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恩怨 第24章 棋逢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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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晗和吳建誌相對坐著,兩個人靜靜地坐著,兩人都保持了沉默。
酒店的燈光明亮,金色的穹頂上,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舒緩的鋼琴聲,緩緩地流淌著,麵前的精致昂貴的菜肴沒怎麼動,但是吳晗已經開始喝第三杯酒了,壓抑,壓抑,一直壓抑,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眼開始,吳晗就有些壓抑不了了。
吳建誌看著麵前這個被他拋棄了二十幾年的兒子,吳遠不成大器,到底是他看著長大的,真正心疼,而這一個,他不知道,該怎麼掌控,也親厚不起來。
吳遠患上隱疾,吳家雖然財勢通天,但是體製有些老舊,現在已經進入瓶頸,那些個元老,個個如狼似虎,他需要一個人,不用顧忌人情,把這幫人解決掉,做這件事很危險,他不打算冒險,也不打算讓吳遠冒險。
吳晗無疑是一個合適的人選,他是他的兒子,接任大權合情合理,他和拿群老家夥沒有交情,動起手來,無所顧忌,他有黑道背景,有些明麵上不能解決的事情,可以用非常手段。
吳晗是個可造之材,但是吳建誌打心眼裏,有些不喜歡這個兒子。他想過,隻要事情結束,就給吳晗一個虛職,讓吳遠正式接手吳氏,若是吳晗能生個兒子,那過繼給吳遠更好,私生子畢竟是私生子,上不了台麵,更何況吳晗的母親,是個妓女,傳出去,也不好聽。
吳晗擰著眉毛,臉色灰暗,對麵那個人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如果不是因為吳遠出了事,也許,他們永遠沒有如此麵對麵的機會。一個被親生父親棄如敝屣的兒子,他這位父親,無利不早起,恐怕來找的目的不同尋常吧。
吳建誌歎了口氣,“這幾年,你過的怎麼樣?”
“還成。”吳晗應道。吳晗看著吳建誌英挺不乏霸氣的臉,心中泛起冷笑,現在要來扮演慈父,恐怕是太晚了。
還成,兩個字,簡簡單單,好像連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氣氛有些冷場,吳建誌心中有些惱怒,吳氏家族企業,曆史悠久,勢力盤根錯節,在他看來,他向吳晗拋出橄欖枝,吳晗應該受寵若驚才對,可對方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
吳晗的手機響了起來,看著手機上的名字,吳晗嘴邊挽起一抹笑容,“二少爺,有事嗎?”
“你現在在哪裏?我過去接你。”許欽文撫著吳晗的車,有些不舍地道。欽文少爺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把吳晗一個人扔下有些不厚道。
吳晗有些意外,“你來接我?”吳晗有些不確定地問。
“是啊!”許欽文應道,真是的,吳晗幹什麼要這麼問啊!他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去接他的,吳晗要是再問一遍,他就要反悔了。
“能讓二少爺來接我,我真是榮幸。”吳晗的聲音有些促狹,“我在皇朝酒店。”吳晗幹脆利落的把電話掛了。
許欽文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鬱悶地咬了咬牙,他還是開自己的別克英朗吧,這樣,也少了吳晗把車拐回去的可能,反正梁三少那裏已經瞞不住了,懸賞要是還沒有撤掉,他招搖過市,正好讓人去敲那個家夥一筆。
吳建誌看著吳晗變的生動的臉,臉色變了變,“許家二少爺。”
吳晗知道吳建誌調查過自己,因而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是。”
吳建誌看著吳晗,“青幫,似乎已經無法讓你施展才華了,到吳氏來吧。”
吳建誌調查的很仔細,他這個兒子,有著絕佳的商業天賦,花了三年時間,幫助青幫漂白,讓青幫變成黑白兩道通吃的幫派,吳晗現在已經能做青幫一半的主了。
吳晗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到吳氏啊!不知道吳總是要出多少工資聘用我啊?”
