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茫茫滄海,有緣無緣由天命 第五章 相見不如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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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街上
“小姐,這是要回府了嗎?”麗兒從佳佳寶出來,急急的追趕著先前一步走出來的王意秋。
王意秋擺擺手,抬頭看看陰沉的天空,沒有說話,隻是隨意的順著街道走。
“可是,小姐,今天二少爺就回來了,老爺吩咐過今兒個不能無故缺席生辰宴的,小姐,小姐,你等等我!”麗兒急的跳腳,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有心情閑逛。
而王意秋此刻的心卻快要跳出來了!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一直無比堅信會遇到他的,她看見天遙了!雖然是少年模樣,但是王意秋堅信自己不會認錯的。腳步淩亂的奔跑著,那人卻若隱若現般怎麼也追不上,王意秋人小步子小,急急忙忙的差點摔跤,把後頭追著她跑的麗兒嚇的半死。可王意秋還怎麼顧得上其他,她隻是想追到天遙,她的天遙。這樣毫無頭緒的一陣亂追,就連跑出這南濱城了都不知道,更罔顧了後麵麗兒的嘮叨勸阻。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兒?這大熱天的來爬山做什麼?”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小姐,我跑不動了,你快停下來啊!”
“小姐,天就快黑了,您就消停會兒吧!”
最後累到極致的麗兒扯著喉嚨尖聲叫道,“小姐。。。。。。在跑下去就是大海了,快停下!”原來這山的盡頭是海洋,麗兒瞧著王意秋這股衝進嚇破魂不說,隻想著上天保佑平時理智的小姐快些回來。許是麗兒的魔音起到了作用,王意秋坎坎停在了斷崖邊上,悲傷的看著下麵汪洋的大海。這是天意嗎,追到了盡頭還是一片虛無。
麗兒軟倒在地上,擔心的看著斷崖上安靜的小女孩,悲傷孤寂伴隨著海洋上的水汽朝著四周彌漫了開來。麗兒憂心忡忡,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來,她要把小姐從那地方拉開,“小姐,我們回去吧!”回答她的隻有這海風的聲音。
原本就陰沉的天氣,此時更加黑暗,麗兒擔心如果下雨的話這山路更加不好走,萬一出點事兒,這可不是兒戲的,努力的走到王意秋身邊,抓著她的肩膀擔憂地說道,“小姐,回去吧,如果下雨,待會下去的山路會很不好走。”
沒想到剛等她說完這句話,這老天很是爭氣的應驗了。雨水衝刷著大地上的一切,王意秋忽然抿嘴輕笑,這雨,這景,恍恍惚惚,仿佛回到了那天黃山頂上最終的絕望亦或是最初的希望那刻?
“小姐,求您了,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嗯?您說話呀!小姐,小姐!”麗兒嚇壞了,大聲的嗚咽著,顧不得渾身濕透,隻求懷裏的王意秋快些回神。
王意秋順著話音轉頭看向麗兒,原來此刻不是夢中,那麼前世隻是夢嗎?麗兒的哭泣聲換回了王意秋的理智,拉起麗兒快速的朝著下山路跑去。
雨水將兩人的衣衫盡數淋濕,水滴順著發絲流淌在兩人的臉頰上,服帖的齊劉海此時也被粘的參差不齊。濕透了的衣衫仿佛比平時重了百斤似的,阻礙了兩人趕路的速度。王意秋臉色蒼白,一開始一口氣跑到山上,現如今體力透支,兩人互相攙扶,走的東倒西歪,摔倒了再爬起來,渾身弄得泥濘不堪。
“麗兒,先找個地方躲躲雨吧,我實在走不動了!”王意秋白著臉困難的喘氣。前陣子剛生過一場病的人,這會子又是淋雨又是劇烈運動,著實把這女娃子累的夠嗆。
