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不隻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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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啊!”瘋丫頭仍然不解氣,跺著腳,抹著眼淚。
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從驢車上下來,看到,家門口停著一輛豪華馬車,這不是自家的馬車嗎?怎麼會在這裏,難道老頭來了。心裏正納悶,突然羅碧碧從馬車後麵跳了出來,古奇驚嚇一跳。
“啊哈哈。”羅碧碧笑得前俯後仰,“嚇到了吧?”
古奇拍拍胸脯,長舒一口氣,看著羅碧碧,無奈地笑道,“嗯!”然後看了看車,又轉過頭問羅碧碧,“這馬車怎麼會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啊。”羅碧碧一臉茫然的樣子,又立即笑起來,“先別管這個了,我已經準備好晚餐了,古奇少爺請。”她推開院子,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古奇心想,碧碧都不知道,老太爺不可能來家裏。可能是別人家的,現在這新鎮長馬魂靛可能耐的很,弄到這麼一輛辦公車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對著羅碧碧開心一笑,朝院子裏走去。
走到屋子門口,古奇愣了一下隨即就收起笑容,轉過頭去看羅碧碧。而羅碧碧的表情則是吃驚不已,兩隻眼睛睜得像兩個燈泡似的,她好像也不了解狀況,顯得比自己更加吃驚。其實早該想到,像那種專門定做的豪華馬車,即使別人有能耐弄到,也不可能一模一樣。
坐在那滿桌佳肴前的正是他家的老太爺古招寶,旁邊站著老管家何大嘴,興奮地喊了一聲“少爺”。看到古奇和羅碧碧像觸電般地站在屋子門口,老頭立刻板起臉,手扶著他那隻龍頭金拐杖站了起來,鼻子裏發出哼哼的聲音。
“爺爺,烏雞百合湯好啦。”一個女聲傳入耳裏,接著從廚房裏走出一位少女來。幾個人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她,這回古奇不是被嚇到,而是像夢幻一樣,被驚到。好美啊!少女濃眉大眼,身著淡紫色紗織長裙,烏黑柔順的長發直披到腰間,像天使般站在古奇麵前。英國人都這麼說,天使代表代表聖潔,良善。古奇的腦子裏就硬生生出現這麼一個詞。也許是因為少女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樣子很憔悴,看起來就覺得心疼,才會使古奇聯想到赤腳天使。
“奇啊。”少女愣了一下,馬上露出笑容,女子笑不露齒,走不露趾,可是這個女孩,卻樂嗬嗬地露出一整排潔白整齊的牙齒,隻讓人覺得更加美好。少女將烏雞湯放到餐桌的中心,拍手道,“爺爺,像不像一朵盛開的花?”
“哈,哈,哈,哈。”老頭和藹可親的笑聲打破了古奇的幻想。好久沒看到老頭這樣開心而慈祥的樣子了。“我們的嬌嬌就是心靈手巧啊。”隨即又拉下臉來,質問古奇,“混賬東西,放著未婚妻在家裏生病不管,跑出去鬼混。”
古奇還沒反應過來,羅碧碧已經捂著嘴飛快跑出院子。古奇立即轉身,老頭嚴厲喝道,“混賬,你又想離家出走?”
這回古奇比以往理智了許多,回過身,字句清晰地說,“我馬上回來。”轉而又看了看旁邊的少女,正張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鼓著腮幫子,一臉的茫然。“等我。”丟下兩句話,就飛奔出去,不顧後麵爺爺的罵罵咧咧。
“古奇。”正要向對門跑去的時候,手被拉住了。回頭一看,居然是羅碧碧,正貼著在古奇家門口的牆站著。羅碧碧淚汪汪地看著古奇。
古奇轉過身,鬆了一口氣,平靜地望著羅碧碧,羅碧碧吸溜著鼻子,眼睛長得大大的,瞪著古奇。古奇欲要伸手擦拭她臉上的淚痕,被羅碧碧甩開了。“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羅碧碧帶著哭腔質問古奇。
“什麼?”古奇不解地挑起眉。
羅碧碧又急又氣地說,“你早就知道為你做晚餐的不是我。”
“哦。”古奇抿了一下嘴唇,點了點頭,“嗯還有早餐。”
“嗬。”羅碧碧覺得不可理喻,冷笑道,“覺得我這樣很好笑,所以故意不揭穿我是嗎?”
古奇立刻搖了搖頭,一臉真摯地伸出右手,並豎起食指和中指,“我發誓,絕對不是。”然後小心翼翼地問,“可是到現在也不知道原因。”又急忙補充道,“猜也猜不出。”
羅碧碧氣的直跺腳,白了古奇一眼,大聲喊道,“我娘讓我這麼做的。”推開古奇向前跑去,古奇馬上拉住她的手臂,扯到牆上。逼視她的雙眼,“這不像你,那個曾信誓旦旦地說,不願意做布娃娃的羅碧碧到哪裏去了?”
羅碧碧抬起頭,斜著眼看著古奇,大聲喊道,“因為我喜歡你啊!滿意了吧?”使勁推開古奇,朝對麵跑去。
留下古奇,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滿臉的驚歎號。好久才緩過神來,像中了邪之後,瞬間蘇醒過來,閉著雙眼,使勁晃了晃腦袋。
“碧碧……姐。”轉過身,看著羅碧碧奔跑的背影,臉上逐漸露出笑容,“我也喜歡你……很久了。”古奇低聲講到,但隻有自己聽得見,眼圈紅紅的。
向著黑夜瘋狂地奔跑,直到跑到田邊的馬路上。古奇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麵對著古家的稻田,心髒劇烈地跳動著,還在喘著粗氣。
“啊……”他不顧疲憊,手舞足蹈地呐喊,“你聽到了嗎?她說她喜歡我。”喊完後,繼續喘著氣,聚集已久的淚水終於肆無忌憚地滑落。
還記得十七歲那年,一起爬到院子裏的梨樹上。好不容易守住的承諾,五年後,換來的卻是一句,“永遠的好朋友。”抬起頭看到梨樹另一端的十八歲少女,她笑魘如花,舉起手中那把折斷的梨花,朝自己揮舞。心裏就像那散落一地的梨花,還在開放,卻注定要枯萎。也許該慶幸相互的默契,因為自己用心刻下的秘密,也同樣是那幾個字,“我們是好朋友。”
每當看到鬼娃摟著羅碧碧的肩膀有說有笑時,古奇都心如刀絞。漸漸地才發現,越長大越孤單,兒時的夥伴不再知心,看透的事情越多,與爺爺的矛盾越深。與自己相伴的隻有那一片古家稻田,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綠色與金色的稻穀,不是生機勃勃,就是碩果累累。也隻有在那裏,古奇才能體會到快樂與自由。直到有一天,爺爺偏執地要將古奇送去大不列顛,所有的矛盾都將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