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劫之章 時間到了,劫數的轉輪已經開始!  第九十七章 回風雪山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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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事?”令狐飛羽直直盯著他手上的線,身軀都在抖,聰明如他,焉能聽不明白最多三個月的意思,他喃喃:“怎麼回事,流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時候的事,你瞞了我們多久。。。。。。”
    猛然想起前年五月流雲曾對他說過那樣莫明名其妙的話,他說:“我們隻有最多三年的時間了,不過,夠了!”
    “什麼意思?”他當時就為那樣的話大惑不解。
    當時他也是笑,就如現在這般的笑,讓人看不明,摸不明。
    原來,早在那麼久之前就已經——
    他不敢想下去,連一下都不敢再想。
    猛然大喊出聲:“不,我要你好好的。”
    流雲,你可知,我令狐飛羽不奢求能與你長相斯守,同生共死,隻求你能好好的。
    呼喊著,眼淚就落了下來,落在流雲的手背上。
    微抬手,流雲微笑著說:“怎麼你也和陵風一樣愛哭呢,男兒有淚不輕彈呢!”
    令狐飛羽握住他的另外一隻手,一刹淚如雨下。
    是,男兒有淚不輕彈,我令狐飛羽很多年前就不知道怎麼哭了,可是,你要知道,我這樣都是為了誰?
    流雲,我飛羽愛你至深,又豈會比陵風少,陵風會為你哭,我也會為你哭!
    攤開手,手心裏那條傷疤,無法抹滅的傷疤,那是流雲留給他的最後記念,將伴隨他這一生。
    寒季的風吹幹了滴在流雲手背上的淚,卷起他如墨的發絲,非煙非霧,如虛如幻。
    遠方飛來一片梅花瓣,輕盈地落在他額間的緋色花瓣上,一時真假難辯,絕美如畫。
    風吹衣袂,流雲一身水藍,在風裏流動如同海裏飄浮的水藻。
    那是他十七歲後第一次穿除黑色以外其他顏色的衣服,因為,他已經厭倦了黑暗,從知道一切的那天起,他就厭倦了黑暗。
    從此,他該快樂安靜地度過剩下來的日子,陪著最愛的人去完成還未完成的諾言和願望。
    “可以答應我麼?”流雲注視前方,低低地問。
    看著手心,令狐飛羽輕輕地答:“隻要是流雲你要求的我飛羽都會答應,不管是什麼。”
    流雲輕輕一歎,緩緩說道:“我想陪他去天國實現欠他的諾言,這幾個月,請你幫他照料他的國家,到時我會讓他回來接手的。”
    “好。”回答這一個字已是久許的沉默之後,令狐飛羽落下最後的一滴眼淚,在風裏深深閉了閉眼眸,忽然一俯身在他額間印下一吻,吻在三瓣緋豔的梅花瓣上,他說:“流雲,我想我這輩子都隻能這麼過了。”
    這麼過?
    怎樣過?
    流雲沒有問,令狐飛羽的心境,他又豈會不明白。
    “謝謝,我會永遠記住你,我流雲最好的盟友和朋友。”流雲笑著握住令狐飛羽的手,就像幾年以前,他和他結盟的時候,他也是這樣握住這個中州商人的手,兩人定下謀國連盟。
    世事變幻,滄海桑田,時光輕擦,這條路,他們竟然已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盡頭。
    再回頭,仿佛還可以看到那幾年的征戰光陰,鋪在各自的身後,回不去,也抹不掉,載入歲月的年輪,沉澱成生命中最難忘的記憶。
    令狐飛羽說:“從那個人穿著舞衣從天而降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愛上了,不管愛上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今生今世,不再愛誰。”
    流雲說:“你和陵風都是聰明人,卻為何和他一樣犯了傻。”
    令狐飛羽苦澀而笑:“那你呢,你不也一樣。“
    兩人相對一望,各自無言。
    令狐飛羽從袖中抽出短蕭,輕輕吹起《執著》
    麵具下是誰的容顏
    掩藏了金戈戰火中的驚豔
    梅花綴雪飄落似從前
    夢醒之後對結果的無言
    看不穿你平靜眸底的執念
    猜不透你瞳孔顏色的萬變
    看著你,抱著他,目光比月色迷離
    想著你在別人懷裏纏綿
    愛著你,戀著你,是對你的無力抗拒
    此情非已難留紅衣一片
    一場愛,一場恨,莫測的結果誰在毀滅誰
    愛情似烈火般蔓延
    寂靜的雪夜
    紛飛的歲月
    誰自橫笛癡纏戀
    浮沉中以為情深緣淺
    流雲靜靜地聽,靜靜地笑。
    很熟悉的曲子,他已聽令狐飛羽吹過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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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積雪的洛羽街上,一騎白馬疾行穿過。
    一白一藍的兩名男子同騎一匹快馬,在微雪的風裏相擁而過。
    反應快的人看見了連忙跳起來驚喜大呼:“看啊,這是風雲。”
    馬上男子一個俊美無雙,一個絕色傾城,當真是再無此絕配。
    不知誰大叫了一聲:“絕代風雲。”
    “不對,絕色風雲。”叫完之後,那人覺得不對,又改了口,可改了口還覺不對,枉他飽讀詩書,一時竟想不出一個可以完美形容風雲兩人的成語。
    梅花和雪墜落,隨了馬蹄一路,暗香一路。
    過往的人群,也都癡癡凝了一路。
    所過之處,周邊畫麵皆靜止了一下。
    此去天國,帝都大事暫時交給了令狐飛羽,當然,流雲瞞了陵風最重要的事,他隻是說,想一起去天國看花,看完了再回來,這幾個月讓他把國事交給飛羽暫為打理。
    當時陵風說:“我們不回來行嗎?”