麗兒見這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再走下去會出事的,遂也同意先躲雨的建議,“不如去那邊看看,好像有個山洞。”麗兒摻著王意秋一步步的挪了過去。隻是待要走到洞口時,意外卻出現了。隻聽見王意秋啊的一聲,一腳踩空摔進了陷阱洞。麗兒一個不穩跟著摔了下去,半空中手腳胡亂攀抓,竟是被她抓住了蔓藤,心砰砰的直跳,手掌上火辣辣的疼痛,麗兒使勁的拽著這根保命的蔓藤,顫抖地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哪兒?能聽到嗎?嗚。。。。。”想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危險的時候,麗兒手足無措,害怕的瑟瑟發抖。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麗兒更加恐懼了,在那兒開始語無倫次,什麼菩薩妖魔鬼怪都報了出來。
“你,在不想辦法上去,恐怕我,我真的離見祖宗不遠了。”麗兒渾身一震,聽見阱下傳來王意秋斷斷續續的聲音,高興的說道,“小姐,您沒事吧!我,我這就爬上去救您。”麗兒忍著手上的劇痛,吃力的往上攀爬。待爬上阱口,麗兒卻急的團團轉,怎麼才能救王意秋上來,蔓藤,哦,對了,蔓藤。麗兒朝著阱內大聲的喊道,“小姐,你看看你四周有沒有藤蔓,你綁著身體我拉你上來。”
阱底下的王意秋意識已經模糊,弱弱的聽見麗兒在上麵大聲的喊著藤蔓,隻是這光溜溜的阱壁上哪有什麼蔓藤,無力的笑笑,今天真是任性了,意識越來越模糊,耳邊的聲音在一點一點的遠去,王意秋陷入了昏迷中。而阱口的麗兒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王意秋的回應,再等下去說不定真要出事了,越想越害怕,最後決定回府搬救兵去。
而王家這邊,二少爺王正彬的生辰宴都已經結束了,卻還不見王意秋出現,全家人都急的團團轉,派出去尋找的人都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王家正門口
“正彬,這就要走嗎?你還沒見到你妹妹呢!不如今晚還是住下吧!”宋芸淚眼婆娑,心心念念的二兒子回來陪著家人吃了頓飯就急著要離開,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比當初那麼小就狠心送他去南海學武都難受。
“娘,師門規定學徒期間是不能回家省親的。今天能夠回來也是師傅格外開恩的,所以爹、娘。。。。。。請受孩兒一拜,未能在二老身邊盡孝道了。”隻見原本拉著宋芸雙手,身穿白衣錦服的王正彬跪在王宏德宋芸的麵前,恭敬的叩首。
“兒啊!快起來!”宋芸忍不住哽咽,拉起地上叩首的王正彬,抬起一手溫柔的撫摸著王正彬白淨俊朗的麵容。
“爹,娘,大哥,三弟,告辭!”王正彬豪不拖泥帶水的轉身消失在了黑夜裏。
“芸兒,好了!正彬學成後自會回來!眼下,還是先找回咱們女兒吧!”王宏德拉起宋芸的雙手,安慰的拍拍對方的肩膀。他心裏一直在擔心王意秋的安危,這麼晚了還不回府很是反常。
“月月?老爺你說月月一個小孩子能跑到哪裏去!平時一直是個謹慎聽話的孩子,今天她二哥回來卻獨獨缺了她。啊,月月會不會有危險,不然不會無緣無故不回家的?老爺,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宋芸越想越著急,反拽著王宏德的雙手使勁的搖晃。旁邊王正輝和王正清聽見他們的母親如此分析都有些憂心忡忡。
“芸兒,先別急著下定論,我已經派人四處去尋找了,眼下隻能先等消息,如果還沒有消息,那就隻能報官了。我們先進去!”王宏德心裏著急,麵上卻還要寬慰自己的夫人和孩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宋芸已經等的嘴角冒出了水泡。兩個兒子已經紛紛倒在茶幾上睡著了。眼看著連一向沉得住氣的王宏德都要失去耐心了,這徐管家終於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失聲大喊道,“老爺,找到了,玄影他們找到麗兒了!”頓時把心緒不寧、亦或是睡著的人嚇醒了過來。
