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東坡有些不認識似地瞅著柴胡，不過三年的功夫，他身上好象早已沒有了警察的影子，除了銅臭味，好象就是渾身女人的刺鼻的香水味了，這還是他一起從部隊摸爬滾打出來的兄弟嗎？
    那雪柔倒也會聽話，柴胡一個眼色，她就訕笑著和大家說了句再見，就出門去了。柴胡好象真的醉了，不停地叨叨著，別看雪柔打扮得有些出格，可她其實是個不錯的女孩兒，才二十二歲呢？跟了我快兩年了，平時她啥也不要，死心踏地地跟著咱，就過生日過年我給她買幾件衣服給個紅包，不管我怎麼對她，或打或罵，她都對咱好，楚哥，你不知道嗎？她跟我時還是個雛兒呢？就衝這一點，咱沒理由不對她好，是吧？我喝醉了，你弟妹從來都是吼我，扔我一邊不管我，可雪柔她管我，心疼我，再說了我也特喜歡那她那低眉順眼的樣子，我吼一聲她就一哆索……
    有些女人拿著青春賭明天，有些男人拿著金錢賭女人……這事兒，有雙贏嗎？
    楚東坡抓起酒杯摁住柴胡一杯酒全灌他嘴裏，柴胡嗆得直咳，眼淚都流出來了。
    馬前子把手機裝口袋裏，給柴胡倒了杯水，端他跟前兒，“柴胡哥，你可別說了，我楚哥，思想還停留在原始社會呢？你給他講這些個，他愛聽嗎？”
    “別想不開了，人生苦短，就這百兒八十年，誰還能指望著活到八十，活成千年的王八，該享受時就得學會享受，是吧？”柴胡的舌頭都開始打卷兒，吐字不清，“出去談生意，哪個不是帶著小二小三，風光照人的，你帶老婆能行嗎？媽的，不是一個級別，不是一個檔次，那叫ＯＵＴ，咱兄弟混得不如人咋滴？有時，比的不是誰有錢，是比誰有本事，比的是誰的碼子漂亮，有才？哥，你說，憑什麼人家都有鞋子穿，咱光著腳？”
    “柴胡哥，你講的有理，麥冬忙不迭地去給柴胡夾菜，憑什麼咱當警察的就低人一等，咱得自己看得起自己，別人才能尊重我們。”
    “小兄弟，你說得在理兒啊？媽的，憑什麼咱混得不如人家？”
    楚東坡冷著臉，兩道粗重的眉毛皺成了一個大疙瘩，聽著柴胡含糊不清地胡扯著，他有些心疼地輕輕撫撫了他的頭發，心想，脫下警服的他，看來混得並不盡人意，早如今日何必當初呢？好好的，警察為什麼就不幹了呢？社會的一方平安總得有人管，警察總得有人幹，你不幹誰幹？
    他的目光象刀子一樣狠狠地剜馬前子和麥冬一眼，別牆頭草似的，淨往有風的那邊倒，看回去怎麼收拾你們。
    馬前子嘿嘿笑著，“楚哥，現在啥社會了，多元化的商品經濟社會，該有的就得有，你沒有人家就瞧不起你，感覺你土，感覺你跟不上時代潮流。”
    柴胡眯著眼雞啄米一樣的不停地點頭，說馬前子知音哪！
    “閉上你們倆的烏鴉嘴，你們他媽怎麼跟這廢柴一個論調，他廢了，你們還年輕，以後別跟他混在一起，淨不學好，楚東坡從盤子抓起一個窩頭就近填馬前子嘴裏，學壞了，沒人管你，吃吧，堵不住你的嘴，我看你們仨兒咋這麼臭味相投。”
    馬前子笑嘻嘻地吞咽著差點噎著，麥冬忙給他灌水。麥冬比這個馬前子早來兩年，楚東坡的教育他受的多了去了，他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