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如蓮似水 第八章 又見軒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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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容易啊,一盒五味香他就點了一支,剩下的被諦給收刮一空。薰衣草香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他省著用了一個多月,身上淡不可聞的花香沒瞞過那幾個侍衛的鼻子,被嘲笑了一翻也不好意思再要。隻是睡過安逸的覺再麵對蚊蟲實屬酷刑。
“容總管喜歡隻管拿去。”看他微紅的臉,木蓮想他大概是不常要東西的緣故。雖說她製的蚊香還有不少,但也沒白送人的習慣。當時送他,一是他態度讓她很受用,既不恭維也不帶嘲諷,二是想疏通一下關係。
看似隨和,心防極高,小恩小惠的他顯然看不上,木蓮也沒多餘的心力用在討好他身上。他看得上這些小東西,她也樂意給。
容竹露出兩個酒窩,“謝王妃……王妃要見見客人嗎?”
雖是詢問的語氣,他卻撐開傘,做了個請的姿勢,木蓮隻好拿了書撐開傘。當她看到廳中熟悉的身影,才發現她還是有些想念那抹豔紅的。
“王妃萬福。”軒思行了個禮,看到清減了許多的木蓮,眼中閃過一抹憐惜。
“王妃和軒思大人許久未見,想必有許多話要說,容竹先下去了。”容竹看到隻有軒思一人的客廳,眼神一沉,臉上卻帶著溫和的笑容。
木蓮點了下頭,看他離開整個人才懶散起來。剛才進廳時一眼就看到那張躺椅,此時迫不及待的縮在椅中。
“還是這張椅子舒服。”漾起滿足的笑,這大概幾個月來她最高興的時刻了。
“整個軒府,王妃大概就隻惦記這張椅子了。”軒思難得露出笑容,“江都那出了些事,老爺連夜起身,臨走前讓軒思將王妃慣用的東西送來。”
“爹爹有心了。”沒想到他會送這些東西過來。江都常發生水患,軒府在江都有不少產業,她有些擔心,“事情嚴重嗎?”
“是有些棘手,軒思待會也將起行。”軒思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欲言又止。
“軒思大人路上多加小心。”自搬到嵐蒼城,軒思還是第一次出遠門。見她擔憂看著自己,心漸漸暖起來,認識她這麼久,木蓮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眼中不加掩飾的擔憂。
“王妃要照顧好自己,王府不比軒府,凡事三思。”她進王府也有一盞茶時間,卻連一口熱茶都沒喝到,整個閣樓連個人影都沒有。在軒府,雖然不怎麼見的到那兩個小丫頭,但熱水糕點,卻是從沒斷過,這王府,也欺人太甚。
“軒思看藍香草開得極好就送了些過來,還做了幾個香袋,希望王妃不要嫌棄。”整片薰衣草她挑了兩盆出來,其餘的都收割了。
“軒思大人的手藝極好,又怎會嫌棄。”看著一大箱的鮮花,整個大廳都是它的香氣。藍香草,原來是這麼叫它的。
“王妃看看還少些什麼,回頭讓人送來。”
木蓮打開箱子,一箱滿滿的書,估計她房中的書都搬了八成,另一個箱子,是她很喜歡卻沒怎麼穿過的衣服、一個首飾匣子、一個紅色錦盒。最後一個箱子是一套茶具,一套提精油用的器皿。
她慣用的東西沒落下半件。拿出紅色錦盒,取出那把香羅小扇,輕輕打開,嗅著空氣中的木蓮花香。
“還在想它放到哪裏了,找了好一陣。這字寫的真好,可惜木蓮不懂狂草。”想到自己的雞爪字,她深表汗顏,合上折扇,她淺笑,“這些足夠了。”
她在王府的日子最後悔的就是沒帶這些順手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怎麼貴重,帶了隻會顯得小家子氣。現在想想她是多慮了,整個王府誰又在意她大氣與否。
“綠竹堇蘭,王妃打算怎麼辦?”
“賣身契在她們手中,是走是留就看她們的意思。”她是怎麼知道的?木蓮疑惑卻未詢問。
“軒思明白了。”走就放人,留就出手,她沉默這麼長的時間,是那兩個丫頭的態度不明確啊。,軒思了然,“王妃有事隻管找軒酒,軒思趕時間就告辭了。”
“軒思大人好走。”木蓮也不多做挽留。軒思來去匆匆,江都的事看來挺急。
軒思走到門口,側頭看著又縮回椅中的木蓮,“王妃就不問軒思扇子上寫的是什麼嗎?”