吳建誌大方地道:“一年一個億。”
吳晗聳聳肩,愉快的笑了起來,“還真是不少,不過我對於錢沒有多大的興趣。”一年一個億雖然不少,但是對於吳家這樣的巨頭來說,也隻是零頭而已,拿個零頭就想讓他賣命,未免兒戲了。
“你想要什麼?”吳建誌對吳晗的反應,有些憤怒,不過,在商場混慣了,一張麵具戴的嚴嚴實實的,心裏怒氣再多,吳建誌的臉上也沒有過多的體現。
吳晗飲了口酒,“吳氏,百分十五的股權。”
吳建誌牽強的笑了起來,“你的胃口不小,你覺得你值這個價?”
“吳總可以拒絕。”吳晗優雅地笑笑。“吳氏百年家族,盤根錯節,我這一進去,指不定多少人盯著,我還不會為了一個億,去趟這趟渾水,畢竟有錢,也要有命花,是不是?”
吳建誌哼笑,早就知道這個兒子難纏,卻沒有想到這麼難纏,不過,要是不夠陰狠,也鎮不住那幫老家夥。
“你要的未免有點多了,百分之五。”吳建誌道。
吳晗搖了搖頭,“我要的,一個點都不能少,吳總,你可以好好考慮。”吳晗靠著椅子,要他為吳家賣命,吳建誌就要拿得出他看的上的籌碼。
吳建誌眉毛簇成一團,目光中潛藏這狠厲,到底是商場上曆練過來的人,怎麼能被自己的兒子牽著鼻子走。吳晗一副骨頭都沒有的懶樣。
許欽文從門口走了進來,“你們談完了嗎?”
“差不多了。”吳晗道。“這事,也不急,吳總回去可以好好考慮。”
吳建誌看了許欽文一眼,許欽文被吳建誌犀利的目光看的一愣,眼睛情不自禁地多眨了幾下。“無論如何,我希望你的私生活,可以檢點一點。”吳建誌嚴肅地道。
吳晗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我非常自律。”吳少爺確實非常自律。不自律的好像是他那個一直捧在手心裏的吳遠吧。
吳建誌陰著臉走了出去,許欽文在吳晗對麵坐了下來。
吳晗麵對著許欽文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有些窘,“你在看什麼?”
“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啊?”許欽文有些好奇地問道。
許欽文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悵惘,“我以為你喜歡老女人,結果你喜歡的卻是老男人,那是你情人吧,他把我當成情敵了,看我的眼睛滿是嫌棄,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吳晗無奈地笑笑,那起酒杯,喝起酒來。吳建誌看許欽文不順眼,大概是許欽文是男的,生不出他的孫子,換了隨便哪個女人,他應該都會高興吧。
許欽文攔下吳晗送到嘴邊的酒杯,臉色有些差勁,要是往常,吳晗一定會跟一句,我愛你愛的要死,怎麼會呢?吳晗的表白,他從未當真,但是吳晗不說了,他又有些不習慣。“是不是讓我說中了。”許欽文感覺胸口居然有些悶。
吳晗挑著眉,看著許欽文,“對了怎麼樣,錯了,又怎麼樣?”
“吳晗,你說你愛我愛的要死。”許欽文有些惱羞成怒地道。
吳晗眯著眼,促狹的笑了笑,“二少爺,你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許欽文冷冷地瞪了吳晗一眼,“你做夢呢吧!”
“就當我是在做夢吧。”吳晗脫下外套,“二少爺陪我喝一杯,我為你彈一曲怎麼樣?”
許欽文看著遞到眼前的酒,“你該不會下藥了吧。”
吳晗偏著頭,“二少爺,不敢喝嗎?”
“當然不會了。”許欽文不屑地道。許欽文有些恍惚,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深藏在吳晗心底刻骨的疼痛,那麼憂桑,那麼迷惘,然而隻一瞬吳晗又恢複一貫的優雅冷清。
說是喝一杯,兩個人卻凶狠的拚了起來,一杯接著一杯。
許欽文坐在鋼琴旁的位置上,吳晗脫了外套,在彈鋼琴,流轉的燈光下,鋼琴架前的男子,芝蘭玉樹,俊逸瀟灑,許欽文有些迷惑,明明是一個黑幫老大的義子,怎麼就長成了這個樣子呢?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裏追趕,霧裏分不清影蹤,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誰沒在變),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不知不覺已變淡,心裏愛(誰明白我),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被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那會怕有一天隻你共我。”
輕輕的低唱,緩緩響起,許欽文趴在桌上,無論這個人,多麼可惡,心底還是有一處是柔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