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踢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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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離開。”圭吾無視小孩的不滿,冷著臉,強硬的要求。但隻要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有一瞬間他對小孩的話產生了情緒上的波動。
娃娃臉男子發現了,霎時沒了聲音,擔憂的看著他。
大空翼沒有發現,因為他對於不放在心上的人向來是忽略的,可他也沒有打算想要放過圭吾。打與不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他說了算的。
小孩神色自若,噙著淡笑,看著圭吾,安靜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圭吾卻與之相反,精神上提高警惕,身體不自覺的做好隨時防守的準備。
半響後,大空翼像是知道他已經準備好一樣,突然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至他眼前,一個有力的橫踢往他腰部掃了過去。
縱使圭吾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對小孩的速度感到驚訝。他一下格擋,化解攻擊的同時手掌轉了一下,將小孩的腿擒住。
小孩卻立即下腰,手掌撐地,借著他的手為支點,另一隻腳在空中劃過直攻他的臉,迫使他不得不鬆開手,整個人後退一步,還未站定,小孩的攻擊又來了。
小孩不斷的進攻,壓製著圭吾來打,卻久久不能攻下。而圭吾則是不斷的後退防守,試圖找到小孩的破綻,轉防守為攻擊,卻一直都找不到。
兩人一來一往,快速的對招,讓學員們先是驚愕的瞪大雙眼,然後便定下心神,觀察起兩人的對戰,從中學習經驗。
淡定麵對一切,不放過任何學習的時機。
——這是他們的訓言之一,從學員們的行為上看,這句話被很好的貫徹到底。
“砰!”一聲巨響宣告著一場對戰的終結。
“圭吾。”娃娃臉男子慌張的叫喊。
“南雀前輩。”學員們難以置信的驚呼。
勝者——大空翼傲然站在橫躺在地的圭吾麵前,冷眼俯視。“真是弱。”原以為他會堅持更久,卻沒想到是自己太高估他了。
武者,最忌亂息急躁,犯者,必輸。
因被壓製住而心生浮躁,亂了氣息,才會讓人有機可乘,一腳側踢,正中要害,當下便讓他倒地。
單單在心性這方麵上,圭吾知道自己就已經輸了,輸給一個不知道有沒有十歲的小孩。所以對於小孩的話,圭吾並沒有不忿。
他忍著痛站了起來,目光有神,沒有絲毫因為輸了而產生的負麵情緒,反而充滿了鬥誌。他坦然的對小孩說:“我輸了。”但下回他一定不會再輸了。
大空翼與他對視,明了他未出口的話,驀然一笑,“我接受。”接受你的挑戰。
一個不會因為失敗而喪失戰鬥力的對手是個好對手,是他最為期待的存在。他會等著被打敗的那一天。
圭吾也笑了,笑得很開心,很滿足。
在這一刻,在這一大一小的心裏,有一顆名為知己的種子被催化,發芽了,隻能等著日後的灌溉,茁壯成長。
“小孩,你叫什麼?”
