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戰之章 你會陪我一起戰鬥嗎?會,我會,一直都會!  第二十九章 征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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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我坐著睡也睡習慣了。”流雲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卻反駁自己的虛偽。
    明明每晚睡得極是不適,早上起來手臂酸麻得快斷掉,卻還堅持睡了半個多月,還累得從小養尊處優的陵小王爺一起受罪。
    看陵風每每搖著手臂就知道了。
    “流雲你就不要逞強了,我今天還看到你在搖手臂,其實你跟我一樣,每天睡到手酸麻得要命,這裏明明有張床,你這又是何苦。”陵風看著他,恨不得一眼將他看穿。
    流雲聽著這話神情有些發怔。
    為什麼呢?
    因為他是雪族人!
    因為他是大夕人!
    因為他是雪族的少主!
    因為他是大夕的陵小王爺!
    他怎麼能讓陵風與自己有任何肌膚之親,讓他發現自己是雪族人,因為隻有雪族人的身體是沒有體溫的。
    所以流雲一直穿得很嚴實,甚至是長年戴著手套。
    其實自己內心裏是既期望又抗拒的吧?
    什麼時候起——
    他不恨他!
    在內心裏還引他為知己!
    什麼時候起呀!?
    流雲托額,微閉眼,沒有說話。
    這是他一慣的舉動。
    又是這樣?陵風看著他,知道他又打算假睡了。
    這樣的流雲。
    這樣的他。
    讓陵風看不透,摸不清,有點慌,有點亂。
    他忽然從後麵擁住他,然而還沒等他有下一舉動,流雲猛地望了過來。
    他低頭。
    他抬首。
    流雲的目光有些驚慌的閃躲,下一秒,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完全失去了平日裏刻意保持的淡然。
    “流雲。”陵風莫名地心驚,因為他捕捉到了,流雲那一刻臉上的神情,竟是——痛苦!
    陵風對細節一向觀察入微,就像他總能從流雲一成不變的平淡神情中抓到某些表情一樣。
    流雲沒有想到一向都是他在撒網設謀,自己卻也會有淪落到這般無處可逃的境地。
    有些認命地,有些無可奈何地,流雲“嘶。”地一聲將衾被一撕為二:“那好吧,你睡那頭,我睡這頭。”
    這已經是流雲的極限了!
    不能再有更親近的關係了!!!
    陵風看著他,看著他臉上恢複過來的淡然冷靜,忽然就升起一股無力之感。
    想起曾經無數個夜晚的深夜長談,花前月下,琴劍和鳴,書棋相對。。。。。
    那時候他還沒有向他表白,他的流雲臉上也從來不會出現這些讓他看不懂的表情,那時候地的流雲,很少拒絕自己的要求,總是無時不刻地表現出對自己的關心。。。。。。
    那時後的流雲,偶而會笑,笑得傾城!
    那時候的流雲。。。。。
    其實——
    現在的流雲也很關心他,凡事總是往自己身上攬,很多事完全不需要陵風來操心。
    他這個陵小王爺加少將,大可清閑地毫不關心軍中事務,因為這些龐雜之事,流雲都會又快又好的處理完。
    他的流雲就好像是一台高精密機械,永遠都不會累。
    每天還睡得比誰都晚,起得比誰都早。
    第二天還沒亮,流雲就起床起草整編軍隊的計劃方案了,最後一天行程,可能一去就得趕赴戰場。
    陵風也起得很早,但還是沒流雲早,整個軍營裏每天就數他倆起得最早,又睡得最晚。
    暮羲曾很驚訝地大歎:“比我們傳承的閉氣功還厲害耶,你們是不是會一種什麼神功呀?”
    “閉氣功?”
    “就是隻要不醒就不要吃喝拉撒的功夫啦!”
    “那樣會老嗎?”
    “額,師傅說不會,可是我看師傅長年都這樣還不是一樣老了。”
    當時流雲也在一旁,聞言忽然轉過臉來,神色奇異,張了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
    師傅已經需要長年依靠閉氣功來護體了麼?
    離開四年。
    整整四年。
    他沒想過要回去,也不知道怎麼回去麵對他的師傅。
    腦海裏反反複複就是那一句——“如非必要,永不回來”
    師傅是懂他的吧!
    一早就看穿他的心思的吧!
    如若不是,又怎會說出這番絕情的話來。
    如果說這世上他還虧欠了誰的,那就隻有師傅。
    他沒有理由,沒有顏麵,更無法回去。
    那個從火中救他的師傅,那個隻為救他不惜背棄所有的師傅,那個慈祥和藹的師傅。。。。。。。
    如果師妹不提,他便能埋葬在心裏,但是偶而也會想起,隻是想起的時候他便不是對所有大夕人都那麼恨了。
    可終究還是很恨的呀!
