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古城迷蹤 第四十章 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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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蓮今日沒人盯梢,是因為墨玄月回王府了。
感覺到身後的冰涼氣息,紫黛回頭,笑意由淺變深,腳步漸漸加快。
“玄月,你回來啦。”隻是十餘日未見,卻好像過了一年般漫長。
墨玄月扶住她,“不要亂跑。”
“知道啦。我這不是高興嘛。不聲不響就出去這麼久,你要怎麼補償我?”拉著他的手臂,紫黛皺皺鼻子,這香味,有些熟悉。眼底閃過一抹不悅,他這些日子是和誰在一起?
“想要什麼讓容竹去買。”墨玄月看到她手腕上的珊瑚手鏈,襯著白皙的手腕染上一抹紅色迷情。“手鏈很合適,什麼時候買的?”
“你也覺得很好看吧。”紫黛得意的晃晃手腕,手鏈上的金鈴鐺清脆悅耳。“爹爹送來的,我覺得單調加了鈴鐺不錯吧。還有,別什麼事都推給容總管,他最近忙得不見人影。”
“快秋獵了,他得準備妥當。”墨玄月眸色暗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本王一會還要出去,有什麼需要找容竹,盡量不要出門。”
“又要出去啊,究竟是什麼事?”黛眉添上三分愁,眼底是慢慢的失落。“江都水患,不少難民徘徊在嵐蒼城外,而且最近江湖很亂。你讓我少出門那你自己呢?”
“別任性。”墨玄月低語,有著淡淡的警告。
“誰任性啦。”紫黛愣了一下,弱弱的反駁。他的事情是不少,以前還可以跟在他身邊,現在隻能在府裏,難免會有些焦慮。“你換香了,是什麼?很好聞。”
“藍香草,剛才去了容竹那一趟。”墨玄月閉目靠入椅背,骨節分明的手指交疊,貓眼石戒指閃耀迷離光芒。
他看起來好累的樣子,紫黛輕歎一聲,走到琴前,彈奏舒緩的曲目。
墨玄月確實累,密函送到手裏的時候,他才知道玄安竟然喜歡紫黛。他隱瞞的很成功……這就可以解釋他為何下毒。紫黛心機太深,玄安不過是她接近他的踏腳石……
墨玄月看了眼彈琴的紫黛,轉身離開。
手指一個重音,紫黛看著離開的人,崩裂一根琴弦。
藍香草,不就是容竹從軒木蓮那得到的薰衣草。陰霾將水潤的黑眸變得陰寒,軒木蓮果然留不得。
“現在怎麼辦?”九羽看著趴在桌上睡的香甜的某人。夫人酒品真好,喝醉了就安安靜靜的喝酒,安安靜靜的睡覺。
“隻能等她醒了,我去拿披風,這樣睡會生病。”九曜的院子就在這,很快就拿了件紅狐狸披風回來。
“戒備心這麼低,沒人在身邊怎麼辦?”九羽托著臉頰,看蹭著毛裘睡的安穩的木蓮,眼底一片柔光。花舞安靜的時候和夫人有幾分像,但一雙眼一張開,活潑得緊。
“主上怎麼會給別人機會。”九羽叼一顆花生米喝一口竹葉青。
“嗬嗬,算我失言。”九羽拿起壇酒給自個滿上,“你今天怎麼有興致喝酒。若不是夫人發現你,啟不是一個人喝悶酒?”
“本來就想喝悶酒的。”九曜無奈。難得偷閑,看滿園玫瑰花恣意綻放生機勃勃的樣子有了喝酒的樂趣,卻引來小狗一隻小貓一雙。
“九曜這是怪我們了?”桃花眼一勾,魅惑眾生。
“你說呢?”九曜俯身勾起他的下巴,聲音撩撥。
“啊!九羽你背著我偷漢子!”
一聲尖叫,兩人齊刷刷的後退,一把利劍劈下,九曜兩指夾住劍身。
“胡鬧!”九曜嗬斥一身,兩指一用力,一把好劍斷成兩半。“看清楚,下次誰也保不了你。”
“九……九曜!”花舞縮縮脖子,她承認是衝動了點,但把她的劍弄斷是不是過分了。咦,桌上趴著一個人,隻看得到腦袋,花舞跳腳,“好你個九羽,不但偷漢子還偷女人,你活膩了!”
九羽眼睛都抽筋了她都沒領會半分,聽到她的話,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除了你,我偷誰了!”
“偷漢子?嗬嗬花舞,你在說我?”九曜語氣很輕柔,一步一蓮開,花舞傻兮兮的看著他靠近,迷失在淺色眸光中,雙眼失去了焦距。
“……”九羽本想求情,眼角看到桌上的木蓮,識時務的閉嘴。九曜出手總比主上出手好。
“花舞以下犯上,刑堂泅水三天,九羽可有異議?”
