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戰之章 你會陪我一起戰鬥嗎?會,我會,一直都會! 第三十三章 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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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賭,也隻能賭,他要讓中州人在雪隱也有一席之地,而不是貧賤和下等的代言詞。
到那一天,他們中州人也能挺直腰板站起來,打破十七律從事任何事業不再受約束。
隻是此刻,大戰在及,一觸及發,大王子卻還有心情逗弄懷裏的美人,令狐飛羽握緊雙拳,隻要這女子一有什麼反常舉動,他定會就地格殺。
箭上弓,劍出鞘。
殺氣,四處漫延。
陵風捏著小旗的手出現了一絲抖動,不用看,他也知道,手心裏定全是汗。
想起昨晚的對話。
“如若對方忽然施霧,我們該如何應付?”
當時流雲輕輕一笑,神情是捉摸不透的,他說:“一切還看天意。”
“天意?”他不解。
“對,天意,相信天會幫我們的。”流雲的語氣漸漸變為肯定,卻有股看不見的悲傷在眸中漫延。
“流雲。”
陵風不知道流雲哪來的自信,但既然流雲都不擔心,那他還在怕什麼。
“若敵來襲,我們應當如何應對?”流雲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城外平廣,不適合我軍交戰,開城迎敵或許能在地勢上稍占上風。”陵風斟酌著道。
流雲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當即點頭:“不錯,死守城門,雖能多撐幾日,然翁中之蹩,隻能坐以待斃,倒不如大開城門,拚死一戰。”
就在對方以為他們不敢打開城門的時候,城門忽然轟然大開。
流雲一身銀黑嵌色戰甲反著光自城頭飛身投下,領著三十五萬大軍傾城而出。
“流——”
城牆上,擔當指揮一職的陵風在流雲躍下城樓的那一刹竟被銀甲的光刺痛了眼,呼聲就卡在喉嚨裏沒有完全發出來。
生性就對戰事反感的他,對血有著本能恐懼感的他,對任何生命一視同仁的他,此刻卻在握緊手中令旗,指揮一場生死大戰。
雖然隻是一麵小小的令旗,然而那卻是三十五萬大軍的性命,更是他最愛的流雲的生命,他不得不握緊,不得不一次次做著最明智果斷的決定。
熟讀軍書兵策的陵風,在首次大戰中就充份發揮了他的內在潛能,對軍事,有天生的天賦異稟。
一番炮火轟炸,遠交近攻,敵我雙方很快進入了混戰期,嘶殺猛烈。
台下,陵風望著大軍的形式一次次地調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那眨一眼就會忽然看不見他的流雲。
天地間,聲嘶力竭的喊殺聲,馬蹄踏踐的沉悶聲,刀劍相撞的堅銳聲,刺入肉裏的鈍響聲,充斥著混合入耳。
第一次感受到戰爭的殘酷,陵風隻覺得多年來壓抑住的心疾就要複發。
想想自己這個月還取飲雪貂血呢。
陵風自小體弱,要靠雪貂血來養著,每月以針劑取血一次,如果過時還不飲血,他的身體就要出現明顯的弱變現象,下雪的時候就特別怕冷。
聽說,這是打娘胎帶來的,聖姑姐姐給他算過命,說他不宜沾染殺戮血腥,宜修身養氣。
父王每每跟他說起這話,陵風自小受這種告戒長大,性格上淡薄名利不喜殺戰也有著這一原因。
勉強握住手中令旗,不讓旗出現一絲錯誤的抖動,陵風壓住心頭欲往上湧的一口血,一直堅持著。
這一堅持,就是一個多鍾過去了。
是時候了,敵方戰台上,一直未動的黑袍法師忽然動了,他雙手向前平舉,做著向外抖動張開的動作,嘴唇喃喃有聲。
霧,從原本來清澈明淨的虛空中疑聚起來,越來越濃,越來越廣。
當整個場麵被霧籠罩住時,嘶殺戰爭場麵就看不見了。
看不見敵人的大夕軍隊頓時慌了手腳,失了神,一時不知身邊的人是敵是友,隻能慌亂的舞動手中刀劍。
而有早訓練的沙蠻兵,卻能以一種特有的暗號進行聯絡,霧起時,他們反而精神一振。
反攻的機會來了,他們暗自配合著在看不清對手的大霧中準確無誤地將大夕軍人一個個斬殺刀下,幾下一個,可謂是拈板砍菜,輕而易舉。
最擔心的情況終於出現了!
那一刹,陵風心一驚,差點握不住手中令旗,他再也看不清場中情形,再也無法進行戰形指揮,但他知道,大夕軍隊一定正陷入致命的危機之中。
“流雲——”陵風大喚一聲,他的流雲還在戰場中呢,他真希望他能聽得到自己的喊話給個回應。
沒有回答,殺聲還是一片,刀劍入肉聲一片,痛苦掙紮聲一片,唯獨沒有聽到他的流雲給的回複。
我的流雲,想起昨晚他問及這個問題時,流雲對於此事的自信。
什麼叫看“天意?”
