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長安 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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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無師傅送給我的業主卻與我有些淵源,大燕一朝盡,皇族宗親大多已經不在了,或者被發配遠疆,身份也不在,然而卻還是有那麼一隻宗親世家,那宗親世家的宗主曾經是大燕開國國君一名得力的武將,後來大燕建國,國君便將蒼南的一塊封土賜給了這個武將,還封他做了一名異性王,可是一位功高蓋主的異姓王也大概不滿足這樣的封地,更何況是蒼南這樣一個遠離國都的封地,國君大概也發現了這個曾經與他一起打天下的武將心懷不甘,於是為了穩住他便將自己的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於是那位異姓王就世世代代安分的守在了蒼南。後來即使世家宗親開始衰敗但與我的這一份一絲絲千山萬元的血緣關係依舊存在,而我如今這身子正是當年武將的後人,如今早已不曉得自己還留著前朝皇宗血的醫女,念無費了很大的力氣找到她,本來是想問問還有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剛剛離世,趁著身子還沒爛好給我當個殼,我對於念無師傅這種隨便為我找殼的行為,絲毫沒有考慮到我一個妙齡女子心裏還是情感上的依托,我十分之感慨,但當念無師傅將我的故事從頭到晚美化打包之後,她竟然答應了,她讓念無師傅三天後去找她,結果三天後念無師傅再去那小竹林裏找她的時候,她已經安靜的躺在一張躺椅上,而矮椅之上正放著一瓶魂斷,她是醫女自然比我清楚魂斷這種毒藥藥性很強,卻往往讓人死前經曆數個時辰的痛苦方能解脫,念無師傅深感冤孽,覺得作為一個出家人,卻因為幾句誑語害死了一個人。覺得必須為她造一座衣冠塚,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等我適應了她的身子已經是半年後的事情了,念無師傅師傅覺得滿身罪孽故而要閉關懺悔,臨進關之前囑咐我千萬不要下山。究其原因大概是怕我這個毫無吐息的活死人去山下嚇人。
於是念無師傅開始閉關開始,我每日就在念無師傅閉關的洞口前嗑瓜子曬太陽,等到夜色襲人,就那個掃帚將瓜子殼掃一掃,然後蹭到動前滿懷關懷之情的對裏麵說“師傅,山前那一片葵花林的葵花已經被我小七吃的差不多了,你老要是再不出來,徒兒,徒兒隻能勉強教小七一些野外生存技巧小七雖然是個家養的白狼,但是我覺得為了讓他活下去還是需要讓他學會打獵。師傅,我這個已經計劃很久了,你不用擔心,這一切都是為了小七不受餓,你放心,有我在,小七絕對不會受一點委屈。”
說完之後,我滿懷抱負的便去睡覺了,臨走前,我突然覺得小七看我的眼神柔情中帶了一點傷感,天色太暗,我覺得我一定是看錯了。
等到第二天起來,小七精神抖擻的走到我麵前,抖了抖它一聲白毛,啊嗚啊嗚對天叫了幾聲,很好,我覺得它已經開始有了一點野生狼的意識裏。於是我便帶著小七去深山裏開始為小七尋找捕獵目標。起初小七還歡悅的走在我前麵以示自己野性的性子,然後慢慢慢慢地,我親眼看著它從鬥誌昂揚到垂頭喪氣到最後的幾近崩潰,我隻是覺得很不可思議,小七雖然是家養的,但竟然連隻山雞都抓不到,最後還被那隻雞用敞開的幾根雞毛逼了回來,這,這著實讓我領悟到了一隻純種白狼的沒落。
再我思量再三之後,我覺得小七屬於那種中看不中用的狼種,還被素養這麼多年,約莫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凶狠的狼族,於是我在小七頭上的幾根白毛輕輕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後牽著它就往山下走,念無師傅選的這座山頗為偏僻,山下有一條小道,幾乎沒什麼人走過,我以前看戲本裏走南闖北的俠女曾經很是羨慕,沒想到今日竟能借著小七唬人的外表設身處地的體驗一番,我很是欣慰。
我本來打算讓小七大大方方站在小道中間,等到來的是個文弱好欺負的樣子,便出去吼叫幾聲,然後我再從一旁的草堆裏出去撐個場麵,若是遇到凶神惡煞的主兒,我就打算淡定的牽著小七回家。
我的運氣一直不太差,大約快落山的時候,總算來了一個人,此人看去身材極為頎長,帶著個鬥篷看不清麵容,一身玄色長袍配著一把長劍,雖然穿著極為樸素,但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必然是高門貴族裏走出來的,然而看他走路的姿態我看著應該是個習武的,可身上必然是很帶著錢的,高門貴族裏走出來的人大多不知道銀兩的概念,往往拿著幾隻銀票貼身帶著方便,我雖然相信自己,但不相信小七,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趁著他還沒走進收拾收拾帶著小七回家算了,隻聽見“汪汪。。”幾聲,我頓時一點都不想從草叢裏出來了,實在是讓我太丟人了。小七果然搖首擺尾向那個男子跑過去,在他腳跟邊尾巴搖的歡暢,在他衣擺處左蹭右贈將狗腿表現的淋漓盡致,我躲在草堆裏瞄著看,那男子蹲下身,在小七的頭上摸了摸,小七安順的閉上了眼睛,十分享受的姿態,有一句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七這樣的德行難道是念無師傅的本根,想到這裏,我已經想不下去了,因為在我視線麵前伸出一雙手,骨指分明,剝開草叢,小七正歡悅的湊進我在我臉上舔了舔,我略有些尷尬的站起來,不經意處瞪了小七幾眼,那男子已經抱拳於胸,聲音有些拒人千裏之外,“姑娘緣何躲在這雜草之中?”
