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一路向南 第四十四章 又送溫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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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眾說紛壇,猜測這第一次出現的東西有什麼作用。
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人是抱著答案總會揭曉的態度,絲毫不理會那神秘的物事,譬如秦雨殤和紫怡。
紫怡拍拍秦雨殤的肩膀,笑道:“可不是殤兒贏定了?作詩,怕是殤兒最擅長的了吧?記得爺說過你那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可是驚煞了旁人。”
秦雨殤沒有不好意思和謙虛的虛偽做作,她大方自然的笑笑,自信道:“自然不會讓紫怡姐姐失望。”
她的背後,不是她自己,而是五千年的文化。如果這都會輸,她會覺得愧對所有人。
第三關的規則也不難。
首先台上擺著五個罩著白布的大燈籠,每個燈籠上都有一幅畫,而參賽者的任務,就是選擇燈籠為其上的畫賦詩。而選擇的順序,則是按照上一場比賽得分的高低,得分高者先選。
第一個上場的是符聽泉,他也不含糊,直接選了左首第一個燈籠。揭開白布,燈籠上竟然是一片空白!
他略微思索了半晌,就抄起燈旁的碩大狼毫,在燈上龍飛鳳舞起來。其字跡俊彩飛揚,清晰明快,在文雅中又透著幾分不羈,實在是好字!
“天上星星地下燈,星馳燈展映桃城。
沿街看罷羅裙舞,秋夜不寒喜微風。”
這首詩隻能算得上暢達,並不驚人,算不得什麼流芳千古的佳作。觀眾中有人發出了噓氣聲。
而繆香並沒有顯得多麼失望,畢竟人無完人,怎麼能要求一個人如此急智並且樣樣精通。她笑笑,讚道:“符公子一下子就知曉了這燈的題麵,還數步成詩,實乃難得。請先一旁休息,看看他人的表現。”
秦雨殤自己轉動著輪椅到了第二個燈籠旁邊。拎起一旁的墨池裏的大毛筆,突然發現不能站起來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這場比試,從題詩的方式來講,就是她吃虧吧?
不過這點小事情還是不會讓她停下腳步的,紫怡也在一旁看著,不能露了笑話不是?
淡然的扯下白布,一個粉色的燈籠,上麵畫著一樹梅花在風雪中傲然挺立。
撇撇嘴角,老套的題目。
雖然眾人都會質疑,但高度不夠並不會影響秦雨殤的施為。
她輕輕一抖毛筆,毛筆便如臂使指,變成了秦雨殤手臂的一部分,在燈籠上筆走龍蛇。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沒有任何別扭的感覺,秦雨殤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事情,卻自然的把那巨大的狼毫舉上頭頂揮舞不停,就好像她沒有坐在輪椅上一樣,完美的用行書在完美的位置寫上:
“一片兩片三四片,
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萬片無數片,
飛入梅花皆不見。”
前三句都像是打油詩,用數字堆砌,卻在最後一句畫龍點睛,使人宛如置身於廣袤天地大雪紛飛之中,但見一剪寒梅傲立雪中,鬥寒吐妍,雪花融入了梅花,好像人也融入了這雪花和梅花中了。畫中的意境,一覽無餘。
從第一句到第三句再到第四句,就是從天堂到地獄再回到天堂的過程,其間觀眾的表現,足以證明這一點。
這真是傳奇的一筆!
第一句詩一出口,觀眾們隻是皺眉。第二句詩落筆,觀眾們已經開始議論紛紛。待得第三句出現,已經有人開始罵罵咧咧了,但一見到第四句,卻又說不出話來了。不過鮮有人注意到,觀眾裏的一名男子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台上的眾人。
“沈小姐此舉甚妙!真是一個妙人兒!繆香不便多說,還請沈小姐一旁稍候。”
秦雨殤退到一旁,眼看著紫怡笑的前仰後合,喘息著說:“殤兒,可真有你的,你沒看到台下那群人,表情跟吃了蒼蠅似的,有趣的緊!”
秦雨殤笑笑沒說話,暗道跟著沈夜凝的人怎麼可能不腹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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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麵有請溫靜姑娘選燈籠吧!”
