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室裏有些陰暗，或許是為了讓犯人有心裏壓力，這裏處處泛著冰冷，正麵是一個一人進出的小門，和一個裝著大塊玻璃的窗口，從裏麵無法看到外麵，從外麵卻能清清楚楚看到裏麵的情況。
    中間是一張特製的犯人椅，距離犯人椅兩米處，是一張小型辦公桌。
    李南生被帶到犯人椅坐下，一塊鐵板跨過他帶著手銬的雙手橫在腰腹位置，他看了一眼，便合起眼睛仰頭靠在椅子上。
    不多時，權向海走了進來。
    他丟下記錄板子，站在桌旁，冷冷地看著李南生，李南生皺了皺眉頭，知道是有人來了，隻好睜開眼睛，看著權向海，彬彬有禮道，“警官好。”
    權向海示意地點頭，坐下來。
    “姓名。”
    “李南生。”
    “年齡。”
    “25。”
    “籍貫。”
    ……
    一堆慣例詢問下來，權向海先皺了眉頭，這麼多年了，這些講廢話的狗屁規矩怎麼還沒改掉！他翻開新一頁記錄本，轉著筆劃來劃去，然後才繼續問道。
    “對於指控你分別在6月29號，7月2號，7月5號虐殺孫嬈，林安，鄒牧凱三人，你有什麼話說？”
    李南生搖頭，“我認罪。”
    輕描淡寫的語氣，讓準備了一堆話的權向海頓時噎住。
    李南生似乎知道他想什麼，故而道，“警官，我是孤兒，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孑然一身，這些事情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我在殺人之前就做好了覺悟，放心，我會好好配合的。”
    權向海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殺人理由。”
    “想必你也知道，我對鄒牧原的感情。”
    說到這個李南生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孫嬈糾纏牧原多時，他本身也很煩惱，最近一次他打電話跟我說了這個事情，我就決定要解決掉這個麻煩，所以在那之後我打了電話約孫嬈出來。”
    “林安是牧原的女朋友，本來如果她乖乖做一個稱職的女友也就罷了，可是他的父母那麼刁難牧原，她還給牧原壓力，可是就算這樣，牧原還是一心想著跟她結婚……”
    “那種女人，怎麼配得上牧原…我隻能殺了她，你看，她死了之後，牧原跟我的關係，不是好了很多嗎。”
    “還有牧凱，”李南生的眼底出現了絲絲破裂的情緒，“牧原是他哥哥，就算是領養的，也不該這樣侮辱和諷刺，他看不起他哥哥，我知道的……還看不起我們之間的關係…”
    “所以你就殺了他？還打算拋屍入江？”
    “……嗯。”
    權向海點點頭，寫了幾句，放下本子，“那好，我們現在來聊聊，你都是怎麼殺死他們的。”
    “……”
    審問進行了兩個小時，審問結束後，權向海便走出了審問室，李南生被帶回監房不久，就有幾個醫生模樣的人過來，抽取了他的一點血液和頭發樣本。李南生看著那幾人走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臉色變得煞白。
    “頭兒，怎麼樣？”
    衛蘭走進辦公室，權向海正對著記錄本發呆，見衛蘭問起來，便把本子扔給她，衛蘭看了一遍，搖搖頭。
    “他不誠實。”
    權向海點頭，“嗯，供詞太完美，沒有漏洞，反而隻得懷疑。”
    “可是他想掩飾什麼？”
    權向海沉吟了幾許，問，“查查他以前的資料，我要全部，或許，還有我們沒有發現的秘密。”
    “是。”
    “還有，血液和頭發樣本抽取了沒有？”
    “剛才已經派去了，應該馬上就可以回來。”
    “知道了。”
    上次法醫的報告裏曾經說過，在孫嬈雙手的指甲縫裏發現了一點皮屑，極有可能是掙紮時抓撓凶手而留下的，隻要跟李南生的DNA匹配，就可以結案了。
    “知道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吧，DNA的事明天再來，這幾天辛苦了。”
    “嗯，頭兒也是。”
    衛蘭準備出去，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頭兒，秦尚未他們說等會要過來。”
    這麼晚了還來？權向海剛才在審問室裏被李南生對鄒牧原的瘋狂刺激得有些胸口發涼，這回聽見這兩人怎麼又湊一起了，心裏總有幾分別扭，連生這小子是忽悠他呢，還是試探他呢？想不透啊，要真是，可怎麼跟連老頭兒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