    流雲笑:“你不回來我可要回來,我舍不得我那幫子民,難道你舍得。”
    陵風隻得說道:“隻要流雲你答應不離開我,那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依你。”
    當時流雲依舊是笑,他的心事,從來就無法讓人看懂。
    一路行出帝都洛翼城,雪就大了,陵風身體好了,這下是不怕冷了,流雲是雪族人,肌膚依舊是毫無體溫地冰冷感覺。
    “冷不冷?”陵風解下自己的裘襖披風覆上身前男子的肩。
    溫暖的披風,裹著陵風身上的暖意,流雲一刹感覺溫暖如春。
    “你呢?”流雲看他,笑道:“我不是也有一件?”
    陵風唇角綻開柔暖的笑意,從馬背後的包袱裏取了另一件裘毛披風披上,笑道:“我送你那麼久了都不曾見你穿過,怕你不穿,所以隻好這樣,以後呀,我就穿你的了。”
    他說著將身前男子緊緊擁在胸前,下巴抵上肩部,放慢馬速行走,享受這難得的靜好時光。
    衣襟處兩隻比翼鳥在風雪中蹁躚起舞,比翼雙飛。
    出了帝都洛翼城東北而上直接進入錦城,錦城有雲霧山,山上的風雪山莊,流雲說想順便去探望一下師傅。
    下山幾年了?
    從十五歲至今,一晃就是六年了。
    師傅向來身體不好,不知道六年未回,如今怎樣了?
    小師妹她,是否能真正放下心中對自己的執念?
    師傅——
    雲霧山上,雲霧繚繞,山巒疊鄣。
    長草的隱蔽小徑岐嶇難行,草比人高。
    到了山角,兩人不得不棄馬落地行走,陵風牽著流雲,流雲挨著陵風,同色的白裘衣,在小道上相依而行。
    “流雲,你是什麼事候下山的?”山路漫漫,陵風很有興趣知道流雲在風雪山莊的成長事件。
    “十五歲。”流雲回憶著道:“當時我劍法初得精髓,師傅說如非必要,永不回來。”
    “如非必要,永不回來?”陵風被這句話驚了一下,好決絕的話。
    “嗯,因為我是雪族人,師傅是大夕人,想必師傅也知道我一直都想下山做某些事情。”流雲說道。
    “那開始呢,是不是你師傅救的你?”
    “是。”
    “師尊的名聲我聽過,當年的禦前大將軍,很是讓人佩服。”
    “師傅他為了救我,背叛帝都,一路殺出重圍,因此身染暗疾,後又教習我和小師妹劍法。。。。。。”
    那是第一次,流雲在陵風麵前敞開心扉,談說自己的身世背景來曆等等一切的一切。
    唯獨沒有告訴他的就是自己隻有最多三個月的時限。
    一路問答,風雪山莊已遙遙在望。
    風雪山莊是一個隱密之處,代代不外傳,除了曆代的風神子弟外,其他人是無論如何也尋不到隱在雲霧山上的風雪山莊的。
    當年第二十一代風神跡痕就是避世隱居至此,帝君下的雪隱通緝令都沒能找到。
    天上下著小雪,微積雪的莊院內紅白兩色梅花開得格外驚豔,落花飄繚滿院。
    還是七年前離開時的舊模樣,隻不過當年種的小棵梅樹都已長高長大枝繁葉茂了,蔽了整個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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