“這樣就好。”因為不知道,就會去猜想,就會有期盼,就會不舍,就會有一絲竊喜,然後細細描摹那一份滿足。
軒思邁開步子,她猜不透木蓮的心思。也許、大概隻有那人才會了解,因為了解,才會用了從不在別人麵前用的字體。
容竹端著壺茶進來的時候木蓮正在將花穗和葉子分開。
“軒思大人怎麼不多留會?”容竹將茶壺放一邊,蹲下來跟著整理。
“她有事先走了。容總管不忙嗎?”沒想到他會去而複返,看他的動作比她快了不少。
“近日陰雨綿綿,事情少了很多。”沒人想著出府,自然折騰不到他身上。“這些花王妃怎麼處理?”
“花穗提精油,花葉磨粉。”好快的速度都出重影了,她根本就追不上他。
“它叫藍香草,能促進傷口愈合,對膿腫、濕疹、燒燙灼曬傷有奇效,有健胃、發汗、止痛之功效。容易載種,喜陽光耐旱耐寒。”木蓮從花穗中挑出一些出來,留作花茶。今年已經錯過播種季節了,軒府的薰衣草也不知明年還在不在,好在她留了不少種子。
“這麼有用還容易活,真是難得。容竹對種植不了解,還真怕養不活。”別人送的花草他都是丟在牆角,任其自生自滅。他的院落活的花草沒幾顆。
“讓它多曬曬太陽,注意通風。澆水隻需一次澆透,等土壤幹燥之後再澆就可以了。”嵐蒼城屬於北方城市,再熱也熱不過南方,十一月就開始下雪了,直至來年三月。木蓮現在才想到離冬天不遠了。
離十五歲生辰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她落水了。二月末的湖水,刺骨的痛透心的涼。她大病一場留下病根,一到冬天骨頭就疼。
爹爹知道後將她送到南方養病,等到三月的時候又回嵐蒼城。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就綠竹、堇蘭、爹爹、軒思和兩個朋友六個人。今年她該怎麼開口才能去南方呢?個中緣由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它開的花是紫色的,為什麼叫藍香草呢?”久不見回答,容竹抬頭就看到走神的木蓮,眉頭緊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去養病應該能行的通吧,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借養病為由去南方,天高皇帝遠,小住變長住,長住之後……病逝?病逝!真是個好主意,隻要安排得妥當,從此之後天高任鳥飛……
“王妃……王妃!”
“啊?!已經整理好了啊。”想到自由在朝她招手,木蓮笑彎了眼眸,繼續挑花穗。
想到什麼了這麼開心,容竹看她還不怎麼在狀況內,一時無語。
“這花穗是挑出來做什麼的,怎麼挑?”一箱藍香草上千支,她挑挑揀揀一半天,就挑了三四十支,雖然多半是因為在發呆。
“做花茶。挑長的好的。”
容竹看了半天也沒摸索到所謂的好,在他看來上千支花沒一支生蟲殘缺的,已是極好,應該是送來之前就挑過的了。
挑出四分之一後,木蓮總算收手了,將煉精油的花抱到箱子中。“今天謝謝榮總管了。”
“能幫上忙是容竹的榮幸。”容竹本想倒茶的,但想這麼長時間過去因該早就冷了。眼角意外的看到走過庭院兩個人,他眯了下眼,“怎麼不見碧清碧流?”
“她們有事要忙。”自從她自己做飯之後就很少見她們兩個了,不是為她們做掩護,隻是拿捏不準容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兩個丫鬟是副總管挑的,這般恣意妄為是誰授意的,實在不好說。
“有事啊。”容竹意味不明的說了句。他沒看錯的話,剛才打著哈欠明顯才起床的兩人正是他們討論的主角,那個方向,是去大廚房吧。
“這三個箱子是要放到臥室吧。”容竹抱起裝書的箱子問。
“嗯。”會客用的大廳離她住的閣樓有段不短的距離,有人自願當苦力木蓮也不阻攔。今天她沒時間整理那些東西,薰衣草不及時處理的話會黴變,好在軒思將提煉精油用的器皿帶來了,要不然她隻能全部製成幹花了。
容竹搬完三個箱子就被叫走了,花還是來傳話的人搬到廚房的。木蓮處理完薰衣草花已經是半夜了,葉子磨粉又用了她兩天的時間,等她有時間整理房間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可她的心情卻依舊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