    亡族為奴的命運,怎能不恨?怎能不恨!
    每當這時,流雲的神情是有些恍惚的,讓人看了莫名地揪心,隻是這個時候,他總是會轉過臉去。
    陵風有時候隻覺他的流雲像是蒙了一層霧般看不清。
    自從發覺自己不可抑製地愛上這個男子後,陵風對流雲就變得很上心很上心,流雲的一舉一動他都很在意。
    就如此刻——
    陵風在他的身後靜靜地站著。
    晨光中的流雲一身鎧甲閃著銀光,熟練地指揮二十萬大軍按照他的計劃方針重新編隊,重新組合,行動間鎧甲錚錚作響。
    這樣的流雲,就好像一個身經百戰的大將軍,所有規劃一氣嗬成,高效又高率。
    暮羲走出將帳,看到不遠處的陵風,高興地小跑過來,也不知前麵有什麼好看的,他竟看得那麼入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風哥哥。”
    陵風不得已收回目光,看見暮羲,便笑:“小羲妹妹啊,這些天可還習慣麼?”
    “哎。”她哎歎一聲,接道:“聽說是最後一天行程了?”暮羲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對將麵臨的打仗充滿興致。
    “是,最後一天。”陵風神情嚴肅起來,看著晨光下那道挺拔而略顯單薄的背影,握緊雙拳:“流雲,這伉髒浮世,這修羅大道,隻要有你在我身邊,我願意去麵對。”
    記得自己曾對他說過:“這浮世太亢髒,這帝都太黑暗,我永遠都不想去麵對。”
    他自小就看不慣帝都的勾心鬥角,爾諭我詐。
    他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因為太優秀,而飽受其他六族排擠,猶其是玄轍,一直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拔之而後快,所以他也隻想輕袍緩帶,兩耳不聞國政事,流連茶樓歌舞館,做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他看不慣雪族人非人的待遇,雪族也是人,不該被如此對待,陵風一直很善待身邊的雪奴。
    人都是兩麵的,猶其是生在帝都王族的權勢旋渦中,流雲是,陵風也不例外。
    平日裏笑臉春風,待人隨和的陵小王爺是他真性情的一麵。
    但那個言辭果斷,冷厲絕然的陵小王爺又是一麵,隻是這一麵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表露出來的。
    他最近隻表露過一次,就是在出師科考後,別人在他麵前說流雲贏自己隻是饒幸,是因為自己不想娶公主才故意讓他的。
    贏了就是贏了,他已經盡力了,可盡力了還是敵不過流雲那一式奇招突現,別人這亂說他當然氣憤!
    流雲的出現完全是他生活中的意外,打亂了他的原來的生活秩序,第一次感覺到,在這個帝都裏,還有人會真心地對他好。
    有些人,因為在黑暗的地方呆得太久了,身邊人很多,卻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權位雖很高,卻是高處不勝寒,樣樣都很出色,卻因此遭人嫉妒受人排擠,這樣的人如果一旦遇到了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便會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他。
    陵風就是這樣的人!
    流雲何等聰明,無疑是打一開始就仔細觀察了解過他的。
    蘭翎城。
    蘭翎城城主府邸。
    一派大大小小的官員以城主為首圍坐在會議廳裏。
    每個人的臉上神色各不同,有的興奮難耐,有的好奇不已,有的滿臉嫉妒,有的思濾深遠。。。。。
    剛接到消息,從帝都派來退敵的新任兩為少將將於今日午時進城。
    蘭翎城城主便立即召集了全城大小官員以向帝都的兩位新貴接風洗塵。
    所有人都在想,這帝都派來退敵的少將會是什麼樣子?
    蠻國一直不甘心久居大漠,對內地存有窺覷之心,試圖掠奪邊界,五六年前就發起過不小的入侵,此番隔了五年,相必也是蓄謀了五年,在能力到達之時卷土重來。
    蠻國自古出勇士,這幾十萬沙蠻更個個都是鐵打的身軀般,四肢粗壯,力大無窮,悍不畏死,此番入侵又是蓄謀已久,更何況還帶來了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邪門道術,他們派出的軍隊在對方的邪術下簡直是連反手之力都沒有,他們倒很想看看這帝都給他們派了兩個什麼樣的人物來。
    所有人臉上都寫著期待的字眼,卻唯獨端坐首座的蘭翎城城主神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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