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事情已經太複雜太遙遠，她無力去想了。
    可是，她好不容易在這裏、在這一世找回的真心，找回的決心，卻輕易被這個男人毀了一半。
    她本來決定要報複，要用她拋棄不用的手段報複，哪怕再次墮入黑暗，她也不改初衷。所以，即使要打破她的誓言，即使要再次背叛自己的身體，借由那一個月的非人生活，她也作出了決定。
    為什麼？為什麼再次麵對他的時候，還是會心疼，還是會下不了手？她在他麵前，仿佛稚嫩的孩童，失去了一切她引以為傲的手段，讓一切變成了鬧劇。
    為什麼？為什麼即使他那樣對待她，即使他那樣對待姐姐，她還是認為他一定有什麼苦衷？或者說，她根本不介意他如何對待自己，隻是單純的不想傷害他？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男人和他那麼像，一切喜歡自己扛著，即使扛到生命不保，也絕不開口，然後用最得意的笑臉，向天下昭示自己的勝利。明明，明明他已經傷痕累累？
    如此的倔強，如此的堅強，如此的高傲，如此的感傷，讓她懷念，讓她留戀，讓她迷茫，讓她……愛慕。
    看著眼前的男人，她越來越疑惑，越來越不解，越來越無奈，她是喜歡上他了嗎？她還要繼續嗎？還要傷了他，也傷了她自己嗎？
    似是感覺到了秦雨殤那複雜的目光，男人重新戴上名為“笑容”的麵具，掩去自己的一切感傷，他笑笑，輕挑的對秦雨殤說：“小殤殤，你那麼會作詩，不如作一首來吟月，如何？”
    秦雨殤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決定還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想了想，不知道該用哪一首。突然想起一首詩，便那樣念了出來：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台鏡，飛在青雲端。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蟾……”
    念到這裏，秦雨殤突然停下了。看看天空那寒冷的月，後麵的部分她再也念不下去，因為那好感傷。
    沈夜凝聽了這首詩，眼裏閃過一絲看不懂的光。秦雨殤正在想那首詩，沒有注意。
    “還有後麵的部分嗎？”沈夜凝用手指玩著腮邊的一縷發絲。
    “沒了。”秦雨殤搖搖頭，迅速的回答。月亮，還是一如初生的明朗和美好就好。她沒有注意到，為什麼裏麵有那麼多“仙人”、“桂樹”、“白兔”這一類這個世界上沒有的典故，而沈夜凝卻沒有發出任何質疑。
    沈夜凝有些孩子氣的撇了撇嘴，低聲道：“小殤殤，今天的月亮沒有那麼好呢！不應景。”
    秦雨殤再次怒了，她低下頭，掩飾自己憤怒的眼神。是你要我“作詩”的，還挑刺兒？不過這月亮真的很冷！
    秦雨殤不禁瑟縮了一下。她的狐裘還在馬車上，但她的身子現在確實受不得寒。
    “嗬嗬！”沈夜凝輕笑出聲，他緩步走近，將身上的外袍隨手扔在了一邊的桌子上。走到床邊，俯下身，一張魅惑至極的臉在秦雨殤眼前放大。
    “你想幹什麼？”秦雨殤向後蹭了蹭，和沈夜凝保持距離，然後雙手不自覺地保護自己的領口。
    沈夜凝看到秦雨殤的表現，眼睛裏笑意更濃，仿佛星子一般閃亮：“睡覺啊，就一張床，小殤殤不會忍心讓我睡地上的，對吧？”
    吞口水的聲音，秦雨殤有點說不出拒絕的話，畢竟人家是爺。
    見她如此害怕，沈夜凝瞬間從她身前到了她身後，裏麵的床還空了很大的地方。愜意的躺下，他拍拍身邊的位置：“睡吧，小殤殤，放心吧，爺對你沒興趣，不會吃了你。”
    秦雨殤依舊有些僵硬，一動不動。
    沈夜凝再次笑出聲來，輕輕拉著秦雨殤躺在自己身邊，順便幫她把腿擺好，動作很輕柔。然後他自己再次躺下，把秦雨殤抱進懷裏，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嗯，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身體挺暖和嘛！
    背後的男人抱著她，呼吸均勻，好像已經睡著了。但那濃濃的男子氣息包裹著她，讓她心裏如同小鹿亂撞。討厭的沈夜凝，明顯把她當做抱枕了。
    該死，以前這種事情不是常有，她害羞什麼？
    可是即使這麼想，她的臉還是緋紅一片。
