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練琴卻有情 第二十五章: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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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啊,樂佩爾,比賽的話……是在什麼時候啊?”研晴邊走邊問。
“一個月以後。”樂佩爾答道。
“啊?!這麼快啊……”研晴有點吃驚的說道。
“其實時間也不算短的了,這次是因為你的加入呢,我們推遲了兩個星期,然後一不小心又跟校慶撞上了!所以說,其實,時間也不算短的了!以前可是一下子就開始了呢!”樂佩爾笑著,但那笑容在研晴眼睛裏分外刺眼。
“這是開始挪揄我了是吧……嫌我麻煩了是吧……”研晴在心裏想著,有點微微的怒氣。“什麼嘛……好像說的我是個累贅似的……還拖累了大家的比賽時間……”不滿的嘟嘟嘴,研晴卻突然發現一個事實,自己好像就是個累贅!!
“呐……樂佩爾……會覺得我很麻煩嗎?”研晴訥訥的問。
“不會啊!為什麼這樣覺得呢?”樂佩爾打開教室門。
“沒什麼……”研晴緘口,默聲不語,無言的進了教室。
“啊,樂佩爾回來了!!”“呐呐,樂佩爾,這次的賽事怎麼樣,怎麼樣?~~”一進教室,樂佩爾便被一大堆學生圍住,動彈不得。而刻意隱藏存在感的研晴悄悄在人群裏沒了氣息。
葉伯易正呆在座位上看書,發覺有人悄悄走進自己的座位,下意識抬眼一看卻不由得怔住了。
少年低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射出淺淡的陰影,眼角微微向上挑,透出隱隱的悲傷。
葉伯易回過神來,放下書,很有禮貌的打招呼:“不好意思,請問有什麼事嗎?”
研晴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揮揮手,說:“沒什麼!打擾到你看書了,我隻是想找回我的位子而已!嗬嗬。”然後研晴在葉伯易的旁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悠悠然坐下,安靜的耷拉下雙肩,看著窗外,一言不發。他像一隻受了傷的流浪貓,在角落裏麵無表情的舔著隱隱作痛傷口。葉伯易微微瞄了一眼,看這位新同學沒有什麼異樣後,他便拿起書本繼續看。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人家不說,他就絕對不去沾惹。就像現在。既然人家都不說話了,何必在意?
窗外,絲絲縷縷的白雲飄過那蔚藍的天空,一派悠閑寧靜。
可現實就像個小人,總是在你做美夢正香的時候,它便跑出來狠狠的打你一棍子,再悄悄離去,等你回過神來,現實已經搶走了你的所有,夢想、誌向、愛,隻留下遍地的荒蕪。
昏昏沉沉的熬過幾節課,終於到了放學,研晴背起書包,出了教學樓。
也不知走了多久的路,反正等研晴覺得天色不早該會宿舍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迷路了。研晴看了看眼前這棟壯麗輝煌的房子,頗為無奈的走了進去——總不能傻站在外麵吧!
棕色與黃色的交接,帶著說不出的溫暖,一排房間的們整齊的打開,幾方夕陽透過一塵不染的落地窗照在門框精致的雕花上,帶來一陣幹淨的氣息。
研晴望著門牌上的‘琴房’兩個字,心裏麵逐漸升起癢意,手指不自主開始舒張,然後又握緊,然後再次重複。
想要,好想要……去觸碰那黑白的琴鍵……好想讓手指像在上麵跳舞一樣的彈跳,想讓手指在那黑白之上操控……
想著,便已到了琴房前,可站在門口望著那架一塵不染的鋼琴,研晴心裏的感覺突兀的消失了,像突然破掉然後消失的泡泡。研晴握握拳,不是這一架。他失望的搖搖頭,走向下一間琴房。研晴有一種特質——認琴。他和別的演奏者不一樣,他做不到隨便找一架鋼琴就可以演奏出音樂,他真的做不到。就像小雞仔找不到媽媽會尖叫一樣。他堅信,如果無法找到一架能跟琴者靈魂契合的琴,是無法演奏出好的音樂的。那種來自靈魂的樂章,是無法隨隨便便就演奏出來的,若是沒有心,就無法演奏。有心,卻找不到與自己相配合的琴,那麼又有什麼用呢?這樣彈出來的樂章,怎麼會有感情呢?怎麼能稱之為音樂呢?
