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澈被葉鈺的話說得一愣，雖然已經做官了，但他是真的從來沒有真心想過百姓的生活怎麼樣怎麼樣。他隻是按照吩咐盡力地在官場上往上爬而已。使了不少手段，當然，以他的能力也確實做了不少便民利民的事。但說實話，那並不是他盡心而為的結果，他僅僅把那些事當作踏腳石而已。他知道有很多人溫飽不保，但他從來不認為那些和他有什麼關係，反正自己從來都活得很富足，這就夠了。
    但葉鈺的隨意的一句話卻像塊石頭一樣，直接落到他的心湖裏，然後激蕩開來。他能從那麼一句話中看出，葉鈺到底是多麼的博愛。所以，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第一眼看到他時就覺得這個人很容易親近，給人很溫暖的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嗬嗬！小師爺還真是活潑！”歐陽澈並不在意多惹怒葉鈺一點。
    “你他媽的才是‘小師爺’！”條件反射地，葉鈺破口罵了出來。趙邦燕雖然是個讀書人，但也不能算是個純粹的讀書人。他跟他師傅行走江湖時，學了不少陋習，也包括罵粗口，當然還是經常性的那種。所以和他在一起多了的葉鈺自然而然地也學了不少粗口，而且也會很自然而然地罵出來，隻要心情不爽。
    “呃，抱歉！”當葉鈺轉過臉來剛好對上歐陽澈那沒到極致的臉時，才發現自己失態了。他趕緊道歉道。他轉眼瞪了趙邦燕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是懊惱。
    意料中的反應，歐陽澈也不惱。“嗬嗬！沒關係。”他妖孽地一笑，“隻是沒想到神探小師爺居然會罵粗口，明明那麼斯文的，還真嚇了一跳！”一個人若是會對你吼叫，那表示這人和你的關係較為親密了。他記得好像有個哲人說過這樣的話。所以，莫名地，他的心情很好。
    “那是因為跟得我多了！”對於他們旁若無人的互動，趙邦燕忍不住插了句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話好像在向別人宣告，他和葉鈺的關係是多麼的親密。
    “你不會覺得罵粗口是很值得自豪的吧？”葉鈺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趙邦燕說。他現在完全沒有發現，在此之前，他想想就覺得來歐陽澈的宅子拜訪他是件讓他毛骨悚然的事，但真正在他的麵前，卻是那麼的自然，根本就是毫無顧忌地本性畢露。
    “也不覺得很自豪，隻是你居然還得跟我學，就覺得很有成就感。”趙邦燕是什麼人，一直在比較下層的階級生活的他，耍無賴和耍流氓是他的強項。他要不是讓著葉鈺，又怎麼可能在耍嘴皮上輸給他。
    “總往臉上掛麵具——不要臉！”根據經驗，葉鈺知道這回跟他鬥嘴怕是贏不了了，但還是嘴硬地罵了他一下。
    “嗯，這還真是少卿的特色。”歐陽澈說，看著他們鬥嘴，他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沒有任何人可以插得進去。即便插進去了，也會很快地被推出來。他覺得不甘心，所以非常非常地想在他們中間插一腳。“你們來，是為了府衙的事的吧？”他假裝正經地把話題直接拉回到正事上。
    “嗯，確實。”趙邦燕立馬從鬥雞狀態平靜下來，雖然還是隨意得像和朋友聊天，但卻嚴肅了不少。畢竟，皇上是把臨州交給了他。他覺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因為確實是不大了解，都無從著手，所以想請教一下你。一直都是你在主持的吧？府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