    她其實知道，這兩者不一樣。因為，她從沒有在其他男人懷裏感到如此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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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雨殤睜著一雙大大的熊貓眼，無力的看著眼前那個幫她係狐裘的男人，那個男人顯然精神很好，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睡的很香。
    混蛋沈夜凝，要不是他抱著她睡了一晚，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會失眠？
    “爺，還是奴婢自己來吧。”秦雨殤提出第四次申請。她已經搞不清楚誰是主子誰是奴婢了。
    你見過主子給奴婢擦臉、漱口、穿衣服嗎？別說別人了，她秦雨殤也沒見過啊！雖然她一向主張下人也是人，要尊重人權，要眾生平等。但是主子服侍奴婢，不還是本末倒置嗎？
    真不知道沈夜凝吃錯什麼藥了！
    沈夜凝得意的拍拍他精心打理好的大大的蝴蝶結，滿意的說：“嗯，不錯不錯，爺果然無師自通。”
    “爺……”
    沈夜凝突然打斷秦雨殤的話，他仿佛才注意到秦雨殤臉上的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把折扇，用扇骨頂著自己的下巴，露出受傷的表情：“小殤殤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是啊是啊，小凝凝！切，不就叫了你幾聲小凝凝嗎？報複心理那麼強，小殤殤，小殤殤，叫得倒是順口。也不知道你叫的是哪個“裳”。
    當然，秦雨殤是絕對不會這麼說的。她掛上最燦爛的笑容，回答道：“是奴婢自己的問題，多謝爺的關心。”
    沈夜凝如星辰般的眼眸露出了一絲笑意，他非常喜歡看秦雨殤吃癟卻要裝得毫不介意的表情，可愛極了。他一下子攔腰抱起秦雨殤，沒有聽到壓抑的驚呼，看來那丫頭已經習慣了，真不好玩！
    “爺，您總是抱奴婢出入，不太好吧？”她可不想被兩位小主子的目光分屍。
    沈夜凝笑出聲來，他發現這個丫頭總能把他逗樂：“怎麼，我不抱你，你自己能走下去？”
    說到這裏，他突然心中一動，青冽不是說兩個月腿就能好嗎？現在已經一個多月了，怎麼她的腿還沒有知覺？難道青冽錯了？
    或者是，她隱瞞了什麼？這也很有可能，畢竟後麵的治療都是她自己負責的。
    嗯，看來他的防備之心有些過弱了。應該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她的魅力比他想象的大多了。不過，也更好玩，不是嗎？
    雖然心思百轉，但是麵上依舊是柔和的笑容，連眼神都沒有變過，沈夜凝抱著一臉窘狀的秦雨殤下了樓。
    秦雨殤雖然有些窘迫，但絕沒有麵上那麼過分。隻是她看著沈夜凝的神色，也陷入了深思。
    這兩個玲瓏心肝兒的人，到底誰更勝一籌，還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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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兩個爭風吃醋的女人看到沈夜凝抱著秦雨殤下樓，連忙迎了上來。
    沈夜凝神采奕奕，顯然心情很好。秦雨殤神色委頓，看來累得不輕。一看這個場麵，非常有經驗的兩個女人立刻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她們沒想到，她們完全想偏了。
    “看樣子爺昨晚過的很開心？可是累煞了白妹妹，爺，你可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妹妹身子骨弱，哪有陪爺快活一晚的體力？”蕭瀟輕掩紅唇，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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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雨弱弱的問一句：是不是把蕭瀟塑造的太弱智了？不過她隻是個打醬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