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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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幾時睡著的大空翼從混沌中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睡床上,小雪豹蚩尤正趴在自己的身邊睡著覺。
他眨巴著眼睛,瞪著天花板,麵無表情的不知在想什麼,一直到他的房門被人打開,伊藤會子走了進來。
她剛坐到他的床上想要說話,大空翼卻比他早一步開口:“老媽,我有去上學過嗎?”
伊藤會子一愣,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做出了回答:“有。就在昨天呀。”
昨天?大空翼身子僵住,遲緩的轉過頭看向她,“那……那我們班有沒有一個叫越前龍馬的人?”渴望她說不的眼神直直投射在她身上。
看著他那引人憐愛的目光,伊藤會子有點抵抗不住,雖然很想順著他的意,也不知道自家寶貝究竟是在逃避什麼,但她覺得逃避解決不了事情,於是,她說出了實話,“有。”
在大空翼的腦中一陣雷鳴,原來,真的不是在做夢,一切都是真的。他微張著嘴,麵色驚愕,又帶著有點不知所措。
伊藤會子擔憂的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確定沒有發燒,“小翼,你怎麼了?小翼?”
大空翼揮開她手,將自己埋入被中,模糊不清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老媽,你能不能出去,我想靜一靜。”
伊藤會子遲疑了一會,妥協的站了起來,走了出去。門才一關上,大空翼立馬爬起來跑到門邊,將門鎖了起來。整個人滑坐在地上,蚩尤來到他的身邊,安撫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背。
大空翼一把將它抱入懷,緊緊的抱著,蚩尤乖巧的不動任由他抱著,將整張臉埋在它的毛發中。
此後一連三天,大空翼都沒有踏出過房門一步,一日三餐也沒有吃,被拒之門外的眾人卻隻能焦急的等著,什麼都做不了。
而在房間裏的大空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身邊的人不認識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這麼一個人存在,最能肯定的答案就隻能上互聯網找。於是他上網把所有的東西查得清清楚楚,如不是自己沒那個能力,他連CIA的機密檔案庫都想進去瞧一瞧。
當一切一清二楚,確定了自己就是這麼狗血這麼悲催的重生在最不想存在的世界裏後,他便開始發呆,睡覺,再發呆,再睡覺……重複的做著。腦袋中不斷的經曆著一係列的心理鬥爭。
一直到第四天的淩晨,餓了三天多的大空翼的胃終於抗議了,胃疼讓他不得不老老實實的爬了起來,打開他三天未打開過的房門,卻被門口各式姿勢睡著覺的眾人給嚇到了。
仔細一看每個臉上都有著深淺不一的黑眼圈,各個的身上都籠罩著疲憊的感覺。大空翼抿嘴,心中第一次產生了愧疚,他知道他們都是因為太關心他才會變成這樣,也知道為什麼他們那麼擔憂,卻寧可守在外麵不去休息,也不闖進去阻止他。因為寵他疼他,所以隨他,因為信任他不會做出讓他們傷心的傻事,所以選擇等待。
“真是……一群傻瓜。”大空翼美麗的黑眸蒙上一層柔光。突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白癡的事情,心中的鬱結頓時清空,莫名的闊達開,忍不住的輕笑出聲,驚醒了離他最近的大空翔。
大空翔揉了揉眼,讓自己稍微清醒一點,一抬眼,便看到閉門不見人的寶貝兒子,笑著看他,用有著小小鼻音的軟綿聲音說:“爸爸,我餓了。”
四目相對半響,大空翼很果斷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下一秒,一聲驚雷似的驚叫聲,嚇醒了所有人。
“寶寶寶寶貝……你出來了?”大空翔驚喜的一把抱起大空翼,將頭埋在他的小小的肩膀上,開心得都結巴了。
被嚇醒的人們也發現大空翼出現了,一個個都圍了上來,爭著要抱他。
以後還是少做傻事少刺激這些家夥比較好。好餓好餓好餓……大空翼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也沒有了,隻祈禱著有人會記起他三天沒吃飯的事。
被蹂躪了一輪之後,最細心的日野梧子終於想起某小孩幾天沒吃飯了,眾人這才急忙將小孩抱到餐廳。等到大空翼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大空翔見大空翼滿足的放下湯勺,便拿著餐巾為他擦拭了一下嘴巴,斟酌了許久後才緩緩的開口問道:“寶貝,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要對爸爸說的呀?”
