娘。”曹婉儀的語氣雖然平和,可是話中的諷刺顯而易見。
“你!”晨露氣得不輕,正想替主子出氣,雪密就出聲了:“錯了!一,這裏不是冷宮,二,饋贈不一定是單方麵的,隻是暫時性的多與少而已,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不管曹婉儀信也好不信也罷,本宮來這裏絕無惡意。”
雪密說完就走了,臉上雲淡風輕,仿佛眼前是一個多年不見的朋友一樣,絲毫不介意曹婉儀話中的冒犯。等雪密走遠了,鍾貴人才一臉敬佩地說道:“曹姐姐,你也太大膽了,就不怕得罪密嬪娘娘?皇上可寵著她呢!”
“最多也就打入冷宮而已,倒也樂得自在,走吧!先去看看平兒。”
曹婉儀進去後看到梧桐齋煥然一新,又聽冰兒說了事情經過才稍稍放心下來,雖然不明白雪密為什麼會出手相助,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有利而無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