溫靜一身淡粉色的衣衫,穿著米黃色的繡花鞋,踩著細碎的蓮步,施施然來到台上,先極為溫婉大方的向諸位觀眾行了一禮,博得了眾多的好感之後,才軟聲軟語的開口:“溫靜自問寒窗二十載,也難有符公子高才,此場溫靜便認輸了。隻不過,溫靜認為沈小姐的詩有些取巧之嫌,即便溫靜毫無異議,但是在場的觀眾總有人心中難以服氣,希望沈小姐能替溫靜做了這首詩,讓溫靜心服口服。”說完,溫靜扯開了第六個燈籠上的白布。
這個燈籠上,畫的是一片草地上,馬兒疾馳,羊兒漫步,牛兒吃草,陽光明媚,愜意的緊。
溫靜暗中感歎幸虧她棄權了,否則她一個從未到過草原的人,如何做得出這樣的詩?
好一個溫靜,絲毫不給她下台的機會!秦雨殤心中感歎,她又怎麼招惹到這個大才女了,讓她不惜以貶低秦雨殤來為符聽泉造勢,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沒有理智啊!既然她不給秦雨殤麵子,就不要怪秦雨殤“辣手摧花”了!
“這恐怕不合規矩吧?”繆香說了一句公道話,引起來一片“憐香惜玉”者的不滿。
“繆香姑娘不必為難,溫靜姐姐想要考考小妹,是小妹的榮幸。雖然小妹未曾去過昆崳山下、連、界二州的崑敕川草原,但小妹對那裏神往已久,也做得幾首歪詩,望姐姐指正。”秦雨殤勇敢地接下了溫靜的挑釁,解開了繆香的難題,言語中還極盡諷刺,嘲笑著溫靜的無能。
秦雨殤自然不會光說不做,她也懶得用筆去寫,隻是淡淡的砸出了三首詩。
“第一首——崑敕川,昆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第二首——極目青天日漸高,玉龍盤曲自妖嬈。無邊綠翠憑羊牧,一馬飛歌醉碧宵。
第三首——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溫女去,萋萋滿別情。”
溫靜氣的臉色發白,明明想借一直打出風頭的秦雨殤之手捧高符聽泉,沒想到這正好推高了本就備受符聽泉關注的秦雨殤,不得不承認秦雨殤很有才,還讓秦雨殤來了一句“又送溫女去,萋萋滿別情”來諷刺她的離開,真是失敗之極!憤憤的把打碎的牙咽進肚子裏,溫雅強撐著笑臉恭維了幾句下了台。
秦雨殤肚子要笑爆,卻一本正經的和紫怡憋著笑意。
第三都離開了,第四第五在受了那三首詩的刺激後,哪裏還敢留下?也都灰溜溜的下場了。
勝利,變成了兩個人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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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聽泉在繆香開口之前,派來小廝送上了自己的名帖。秦雨殤微笑接過,有些不解的看向符聽泉。符聽泉微一拱手,說道:“區區不才,實在佩服沈小姐的才情。縱然今日失敗而去,能識得沈小姐這般的妙人,也算是符某的大幸。日後沈小姐若是有空,不妨來寒舍坐坐,也好讓符某請教請教。沈小姐不會拒絕符某這個朋友吧?”
秦雨殤心道:“你那裏要是叫寒舍,天下還有哪裏的房子稱得上壯觀?”麵上高雅而平淡的微笑始終沒有消失,既不表示讚同,也不拒絕。
這一絲矜持的神秘感更加勾起了符聽泉的興趣,若是往日那些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還不瘋狂的撲到他身上?這個沈姑娘果然很特別。
“場上隻餘下兩位了,繆香倒是頗有些意外。”繆香開口說話,打斷了兩人的私下交流,“既然如此,我就出下一題。兩位題了詩,詩中也出現了一些意象,請兩位便根據自己的詩,作出一首詠物詩來,當然,為了讓花燈更完整,請在詩旁作出一幅畫來。”
說罷,就有兩個小廝推上前來兩盞花燈,空白的。
紫怡笑了笑,低聲道:“殤兒猜謎猜得好,詩作的好,若是畫畫還好的話,可叫天下的女子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