“快帶上來!”王宏德立即命令道。
麗兒被兩個男人抬到主廳前,隻是人已經人事不醒了!渾身衣衫髒亂破碎,頭發淩亂,這副模樣到是把堂上幾人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她怎麼了?”王宏德急急的詢問管家,這丫鬟都這樣了,也不知道月月丫頭會怎麼樣?徐林小心的彙報起事情的經過,“稟老爺,玄影等人在南城門外發現她的時候就已經人事不醒了,暫時還無從得知小姐的下落。隻怕是要等麗兒醒來才能問上一二。”
“那還不趕緊叫大夫看看!”宋芸火急火燎插上一句。實在是等的心慌,好不容易盼來了消息卻還是得等上一等。
“已經派人去請了!”徐林到底是做了十幾年的管家了,這一應突發狀況對付起來還是遊刃有餘的。
王宏德起身拉起宋芸的手,將她按坐在椅子上,說,“芸兒,再耐心等等!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宋芸緊緊的抓著王宏德的手滿臉焦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再看已經離開王家的王正彬正順著城外的南城山一路攀爬,準備去坐來時停靠在山崖下的南琴舟返回南海靈島。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著來時師傅對他說的話!這虛虛實實的話卻是讓他絞盡腦汁都猜不透,明明說沒有學成前是不能離開南海靈島的,一眨眼又絮絮叨叨的說什麼有緣人,救命。王正彬一度懷疑師傅他老人家歲數大了開始裝神弄鬼了。就這樣一路神思恍惚的連腳下有個陷阱都不知道。
“啊呀!誰害我!”王正彬腦子轉的急快,左手靈活的拽住阱口的蔓藤,左腳一彎一勾正好卡住蔓藤,就這樣緊緊的貼著阱壁。一陣撲騰後,阱壁上的碎石沿著壁簷滾落下去,頓時咚咚咚的聲音從阱底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孩子的嚶嚶聲。王正彬仔細聆聽了會兒,雖然的確斷斷續續,氣若懸絲。但內力底子不錯的他還是很肯定下麵有活人的。不做多想,果斷的扯下阱口上其他的蔓藤,一點一點的邊往下攀爬邊銜接上他所在的蔓藤,一直到差不多快碰到阱底時,王正彬才作罷。待轉過身查看時,才發現原來是個小女娃子。俯下身查看鼻息,還是活著的。隻是傷得似乎不輕。
“小姑娘,醒醒!小姑娘。”王正彬輕輕的拍打小女娃的臉蛋。思索著如何將她帶出去。隻是女娃一直都沒有清醒的意識。王正彬將剩下的蔓藤取來,抱起女娃將她困在自己身前,確定不會掉下去後才開始順著下來的蔓藤一點點的爬上去。王正彬自己也隻是個15歲的少年郎,帶著個女娃多少還是有些吃力,如果不是武功底子學的不錯,今天這救人的戲碼也就唱不下去了。而不停的晃動讓已經昏迷的王意秋慢慢的蘇醒了過來。眼睛朦朦朧朧的睜開,她仿佛看到了記憶中一直占據著的人,消瘦白淨的臉,眉目英挺有神,“天遙,是你嗎?”輕輕的一聲囈語。
王正彬低頭看著懷中半清醒的女娃,雖然頭上有傷,臉上也滿是混著泥石的血跡,但是睜開的那雙眼睛卻是讓人看了之後絕對無法忘懷的。他居然看到了滿足,開心,幸福?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下?“小姑娘,你醒了?你家住哪裏?怎麼會掉下去的?。。。。。。”
王意秋沉浸在見到天遙的喜悅中,模模糊糊的一直聽到有人在跟她說話,卻怎麼也聽不真切。她害怕這一切又是夢,“天遙。。。。。。”意識再一次模糊。
王正彬費力的將女娃救上了地麵,解開捆著的蔓藤,發現女娃又昏迷了,正為難不知要如何是好時,聽到山下有大批的人群正在往上趕,仔細一聽像是在找人,看來就是找這女娃了。看她身上穿著不俗,想來是有錢人家的小孩,隻是怎麼會一人獨自在這山裏。有緣人,救命。難道師傅說的有緣人是這女娃?越想越荒唐,既是有家人來尋她了,做到這步想必已經夠了。王正彬將女娃輕輕地放平在地上,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