“無異。”九羽苦笑。眼前黑影閃過,他迅速的拉開花舞,饒是如此,花舞胸前的衣服還是撕爛了一片,好在沒傷到。
“吼~”戰神低吼,獸瞳尖銳,隱約有攻擊之勢。
還真是小看它了。一撲一撕一咬,矯健靈活。九曜眯了下眼,才兩三個月就如此凶猛,當它成年之後定是彪悍,不愧是豹子都畏懼三分的獒犬。
“黑子,過來。”
嗷嗚~我蹭蹭蹭。
木蓮暈乎乎的拍著戰神的腦袋,一手揉揉太陽穴,頭好痛。
“夫人,吃顆解酒丸就不頭痛了。”九曜遞上藥瓶。看她的樣子,分明是酒醒了。玫瑰露後勁足可以讓不善飲酒的人醉上一宿,夫人酒醒的好快。
“我有喝酒嗎?”木蓮疑惑的看著他。
“玫瑰露是酒。”
“哦。”木蓮倒了顆藥丸,將瓶子還給他,“下次不要給我喝酒,我很容易醉。”
“……九曜知曉。”
“花舞怎麼了?黑子怎麼咬她?”
“出了點誤會,她差點傷到夫人,戰神可能覺得她是敵人。”九羽用自個的衣服把她捆了結實,“還請夫人不要計較。”
“哦。”還有些酒力,木蓮軟綿綿的趴在桌上。“我出來多久了?”
“快一個時辰了。”九曜話音一落,木蓮就站了起來。九曜扶住她,“酒勁還未散,夫人小心。”
“謝謝,我得回去了。”搖搖晃晃的鑽出花叢,九曜跟在身後。
“白玫瑰……我可以摘嗎?”猶如月光之華,天使之翼……墮落的深淵,好想染黑……和那個人一樣的顏色……
“花刺紮手,屬下來摘。”九曜手氣刀落,削掉花刺,一大束白玫瑰很快就弄好了。
木蓮撥弄著花瓣,“黑色好看,危險……”
他種的是白玫瑰吧,再說有黑色的玫瑰嗎?紅撲撲的臉,一向淺色的櫻唇也染上朱紅,水潤的黑眸目光散亂,看似酒醒其實還有七分醉。
一路搖晃,木蓮見墨玄月並不在,有些失落,抱著花束對著庭院發呆。
“夫人石階上涼,回屋吧。”主上行蹤神秘,這會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
“夫人你說什麼?”九曜低下頭,墨色發絲垂落在白色花瓣中。
“討厭……討厭你虛假的笑容,討厭將我困住的墨玄月,討厭這裏……討厭……爹爹……”眼角滑落淚珠,消失鬢間。
九曜溫和的麵具破裂,一臉冷漠淡淡的開口,“討厭又如何?你依然隻能在這無助的哭泣。”
木蓮撫摸著戰神的腦袋,默默流淚。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哪裏清醒,分明是醉得一塌糊塗。九曜扶額,唇角略彎掛上暖意。“隻是分別了一小會,夫人就這麼想念主上了?”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盡……長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嗬嗬嗬嗬……嗚嗚……為什麼留我一個人……熱!好燙!啊!火燒起來了……火……”
“夫人?夫人!”九曜蹲下身,隻見她睜著一雙無焦距的眼,沉浸回憶中,雙眼慢慢合上朝倒去。
主上,這可怪不的他哦。九曜抱起木蓮,觸手的溫度炙熱燙手。“九燎,她發燒了。”
樹後麵走出一個黑衣男子跟著進了屋,白色麵具將整張臉覆蓋,紅色勾勒細眉描摹眼眶,在左眼角畫出一朵彼岸花,漆黑的眼自淩亂的發絲中透出冷光。
沒有絲毫血色的手指搭在手腕上,紅色眼眶下的墨瞳,沒有半絲情緒。見墨玄月進來,也隻是站立到一旁。
“如何?”淡淡酒氣撲鼻,墨玄月臉色不悅。
“發燒。”沒有起伏的音調,主上的醫術並不亞於他,不需他多事。
“去煎藥。”墨玄月拉上被子,銳利的眼光直視著九曜,“再讓夫人飲酒,就去刑堂領罰。”玫瑰花露九曜從不送人。
“屬下知曉。”九曜單膝跪下。“花舞和屬下打鬥,差點傷到夫人,屬下自作主張罰以泅水三天。”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若九羽管不住自己的人也就不用管了。”墨玄月似笑非笑的勾勾唇角,“本座的耐心有限。”
“屬下會轉告九羽。”花舞的身份……算了,能護得了一時是一時。
“江都可有消息傳來?”墨玄月卸下發簪,發絲垂下,慵懶魅惑。
“已經放到書房。”九曜不敢直視,低垂著臉。“消息已經傳到‘他’耳朵裏,‘他’已經開始捕獵計劃。”
“告訴九魑,三日之內臨淵再無一人。”華麗黑衣落地,雪足踏在地毯幾乎融為一體,墨玄月朝浴池隔間走去。輕描淡寫間,數十個名字寫在生死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