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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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討厭我嗎?”鈴鼓有點不甘心地問。是的,她對冷無意有好感,若不是他,嫠瑤族不會發生改變。這一切來得太快,不過三四天的事,就差不多塵埃落定了。她們的抗爭也算有了結果,這都多虧了這幾個外族人,他們本來是素不相識的,這忽然而至的解放到現在她還覺得不真切,想在夢裏一般。雖然相識很短,她還是對那個彬彬有禮,麵冷心熱其實很溫柔的白衣男子產生了些難以言喻的情愫。“不,我不討厭你。”頓一頓,“我們深夜裏離開吧,趁現在休息和準備。”冷無意依然毫無表情,後半句是看著琉穗、林月婷和雪兒說的,說完就轉身回房了。他們現在正住在鈴鼓家的別院裏,平常都是空出來的,現在也隻有他們幾人。鈴鼓紅著眼,提議道:“那今晚一起吃飯吧,算是最後的送別。”眾人點點頭。“你跟我們一起出去嗎?我可以帶你去交江湖上的朋友,他們都很好人。”林月亭關心的問。鈴鼓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很想去,可是現在不行,我跟你們一起走,可能會連累我爹的,我不能不顧他。”說完有點難過,她是真的很渴望外麵的世界。林月亭安慰道:“不要緊,等你安頓好這裏的事,可以了隨時出來找我,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很歡迎。”“嗯,謝謝你。”
雪兒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但聽到師父拒絕的時候還是鬆了口氣。盡管他知道師父拒絕就意味著他們將要硬碰硬,很可能造成受傷,兩敗俱傷,也會讓村長難做,可是他還是暗暗為師父的這個決定高興。他覺得自己不願意看到他們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辦法卻還是選了去打鬥,去傷害別人,可他隱隱覺得自己更不願意看著師父為了這個更好的辦法去成婚!即使那是假的!他害怕看到冷無意穿著喜慶的紅衣,挽著另一個姑娘步入禮堂。
晚上,鈴鼓果然帶了很多飯菜過來,還帶來了幾壇酒,她記得琉穗很能喝,而且離別自古就需要有酒的陪襯去渲染寂寞。
飯後,琉穗和林月亭還有雪兒在聊天。因為夜裏可能還有一番打鬥,大家都沒和很多酒,現在沒之前的形式緊張,她們都有了心情去逗弄雪兒,而且兩人都互不相讓,讓雪兒兩頭難顧。冷無意安靜地坐在小院角落的石桌旁,遠離飯桌,打鬧聲也小了。鈴鼓有些踟躕地走過來,站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為什麼假的也不能跟我成婚?你知道,這才是最好最安全的辦法,既然不討厭我,為什麼不試試?我到時候也不會死纏爛打的。”冷無意剛張嘴想說什麼,又被鈴鼓截斷:“別跟我說為我好什麼的,我說過這沒問題,你離開時我也會離開,到了外麵,就沒有人知道了,你的話相信我也不會吃虧的。為什麼?”好一會兒,冷無意才緩緩開口:“因為……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成婚而難過,假的也不行。那畢竟要走完整個儀式,那個儀式,我不想跟其他人走……他會難過……對不起。”鈴鼓終於忍不住紅了眼,她看到了,冷無意滿臉的溫柔與憂傷,這是第一次,這些天的第一次,第一次在臉上表現出感情,原來他也可以表現出來的,隻是,卻不是為了她。鈴鼓看看遠處正在打鬧的那三個人,算了,不管是誰都沒關係,“她真幸福。”鈴鼓由衷的說了句,又道:“嫠瑤武士的武功不容小視,萬事小心,我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了,保重,希望後會有期。”說完轉身走了。“嗯,你也要保重。”冷無意在背後開口,聽不出感情了,鈴鼓無奈地暗自搖頭。
冷無意是真誠的說的,他真的希望他們走後鈴鼓能保重,隻是,習慣了冷淡,自是無法從話語間表達出關心了。能流露出感情,是因為感情真的太過強烈,滿溢而出,控製不住,就像太滿了淌出的水,即使用手擋,用布吸,仍會從指間流出,濕透了布滴落,無能為力。
夜深了,村長家的別院裏四條人影悄悄躥出,飛簷走壁地迅速來到外村邊界。因為第一次的入侵,嫠瑤寨的防衛嚴密多了,他們盡管小心,還是被密切巡邏的嫠瑤武士發現了。隻見冷無意利劍出鞘,寒光閃過之時,兩個武士受傷倒地。更多武士被驚動,朝這邊靠近,四人都拔出了劍,仔細看就會發現,冷無意和雪兒的武功套路完全不同。四人很快就被圍起來了,正無路可退時,卻見琉穗從腰間拿出了一根竹笛,悠悠吹起來。冷無意和雪兒認出來了,那就是他們和琉穗第一次見麵時,琉穗用來控製狼群吹的那根竹笛。果然,吹奏了一會兒,四麵的山上就就穿來了狼嚎,天空遠處傳來撲哧撲哧的聲音,很快就靠近了——鷹!雄偉傲岸的天之驕子。現在正迅速地飛來,利爪劃過敵人的肩膀,立刻見了血。很快,圍在一起的嫠瑤武士就已被雄鷹打散,鷹是嫠瑤族的圖騰,嫠瑤族的人都信奉鷹為神物,現在雄鷹都在幫著這些外人,武士們也不敢再攻擊,四人趁機離開了。
走遠後,琉穗洋洋得意的炫耀,“怎麼樣,本姑娘厲害吧,雪兒,要不我把這絕活教你吧?來,跟我走。”“你還是留著教你女兒吧。”冷無意淡淡開口,毫不含糊的打消她的念頭。“怎麼?雪兒這麼大了都舍不得放手?好師父?”琉穗特地打趣他,“好吧好吧,我也不拆散你們了。”打趣是打趣,琉穗也知道雪兒八成不會願意離開冷無意的,而且,她覺得自己十年前的不祥預感已經開始從預感變成現實了,從上次武林大會開始,她就覺得,冷無意變了,應該說,對著雪兒的時候,那絕不是她知道的那個冷無意,那時她懷疑那是父愛?可這次,她敏感的捕捉到了,那個成婚的提議,雪兒不樂意,冷無意看到雪兒不樂意也拒絕了。當然,這有可能是雪兒不想有個後媽,冷無意還是處於父愛?可是雪兒不是這樣的人啊,冷無意也不是個能被改變決定的人,哎喲,總之,琉穗糾結地覺得不是這麼簡單!而林月亭也覺得,嗯,不是這麼簡單。她看到過冷無意隻對著雪兒發自心底溫暖地笑,不簡單啊。
就在兩姑娘各懷心思,都想到了一起的過程中,他們都到了要分別的岔口了,兩個姑娘哪裏來就哪裏去,冷無意和雪兒則繼續旅程。現在,她們都沒想到,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雖然不舍,但依舊揮手,爽快地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