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長安 一世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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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我,臉色蒼白,卻在臉頰處現出淡淡的酒窩,那是一張形似司穀,如同畫上刻下來的一張臉。
我以前看司穀,隻是越看越喜歡,從來沒有像這刻一般瞧出幾絲絕望。
這樣的容顏大概所有人都會歡喜,但這樣的笑真的很傷情。
"桑慈,你是怎麼喜歡上我哥哥的?"
已經是五月,風吹過窗柩帶起淡色帷幔,我想她這樣問我,大概是看我與司穀的感情路走的太順,不禁想起她和小藍,故而有些惆悵。
我想了想,我第一次見司穀,平生第一次被反調戲,平生第一次歡喜上一個人,我總結我這一段情史也隻能用勾引來概括,意思精簡幹練。
我又想了想,還是覺得實際一些好,說道"因為你哥哥長得好看,我想大多數女子都會喜歡上你哥哥的。我大概也沒能例外"
司左看我的神情微微發愣,隨即消散,好似從不曾發生,良久一笑"我曾經不明白哥哥為什麼會喜歡你,現在大概有些了解了,桑慈,你是哥哥的太陽"
我不大明白我怎麼突然成了太陽,但是在我看來太陽遠沒有月亮好看,古來文人寫詩都是拿月亮做素材,想到這裏,我暗暗歎息。
她將手輕輕覆在小藍俊郎的臉上,安靜的跟我說"桑慈,你知不知道,躺在這裏的這個人,曾經說要將天下送給我,可我歡喜他卻不是因為他的天下隻是因為他是我的太陽。"
這話說的其實很煽情,但我全部的主意力全部放在了天下這個詞上,能有魄力說以江山為聘的除了君王便是起兵造反的草莽,但是草莽卻遠沒有那麼大的浪漫情懷,我心頭一驚,如今,躺在我麵前的藍眸男子怕是犬戎數年前登基的年輕帝王,容沂。
想到這裏,我又不得不佩服司老將軍將一國帝王打成這幅模樣的勇氣。
還未等我發表一番見解,司左已經不在看我,凝視著那個與她十指相扣的小藍,容沂,看不出什麼情緒。
"可他的父親曾經殺了我的母親,我背叛了我的家族,這樣一個我,又怎麼有資格去談論感情,又怎麼可以喜歡上他,桑慈,你能不能告訴我,。"
她將臉側過,一滴淚啪嗒落在地上,卻顯得尤為響亮,"你說我這樣的感情是不是很可笑"
我小時候以為喜歡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後來我發現喜歡牽連的卻不知兩個人,就像現在的容沂和司左。
正因為牽連的不止是對方,所以才會有那麼多恩怨糾葛,拿的起卻放不下,想要忘記卻不斷記起。
所有感情的開始必然是有理由的,但我並不覺得這樣一段感情有多可笑。
如果一個人連感情都控製的很好,我想這樣的人大概是不存在的
就像七哥說的,
有些愛情開始了卻不一定能善終。
我們能做的隻有當愛情來的時候坦然接受,愛情離去的時候決然忘記。
但我想我一輩子也做不到這麼灑脫,即使是數十年在沙場上經曆殺戮的司左也不能例外。
而司左的愛情就開在她十七歲那年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