陵風望天,他不相信流雲會信這個。
一口氣沒順過來,壓抑了許久的血終於噴湧而出,染紅了令旗和戰樓。
而此時,敵方戰台上,黑袍的法師進行施霧的水行術已達到了最高峰,雙手作著擁抱狀,全神慣注。
“哈哈哈哈,令狐公子這霧放的好,不出一個時辰——”
蠻羅開懷大笑著說著讚賞的話,然而那話卻在說到一半時嘎然而止,目光下移,不敢置信地看著懷中美人。
方才還千嬌百媚,唯他是從的美人反手一用力,將手中匕首往裏又送進一分,人往後退,掙開了他的懷抱。
懷裏一弦焦尾被打開,顯示著凶器就是藏在琴裏。
而女子就趁他不備從琴裏取出匕首按動機括刺入他胸膛。
“你是誰?”蠻羅實在是驚異極了。
怎麼可能,他這一身戰甲本身就有著極厚的銅皮,普通刀器根本就紮不進分毫,然而,從胸口傳來的劇痛,分明告訴他這一刀不僅紮了進去,而且還是致命的一刀。
這就是流雲按照強力弓弩的原理改造的強弩匕首,匕首小巧,可藏在琴中,隻要打開琴尾一按機括,匕首就會以極大的衝力發出,就是他那層銅皮也不堪一擊。
事變發生後,黑袍法師大第一個反應過來,空中施法的手一滯。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顧不得施法,一揚手,將腕上繩索飛刀甩了出去,隻想一刀將其斃命。
那一刀,刺入胸口。
非煙扶欄而立。
琴。
從懷中滑落。
臉上卻揚起絕美的笑。
她說:“少主,非煙不負使命,終是完成任務。”
那一笑,傾城絕豔,美到了極致,卻也殤到了極致。
一襲豔紅舞衣隨風而蕩,和著胸口的血,宛如夕陽西下時那簇簇霞光,刺眼奪目。
隨著令狐飛羽忽然中止的施法,霧氣迅速淡去,流雲趁機看準了敵方戰台所在,一躍而上,人未到,意念劍氣已當先發出,將台上數十名拔刀待發的沙蠻兵一舉格殺。
人上來時,出手如風,眨眼間就將沒驚過神的黑袍法師以風神一門的獨家點穴法擊昏。
雖然連續發生了幾件大事,但卻隻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待流雲有機會伸出手去想拉住非煙一起離開時,那個女子卻足尖一點,憑著最後一點力量躍下戰台。
在越下戰台的那一刹,幾乎微弱不可辨的聲音傳到了流雲耳畔,她說:“少主,我們能回到神奇嶺的吧,到那一天,非煙必將輪回回來與大家同聚。”
“能,到那一天,你一定不會再受奴役之苦了。”流雲默默回答著她的話。
空氣仿佛就此靜匿,他多想立即躍下去帶她離開,那是一顆赤誠子民的心,他不能讓她被踏踐在沙場。
然而,耳邊的嘈雜卻催著他盡快離開,這是敵人的地盤,十分危險,流雲挾著令狐飛羽飛身就走。
那飄然而落的一襲舞衣,那抹消失在戰台上的笑,飛墜中的一個回頭,那個女子,猶如一朵盛世綻開的煙花消失在萬千馬蹄聲中。
少主,我不願死前還要牽累你,所以,我寧願舍身躍下!
少主,您不知道,非煙多想任性一回,再看一眼你那傾城絕世的容顏!
少主,非煙轉世回來的時候,神奇嶺一定有大家的歡聲笑語吧!
這曾經名動玉城,紫陌紅塵的花魁非煙為了複族獻出了她最年輕美麗的生命。
但她甘受使命,無怨無悔!
五十多天前,她在意娘的暖閣裏第一次看到這個美到令她都為之傾慕的人。
那個男子,隻是隨隨便便地站在燈下,一襲如墨的黑衣,微微的側臉,看見她扯起唇角淡淡地笑,妖冶傾城!
雖是在笑,非煙卻分明感覺到了壓抑的氣息。
意娘走過來,對她說:“非煙,還不快參見少主。”
少主?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懵懂地眼神看著他。
男子唇角扯了扯,微不可辨地點了點頭。
琉璃燈光打在他臉上,渲染出神秘的五色光彩,男子仿佛極不適應一般,將臉轉開過去。
意娘在一旁說道:“少主將帶領我們雪族人擺脫奴役,回到神奇嶺”
擺脫奴役,回到神奇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