大空翼看了他一眼,有掃射了一圈堆滿人的餐廳,幹脆的回答:“沒有。”
眾人默。被他這麼一答,眾人頓時發現沒法問下去,可不問清楚他們心裏又很不放心,於是眾人糾結了。
大空翼幾不可查的勾起嘴角,麵上淡然的說:“那我上樓去了。”說著跳下椅子先是跑到廚房為陪著自己餓了幾天的蚩尤拿了食物後上了樓。
眾人麵麵相覷,有的動了動嘴卻沒有說什麼,有的沉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麼,有的苦著臉十分糾結……
回到房間的大空翼先是遞給蚩尤食物,自己再跑去洗漱了一下,泡了個舒服的澡,然後拉開衣櫃,看著衣櫃裏滿滿的衣服,有點無語,略過一堆華麗個性的衣服,找到一件最簡單的t恤和短褲穿上,收拾了一下床鋪,打開關閉三天的窗戶和陽台門,又站在陽台上吹了一下風,帶上鴨嘴帽,將錢包手機裝入口袋後,帶著吃飽的蚩尤啪嗒啪嗒的跑下樓。
樓下還在糾結討論著要怎麼去了解情況的眾人一聽到樓梯有聲音,齊齊抬頭一望,不由的眼前一亮。
小孩一身簡單的裝束讓他顯得十分的俏皮可愛,沒有了平時淡雅高貴的氣質,卻多了幾分親昵天真,此時的他才像是一個六歲的懵懂兒童。
好可愛哦——這是眾男士的心聲。
好想抱抱哦——這是眾女士的心聲。
大空翼走到大空翔的身邊,偏了偏頭,伸出手,“老爸,我要錢。”
“啊?哦。”傻傻的將整個錢包交出。
大空翼毫不客氣的把大鈔全拿,再拿了幾張小鈔,還將其中幾張信用卡給拿走了,整個錢包基本清空。
“小翼,你要出去?”伊藤會子在他的身邊半蹲下問道。
大空翼邊往自己的錢包裝錢,一邊點點頭。
聞言,眾人不禁麵露擔憂,蹙緊眉頭。在房間悶了三天,這才出來沒多久,就要往外跑,前憂未消,後慮又起,怎麼讓人放心得下他,讓他出門。
“寶貝,我們今天不去了好不?你看你,悶了這幾天人都有點憔悴了,今天我們就在家裏,爸爸給你做好吃的,給你補一補,明天,明天好不好?明天爸爸帶你出去玩。”大空翔打著商量,試圖打消大空翼的念頭。
大空翼麵不改色,睜著水潤的黑曜石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不言不語,卻很清楚的表達出他的想法——他要出去。
眼見大空翔快要招架不住了,旁人趕緊出來支援。
“既然小翼想要出門,那我們就出去,小翼想去哪裏,叔叔就載著小翼去哪裏,好不好?”克利夫見大空翼態度十分強硬,知道他一旦決定了就不會有改變的可能,於是退了一步建議。既然非出不可,至少有他們跟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大空翼轉過頭看向他,聲輕卻強勢的說:“我自己去。”
眾人靜默,其中有幾人想要開口時,卻被大空翼搶先一步截了話。
“那我出門了,誰都不準跟上來。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各位叔叔阿姨,老爸老媽我走啦。”瀟灑的揮揮手離開,蚩尤緊隨其後,餘留下一群眼神複雜目送他離去的人。
大空翼騎著克利夫專門為了他上學而買的自行車,隨意的找個了方向走,蚩尤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邊。一人一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到處亂逛,也不認路,秉持著走到哪算哪。
累了就停下來休息,餓了就隨便找個地方買點食物,就這樣走走停停,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夕陽發出餘暉,紅通通的天空,顯得格外的迷人。
大空翼緩慢的推著自行車走在了無人煙的街道上,周圍的安靜讓他的心也隨著平靜。經過一天漫無目的閑逛,總算是有種自己真的存在著的真實感。從發現自己重生在網王的世界後,心裏有著不安。
對於他來說,重生在討厭的世界裏,或許隻會不喜卻不會產生任何過多的感想。但對於看過甚至是十分清楚的動漫世界,卻多了許多負麵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裏,他很清楚每一個人的過程和結局,原書中也根本沒有他這個人,他身邊的人通通都未出現過,這讓他感到一種虛幻的不確定。讓他頓時不清楚自己還有身邊的人到底是真實還是猶如曇花一樣一瞬間便會消失的虛幻。
他甚至害怕自己的人生是掌握在一個人的畫筆之下,他的喜怒哀樂都是由別人所掌控。那種受控於人而無法放抗的感覺讓他第一次感到煩躁,甚至於是絕望。所以他將自己關閉在自己的狹小的空間中,不敢邁出一步。
可是,當他踏出房門,見到因為擔心他所以即使是疲憊不堪也都守在門外的人們時,他發現自己做錯了。即使這一切都是某人筆下的世界,但至少,眼前這些人對他的疼愛都是真的,從他出生到現在,無微不至的照顧,毫無原則的寵溺,這都是真實的感受到的。
從那一刻起,他暗自做了一個決定,即使這是一個源自虛構的世界,他也要活在當下,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隨心所欲,不再作繭自縛。所以,他踏出家門,看著這個世界,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路上行人是真的,花草樹木也是真的,就連天邊的鳥叫聲也是真的。
世事本就是真真假假,最重要的心如何想,眼睛如何去看。
想通了一切的大空翼望了一眼天空,對蚩尤說:“蚩尤,晚上帶你去吃大餐。”
“嗚嗚……”蚩尤極具通人性的回應。
大空翼微微一笑,將他抱到車籃中,踩著自行車往市區行去。途中,路過一處網球場,心裏不由的感歎道,果然是網王的世界呀,網球場多如繁星似的,走到哪都能遇到。滿不在意的往場中瞥了一眼,隨即立即刹住車,驚訝的看著場中那小小的身影。
他跟他,還真是有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