“你是這裏最強的嗎?”小孩不答反問,問出的話卻很有挑釁的嫌疑。
“不是。”圭吾莫名的明白小孩的這句話隻是單純的疑問,所以他並沒有生氣。
可他不生氣並不代表那些向來崇拜他的人不會,小孩的話聽在他們的耳裏就像是一種譏諷。當下,眾人憤怒地喧嘩起來。
圭吾蹙眉,想要出聲讓學員們住口,卻被小孩阻止了。“帶著那個人站遠點。”指了指不遠處焦急得想要阻止學員的娃娃臉男子。
圭吾凝視小孩半會,轉身從一邊拿來一把竹刀拋給小孩,然後一言不發的按他說的做,硬拉著娃娃臉男子站到角落。
小孩掂了掂手中的竹刀,勾唇一笑,轉過身,傲然麵對一眾憤怒的學員,蔑視的說:“別說廢話了,一起上吧。”
道場內頓時一片寂靜,下一秒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般,眾人更加的憤怒。一些比較衝動的人隨即也顧不上什麼以大欺小,直接拿著手上的竹刀便衝了過去。
大空翼一麵遊刃有餘的避開向自己揮過來的竹刀,一麵對著一直碰不到他的人嗤笑一聲,“速度真慢,能不能快點啊。”
一旁的圭吾無語的扶額。這小孩說話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專門往火裏澆油。
才這麼想,小孩那頭又澆多一勺油,“喂,站著的那些還打不打呀,都說一起上了,幹嘛還像個小媳婦一樣站著啊。”
很好,如果他是要引起公憤的話,真的要恭喜他了。圭吾看著那熊熊大火瞬間變成了火山爆發,額間不由得垂下黑線。
在場的人除了角落裏兩個以外所有的人都攻上去。
而麵對不利於他的情況,大空翼卻顯得格外的從容淡定,目光銳利的掃視所有人,突然改變戰鬥方式。
他的變化,拉開了一場激戰的帷幕。
半個小時後,劍道場裏原本雜亂的竹刀敲打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高低不同的呻吟聲。場中,隻有兩個人是站著的,其餘的人皆姿勢各異的躺在地上。而造成這一局麵的人卻隻留下一句話後,瀟灑離去。
圭吾知道小孩實力不弱,卻不曾預料到小孩的實力是如此之強。一個人居然能單挑百來人,而且最後贏了。縱然他並不是毫發無損,但是比起被他打敗的人來說,他那寥寥數道傷口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的表情不禁嚴肅起來,眼中還殘留著剛才目睹那場戰鬥而產生的震驚,腦中還清晰的回播著剛才的戰鬥。
小孩單手持刀,刺、撩、截、穿、揮,每一招皆是最簡單卻也是毫無弱點,動作輕快恣意,流暢無滯。竹刀就好像在小孩的手中活過來一樣,靈巧的在他的小手掌中轉動和攻擊。
那時的小孩就像是一隻凶猛的豹子,在他的眼中隻有攻擊,沒有防守,他不介意將自己的後背暴露給敵人,因為他有著絕對的信心能在敵人攻擊他後背之前擊斃對方。而作為他的敵人,隻能被動的隨他而動,然後被擊潰。
看著那滿地的傷員,聽著那一聲聲呻吟,圭吾頓時心裏萌生一種慶幸,還好剛才沒怎麼招惹小孩,不然就不會隻是被狠踢一腳,而是成為那地上的一員。
“圭……圭吾,我們該怎麼辦?”娃娃臉男子瞪圓了眼,不自然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有點幹的嘴唇,艱難的開口問道。
“……打電話給師傅,告訴他有人踢館,還留下了話。”
小孩臨走前留下了話——告訴大空狄,翼在神奈川伊藤家等著他。
大空狄,大空家的家主。還有伊藤家……小孩跟他們是什麼關係呢?圭吾若有所思的出神。
“哦。那……”指了指還躺在地上起不了的人,“他們怎麼辦?”
圭吾回過神,掃視一眼,不在乎的說:“不用管,等緩過勁了,他們自然會起來的。”
南雀前輩,你太不道義了。躺著的學員們頓時淚流滿麵。
娃娃臉男子很是聽話的點頭,“那我去給師傅打電話了。”說完,噠噠噠的跑開了。
“能起來的話,就都回去吧,今天放半天假。”圭吾像是非常好心的說。
可惜,學員們還來不及表達他們的喜悅,便被圭吾的下半段話給打擊到想淚奔。
“居然輸得那麼難看,從明天開始,所有人的訓練加倍。”
不是吧?!道場頓時一片哀嚎。南雀前輩,你太狠了。平時的訓練已經讓他們累得半死,如今還要雙倍,學員們幾乎都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未來的悲慘命運。
霎時,場中的哀嚎聲再起一高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