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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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日,年複年。
李漫便一直悠閑的做一株藤蔓,每天吹吹風,曬曬太陽,日子過得很是愜意。
若是一直如此還好,可是李漫漸漸的發現有什麼東西不斷的湧入體內,剛開始時很少,像細小的水流一樣,隨著年複一年,越來越多,現在變成了小溪。而那種東西像“氣”一樣,湧入身體時,如輕風拂麵般溫柔,很容易讓人忽略,若不是這幾年越來越明顯,否則他也不會發覺。
李漫曾經閉上眼凝神去尋找那“氣”在自己身體裏的去處,可是那“氣”進入他的身體後便如石沉大海,再無蹤跡,讓他連一絲痕跡也找不到。
那“氣”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進入他的身體?
李漫凝神思索,片刻過後,靈光一閃,隨後終於明了,心裏湧上一陣驚喜:由於占據了這株植物的人是他自己,以至於他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一株平凡的藤蔓,怎麼會有自己的靈魂?怎麼會有自己的意識?怎麼會有自己的思想?結合前世看過的玄幻小說,李漫敢斷定,他現在就是一個妖,並且是一個會自己吸收靈力的妖,也就是說,他有可能會像小說中的一樣,化身為人。
想到這,李漫不由一陣激動,畢竟,曾經滄海難為水,上一世是人的他,這一世卻變成了一株藤蔓,雖然他懶,卻又如何不想變成人變成人。李漫現在的心情就像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犯人剛剛接受了噩耗,卻又聽到被重判為有期徒刑,那種大起大落的心情,使他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李漫平靜下心來,能不能變成人還不確定,不能高興地太早。但他還是忍不住去細細感受靈力流入身體他的感覺。想象著他變成人的樣子,不由一陣欣喜。
而一直注意著李漫的某人,心中暗暗驚訝,不知為什麼,今天他似乎特別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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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李漫睡得越來越多,經常一睡就是幾十年,本來此地除了太陽東升西落酒再也看不到其他能計算時間的現象,可是每次李漫醒來都會發現吸收靈力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小溪已經變成了江河,而且他也逐漸看清了靈力在他體內的走向,流經全身,最後彙於丹田,現在那裏聚集的靈力已變成了粘稠的霧狀液滴充滿整個丹田,以至於李漫知道他每次一睡都會睡上很久,而每次他醒來都離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步。
李漫醒來,還未睜眼,便發覺有一人立於身前。
睜開眼,隻見一人白衣勝雪,銀發如三千流水灑落於地,他背對著李漫,看身形,似乎是個男子。
“你醒了。”
那人轉過身來,睫毛如蝶翅撲閃,露出一雙如潭水般幽深的綠色眸子。
李漫看清那人,愣了一下,心道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人,恍如謫仙的麵容,仿若神人降世,一雙碧眸如幽壑之譚,靜靜地凝視著他,無悲無喜,使人不禁沉淪其中,而那翠眸之上的劍眉卻又平添了幾分淩然之氣。
“不理我嗎。”
李漫不說話,閉上眼睛,不再理那人。
從這裏這麼多年都沒有別的生物來看,這裏,隻怕不是那麼輕易來的,若是本來就在這裏……自己能修煉,說明它也行,指不定就修煉的比自己要早,要久……
李漫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纏繞的那棵樹,卻見那樹依舊伸枝遮天,展冠擋日,和平常沒什麼區別。
“是呢,我就是這棵樹。”
白衣男子走進,撫摸著樹的紋路,延伸向下,碰到了李漫的藤,便撫摸了起來,手下如嬰兒的腰一般粗的藤蔓滑滑的,涼涼的,摸起來舒服極了。
眼睛一亮,原本對修煉成人還抱有懷疑的李漫此刻終於相信了,而他的心也終於回了肚子。
高興過後,李漫終於感覺到有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撫摸,本來變成植物後就一直覺得自己像沒穿衣服似的,現在又被人摸,怪異的感覺讓李漫不禁躲開了那雙手。
“嗬嗬。”
李漫不語,隻是看著那白衣男子,隻是輕輕一笑,便如刹那芳華,這男子若到塵世中去,隻怕會亂了天下吧。
“怎麼,看呆了?”
李漫移開眼,在心裏笑了笑,不語。
“嗬~”,輕笑一聲,男子摩挲著青藤,聲音悠遠而低沉,“等了許久了,終於等到能陪伴我的人了,著千年的寂寞嗬。”
許久之後男子才知道,最初牽動李漫思緒的,便﹑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心中微動,李漫看著男子,時光,總會種下一枚名為寂寞的種子,寂寞是毒,拚命抵禦它的,活下來;忍受不了的,死去。就像前世的他,行走在寂寞的深淵,沒有回路,想要擺脫,便用懶來武裝自己,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想,才得以度過那漫漫時光。
你是誰?
想要開口,李漫卻悲哀的發現,自己現在還是植物,開不了口,那這個男人之前為什麼要自己說話呀?!
“你還沒有成形,尚且不會說話,現在隻須在心裏想著要說的話,我便知道了。”
李漫看著男子,能輕易看出自己在想什麼,這個男人,有多強大?
不過,就算他再強大,也不關自己的事……
仿佛看出他在想什麼,男子收回手,微微一笑,眼裏卻閃著認真的光芒:“現在就關你的事了,記住,我名留寒,是以後要陪伴你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