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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將司穀和那藍眸男子帶出了司府,心中估量帶著一個重患外加司左回廣陵殿難度大了些,便掉轉了馬車去七哥在宮外的住宅,七哥給他宅子取了個文雅的名字,君遠軒,取的正是陶淵明筆下那句"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七哥一度想要標榜自己為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奈何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於是,我便將他們二人送到了君遠軒,還順帶捎上了個大夫。
    將他們安置好了之後,我又很是厚道的給了那大夫幾筆封口費,畢竟這藍眸到底是個異數,奈何那大夫是個誌趣高雅之人,對於俗物還不大看得上眼。
    擄著胡須感歎道"老身救人但憑一個緣字,今日隻是緣分到了。"我聽了心中不甚唏噓,這大夫還是路上司左硬是踢破了店門硬把那摟著婆娘睡覺的小老兒提來的,如今不過數個時辰,人生感悟已經如此之高了。委實可歎委實唏噓啊。
    但是我時常被人教導為人要厚道,是以在大夫滿目感激的情懷裏,我將七哥府上那一對月光杯送給了他。我心中覺得很是圓滿。
    送別了情懷高尚的大夫,我去找司左的時候,正看見她在那藍眸男子麵前,凝眸緊緊看著他沉睡的麵容,那樣近,高挺的鼻梁幾乎都要碰到他的唇。
    這般近,卻也是個親嘴的好機會,但是司左確是個品德高尚的好女孩,頭一低,便吻在他與她緊緊相握的手背上,連睫毛似乎都在顫抖。精致的臉上有滿足也有哀傷。
    我那時想,司左應該是很歡喜他的。
    我將獨處留給了他們,自己一個人去找了間臥房,看見床便倒了下去,司左應該是喜歡那個男子的,隻是為什麼會是那個異邦男子?
    想著想著,我的眼皮就忍不住親熱在了一起,睡到更深夜露,左臂異常酸軟,朦朦朧朧睜開眼,大約估摸是個人睡在我身邊,還一手摟了我,我又揉揉眼,睜開眼,冒似是司穀,可是扶蘇樹還未開花,他提前回來了,又是揉揉眼,睜開眼,真的是司穀。
    我心中歡喜,恨不得立刻搖醒他,跟他說說這些月發生的事情,還有我救下那藍眸男子的事情,還有司左的事情,還有。。。。與他成婚的事情。。。
    但是我是個很為他人著想的姑娘,更何況是我的心上人。
    是以司穀半側身子壓著我的左手,實在酸的緊,我也咬咬牙過了。
    這大半夜的睡不著也隻能借光偷窺他的樣貌,恩,長得這般好看。
    司穀身體修長,雖說我也不短,但與他往一處站,還是矮下一大截。如此一來,倒是很難得能仔細看看他的麵容,如今得了機會,雖然左手酸脹了些,但右手卻是自由的,司穀的睫毛很長很濃重,眉角略微上揚,與司左有些不同,那一雙眸子在司左身上是英氣逼人,在司穀身上卻是蠱惑動人。他的鼻梁很挺,嘴唇很薄,跟七哥的一般。
    我的手指沿著他的唇畔走動,我想了想,要不要學將門虎女,就這麼親下去,想了想,又想了想,恩,還是不大妥。
    愁腸間,就看見那唇畔往我這靠來,很是柔軟的覆上我的,夾帶著笑意"你到底要不要親呢?"
    這話說的委實沒有道理,你不都已經親了我那些思考也算是鏡花水月了。
    可是接下來我又說了一件很是神傷的話,不得不將我自己定格為處處為他人著想的好姑娘。
    "我吵醒你了嗎?我不動,你繼續睡。"
    司穀若是醒了,卻也是個很為人著想的好青年,他一隻手側撐起身子,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很是諂媚的將那隻壓得酸脹的手抬了抬。
    司穀看的入神,眉頭又是蹙了蹙。索性坐了起來,也將我拉了起來,要知道我隻是想將手伸出來罷了,還是想回床上躺著睡覺的。
    但是司穀這孩子,心眼死的很。
    屋外月色正好,透過窗柩打在我們身上,我覺得月色照在司穀素白的衣衫上似乎多了幾分光輝,月色下,他將我的右臂仔細揉搓著,眉頭微微蹙著,心中有些感慨,遇見司穀,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被壓著了不會跟我說嗎?”
    我想,在司穀麵前一定要保持一種完美的形象,大抵互相愛慕的男子女子之間都會有我這種感悟,所以,我很是堅強的抽出右臂,在他麵前晃了晃,“你看,我一點都不酸。”
    司穀抿著嘴,沒有說些什麼,然後極是淡淡的說“那我再壓一會。”
    “。。。。。。。”我錯了。。。。。
    “我提前來見你,你是不是很歡喜?”
    我全身一僵,我時常與七哥說笑,但很少與司穀說這麼親密的話,頭一遭,我卻是生疏的緊。
    但嘴巴還是倔強的很“才不是,你亂說。”
    司穀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臉龐打轉,“我聽人說,有個姑娘天天跑去扶蘇樹下一呆便是好久,別人問她等什麼,她就傻傻的笑著說‘在等花開啊’,桑慈,說的是不是你?”
    “哪有。”我嘴上雖是辯駁,但心裏卻是再清楚不過,隻不過我哪有傻傻的笑,我一般在外人麵前都是很注重儀態的,司穀確實說的不對。
    雖然這麼說,我還是將頭靠近他的胸口,這幾個月,我很是想念他,這是真的,千真萬確。
    我聽到他歎息的說道“可惜了,我抽空回來盼著看你一眼,心想你心裏必定記掛我,來一趟也好讓你安心,竟然你這般不惦記我,那我還是早日回去,免得你七哥說我重色輕友。”
    我一愣,抬頭離他幾分,“你還要走?”
    司穀微垂了眼睫,極是清淡的點了點頭,我一下子就委屈了,很是大力的撲回他的懷裏,眼淚不當心就出來了,我擦都擦不玩,嘴裏還不忘念著“你怎麼能這麼快要走了呢?這樣一點都不好,你為什麼不肯帶我也走呢?你是不是外麵喜歡別的女孩子了,所以不肯帶我走?司穀,你是不是不歡喜我了?你要是不歡喜我了,我,我。。。”雖然這些話我都是哭急了隨口一說,也隻是有些抱怨司穀不肯帶我去幽州,但是身處愛慕的女子想的大概就會多了些。
    雖然隨口一說,司穀就很自然的接了下去,“哦,你當如何?我若是歡喜了別的女子你當如何?”
    我提拉著哭鼻子,還是很清醒的說道“我能怎麼辦,我隻有把你讓給她了。”
    我覺得我說的一點都沒錯,若是司穀不喜歡我了,雖然我也不大明白他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但是他若哪一天不喜歡我了,我也不想他記恨我,隻能瀟瀟灑灑的離開他,然後和七哥一起瀟灑紅塵了。
    司穀抱著我的力道倒是重了幾分,“桑慈,我死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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