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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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謙和信銘上午去的早,不到九點鍾就把該弄的都收拾妥當了,倒是張建,前兩天就打電話給信銘揚言說要第一個到校,結果他卻是班裏最後一個到的,徐謙在他們宿舍都幫他把他的床鋪和桌櫃衛生簡單的清理了一遍。不過班主任真是對他們每一個人都很上心,專門把大家召集在班裏和學生閑扯些有的沒的,等張建來了後才開始調桌,完全無視大家的各種怨念。
張建到班裏後先沐浴了一遍一個寒假沒見的同學們的殺人眼光,之後才心有慚愧的跟在大家最後和信銘一起去走廊裏排隊。
徐謙站在隊伍的前麵,猶豫半天還是扭頭看了一眼隊尾那個挺拔英俊的身影。隻是信銘卻沒有注意到他,正和身後的張建聊著天,不知道在說什麼,隱約能看到他眼角的笑意。
徐謙無聲的轉回頭,眼眸低垂。
會期待是肯定的吧?因為。。。他說過喜歡的啊。
不過這次他們沒有理由在像之前那樣坐前後座,他手臂沒有受傷,英語成績也上去了,身高又差那麼多,怎麼想都不可能再做前後桌了,可是看到信銘那麼自然的站在隊尾和張建開著玩笑,失落感如漲潮般猛然從心底深處襲來。
徐謙抓著自己肥大的校服褲子,又一次怨恨自己的身高。
如果再高幾公分多好,這樣就很有可能繼續和信銘坐前後位置。
徐謙喪氣的放開手,輕歎出聲。
信銘左耳進右耳出的聽張建聊他的寒假經曆,心思根本沒有在這裏。
信銘的一舉一動他都集中精神留心注意著,看到他歎氣甩手的樣子,微微翹起嘴角,又跟著無奈的歎了口氣。
昨天晚上和媽媽通完電話後他想了很久,雖然最終下定了決心,但還是沒把握自己就一定能做好,現在先讓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他不想因自己在讀大學這種事情上的抉擇和處理不得當而導致他和徐謙之間好不容易才剛建立起來的關係結束,更不想讓徐謙知道他之前的理想學府已經向他提供了一條入門之路。他感覺得到,一旦他說出來,徐謙就一定會為此而鼓勵他出國去MIT讀書,哪怕他想讓自己留下來。肯定還會故作自然的跟自己繼續相處,隻不過他們的關係也會不了了知,回歸到朋友的起點。
他不想有這樣的情況,也絕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所以現在他必須要努力,就算徐謙會因此而失落,也好過之後的分離。
信銘撇撇嘴,失落的何止隻是徐謙,一想到他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和女生對他的殷勤態度,就恨不得立刻把他圈到懷裏,鎖在自己視線以內,最好誰都不要看到碰到。
發現自己對感情會有如此蠻橫霸道的一麵,信銘無奈的苦笑了下,遇到徐謙,自己竟真的就這麼陷進去了,以自己都無法相信的速度。
徐謙個子不高,排在教室的第二排,跟最後一排的信銘差了將近一個教室的距離,而且他們的位置還剛好是個斜線調角。
信銘安慰自己,至少一扭頭就能看到徐謙的背影,不過在徐謙前後都是女生的情況下,自己都覺得這種說辭蒼白無力。
高三的第二個學期,可以說就是用考試堆積起來的。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課堂測驗和練習,每周結尾還會有周測驗,月底的階段測驗更是不用說,一中全校三個年級曆來的傳統。至於模擬考試自然也無需多言,每個學校都會舉辦,不同之處在於測驗規模的區別。但全國各個中學都會有三次相同的大型模擬考,並且是在同一時間舉辦。而這三次模擬考試就是高考中說的“三次定型”測驗,通常最後一次測驗成績就是你高考的結局,而且比起高考隻好不壞。
徐謙在宣傳欄看著榜單,神情平淡,看不出有什麼異樣,隻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榜單第一名的“信銘”兩個字。
三個月,90天的時光,轉瞬即逝,卻又像被無形中拉長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每天的生活裏就經常會有這樣的時刻,他關注著與信銘有關的一切信息,同時心裏又在默默計算著他們以這種稍顯冷漠的相處方式過了多久,等算好後又會控製不住的想這樣的方式什麼時候結束。
是。。。那次之後吧。
一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高三生最後的一個學期必須都要參加周末的補課,一個月也就隻留出兩天休息時間。信銘在開學時正因此跟徐謙說怕麻煩打算一直留宿學校,直到高考結束後才回家住。
徐謙對此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隻在心裏偷偷的失落了一會兒,但想想高考,還是自動忽略了那點自私的小心思。
隻是沒想到,他們的接觸少了,連關係都變得模糊不清。
徐謙和張建一次聊天時無意間提起理想大學的事,他沒多想就說在本市的A大,這對他是極自然的事,他和媽媽已經16年沒有住在一起,經曆過那麼多之後終於組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他本能的想要珍惜。而張建就不一樣,他生性好動,喜歡新鮮的事物,對陌生的東西都會有一種想要冒險的好奇感,所以他更想要乘著上大學的機會走出自己現在生活的小圈子,去見識更大更廣的天地。徐謙看他講的那麼興奮,心裏暗自替他捏把汗,畢竟他的生活能力並不是那麼。。。讓人放心。徐謙小心委婉的提醒他去外地上學離家太遠會不會不方便,可張建卻毫不在乎的說信銘去的更遠都無所謂他還有什麼好顧慮的。細問之下才知道,原來信銘在一年半以前的休學結束重新返校時就跟張建說過讀大學的事情,而信銘的目標就是理科高中生夢寐以求的理工科專業最強學府之一---麻省理工學院MIT。
徐謙不是喜歡探究別人事情的人,隻是這個“別人”一旦變成信銘,他就不由自主的想知道更多。
他開始留意與信銘學習相關的話題,偶爾遇到張建還會問問他,隻是聽到的越多,越覺得不安,越不安就越想知道。無奈之下,他試探性的問了一次信銘打算讀什麼樣的大學。
“。。。沒想好。”
徐謙清楚的看到信銘回答時他眼神裏隱藏著的逃避。
就是那次之後,他們的相處變得奇怪起來,信銘似乎是從聰明貪玩的優秀學生一夜之間成長為懂事刻苦的模範生,幾乎徐謙每次去找他,他都是伏在課桌上用功學習。
一起學習、一起打球、一起回家、一起遊玩甚至連簡單的一起吃飯的機會都沒有了,那他們之間的關係靠什麼去維持?
喜歡。。。嗎?
信銘對他真的是這種感情嗎?
人都是貪婪的,在沒有擁有之前,或許連奢望都不敢想,可一但你體會過一次那種被填滿的幸福感後,就會想要更多次更多次直至想要永久的屬於你。
不行,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他一直在說服自己的不就是不能有所期待和貪念嗎?就算他們回歸到朋友,或者說自始至終都隻是停留在朋友,他也必須要做到欣然接受。
徐謙甩甩頭,像是想要把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甩出去,低頭快步離開宣傳欄,往教學樓走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高考,他這次三模的成績雖然超過了A大曆年的錄取分數線,但超出的並不多,他要更努力的去做到保險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