“。。。。”其實我要劫財,但我不能告訴你。
他見我不說話,又蹲下身子搖手將小七招了過來,抬頭看我,“姑娘如何認識它?”
“你認識小七?”
他突然頓了頓,然後恢複常態,“數年前它離家出走,在下也沒想到還能在遇見。”
我不禁唏噓,我原本以為小七一直是念無師傅看護門院的家養狼種,竟也沒想到這小白狼狗腿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富貴的出生,但是我又不好將念無師傅可能不當心誘拐了小七的潛在事實說與他聽,“我也是在數年前遇到小七的,我剛看到它的時候它被一群野狗圍堵,我好心救了它,後來才發現它其實是隻白狼的。”
我臉不紅心不跳將這一段謊話說地滴水不露,也許我沒有吐息他也無法感知我心裏的變化,我突然很欣慰,結果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小七,而小七則低拉著腦袋,我問了問“怎麼了?”
他想了想,說“我從極北雪山將它帶回來的時候,它曾經咬死了兩頭同族,隻是,隻是為何它會連幾隻野狗都對付不了。”
我想了想,覺得這根本不可能發生在小七的身上,順口說道“大約小七離開你之後,覺得殺生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於是天天吃素,你看,我今天帶它去抓山雞,它卻被山雞嚇了回來。”
小七突然哀怨的朝我看了看,這,這不大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結果那男子笑了笑,起身對我說“姑娘的說話的方式倒真是有趣。”他說有趣的時候他的聲音可是與一點都不有趣。
我默然無語。
接著他又說道“在下當初的願景如今已經不能實現,如若姑娘喜歡,可以留著它,如果覺得姑娘家帶著它始終麻煩,在下可以將它帶回,畢竟是白狼一族的自然要有白狼一族的血性,總不能躲在一個女人身後。”
我低頭看了看正在自己舔著毛發的小七,覺得小七不管是誰的,都不是我的,所以為了保證小七以後的身心健康,還是留給念無師傅的比較好。
“這幾年小七一直陪著我,恐怕很難適應沒有它的日子,而且我覺得我雖然是個女子但一般還能單挑幾個,所以小七跟著我應該是安全的。”
那人帶著鬥笠我看不請他的表情但此刻應該是在看著我的,而小七突然起身在我與他的腳邊左蹭右贈,我十分搞不清它的由頭,突然男子抬手將鬥笠握於手中,殘陽打在他的臉上,五官俊朗,是個與司穀年紀相當的男子,有一種了然的神情在他臉上浮現,於是我更加困惑了。
誰知那男子突然一改先前冷漠的態度,眉目舒展,似笑非笑的對我說“在下黎陽宋文,不知姑娘芳名?”
我愣了愣,一時沒有接受他的轉變,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至今還沒個新名字,於是順口說道“辛歌,木辛歌。”
“辛歌。。”他無意識的在嘴裏念著我胡編的名字,轉而又笑了,古人常說女人心海底針,怎麼如今男人心也這麼難捉摸。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略有些戲劇性,我和小七帶著這名估計連名字都是假的男子回了山中小院,緣由是因為天色已晚想要借宿一晚,這一點我姑且相信,其次是甚為思念小七,這一點我很難欺騙自己。。連小七也不能。。總之我權衡在下還是帶他回了小院,主要是我覺得我一個已死之人絲毫不需要要但心什麼,其實是我覺得萬一他說的是真的,我必須讓小七享受一下親情的溫暖,這一點,小七不信,君思遠也難得的嘴角略有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