試了一間又一間,每一個房間的琴都很漂亮,可研晴就是找不到那種契合感。研晴有些煩躁的捶著牆壁,手心沁出薄薄的汗。研晴歎了口氣,果然沒有嗎?正欲轉身,腳下一空,大理石地板不知何時不見了一塊,研晴瞬間墜入地板之下。
“啊————”研晴失聲尖叫。‘砰!’研晴狠狠的跌落在地板上,他邊揉著疼痛的屁股邊在心裏評價了一句:豆腐渣工程啊……
待到屁股不再那麼疼了,研晴開始打量他身處的環境。從剛才不見的一塊大理石地板的接口處有一條樓梯,頗為偏僻,若從上麵看的話就好像沒有一樣,且十分陡峭,這個地下空間不大,地麵一片黑暗,卻也隱約看得到前麵有光。研晴咽咽口水,傳說中的密室?研晴的理智告訴自己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整理好衣服,然後從容不迫的順著樓梯回到地麵上,再一臉悠閑地踏出這棟房子。可是好奇心想貓一樣,老是在心裏蹭啊蹭的,蹭的研晴癢癢的。他有點戀戀不舍的望著那條樓梯,在心裏默默的說了句:親愛的樓梯,我去探完險就回來!請你保佑我在此之前不要有人發現你並且闖進來!後,他便一臉緊張和好奇的走向那微弱的光源。
在黑暗中摸摸索索的,一點點看見光源變亮,最後,他在光源盡頭找到一扇鐵門,外層雕花鏤空裏層是棕色的實木門。鐵門沒有關緊,研晴有點手腳發虛,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這扇鐵門——
光明刹那包圍了研晴,一下從黑暗轉換到光明的環境,研晴的眼睛受到的刺激是在太大了,他迅速的用手擋住眼睛,直到慢慢適應了光明的環境,他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個花園,研晴看著這些種滿了整個花園的紫色花朵。他好奇地走過去,仔細的端詳著這些漂亮的花朵,越看越覺得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嗯……啊!!!研晴突的想起來,孤兒院的圍牆下、陽台上都種滿了這種花啊——瑪格麗特!!是瑪格麗特啊!!研晴看到熟悉的東西,分外開心的笑了。他站起來,繼續打量這個花園,圍牆上爬滿了藤蔓,斜陽穿過高大的梧桐懶懶的撒在其上,為這花園添了一股優雅慵懶的氣息。研晴十分享受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睜眼,身心舒暢。研晴繼續尋找著令他感興趣的東西。
忽的,他發現花園的正中央,在那美麗的瑪格麗特環繞的地方,有一架褐色的琴,靜靜的站立在那兒,不卑不吭,不急不緩,不言不語,就靜靜的呆在那裏,仿佛任時光在它身邊瘋跑而過,它卻還是在那,靜靜的守護著那隻屬於它自己的夢中國度。
研晴頗為興奮的跑過去,顫抖的指尖撫上琴身,研晴覺得有一股電流自指尖傳來,研晴興奮地有些震顫。“是你嗎?原來,你在這兒啊!我等了你好久,你知不知道?”研晴笑著說,手指在其上流連,最終終於揭開琴蓋。
微風拂過,夕陽愈加豔麗,研晴緩緩落座在椅子上,手指輕觸琴鍵,便飛一般舞蹈起來,像一個幾天沒吃飯的老乞丐向飯撲過去那樣急切。優雅輕快的一首阪本龍的《MerryChristmasMr。Lawrence》自研晴手下小溪般傾瀉而出,研晴閉上眼睛緩緩演奏著。自從進了歌禮芬帝,太多太多的東西都太過不真實,突然成為朋友的偶像,重逢後盡說些奇怪的話的兒時玩伴,不真實的琴房,突然的音樂大賽,他真的沒有那麼強大地接受能力!就像現在一樣就好,可以盡情的彈琴,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不用考慮什麼,不用煩惱什麼,不用顧慮什麼,不用思考,任由指尖在黑白之上舞蹈就好,這樣就好。
斜陽在山後變得血紅,美麗的音樂卻縈繞在那滿是瑪格麗特的花園,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