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之章流雲,我陵風認識你何其有幸! 第二十五章 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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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城處帝都洛翼城之東南,北連錦城,南連賦城,東為邊城。
到達玉城已是午後,午後的太陽有點暖暖的,流雲一路隨便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西街角。
耳邊的傳來的哭喊喝叱聲告訴著他這是哪裏。
抬頭,雪奴市場,四個年久失色的大字在風中飄搖。
一片討價還價之聲越來越清析地擴散開來,每一聲都絞著他的心肺。
隻看一眼,流雲就有掉頭就跑的衝動。
離開,離開這裏,那一刻,他真想就此離開,永遠也不要看到腳下那些族人的痛苦掙紮,因為那是他心口絞動的痛,他夜裏的惡夢。
在無數個暗無天日的夜裏,七歲那年的的場麵就會放電影一樣在他心裏閃爍,像一把鈍鈍的刀,緩緩地拖過心口,讓止血的傷疤再次流血。
這玉城是整個雪隱大陸最大的貿易商城,而西街盡頭的雪奴市場則是雪族人最集中的人奴買賣市場,被雪族人稱為黑暗市場。
在大夕,雪族人不被當人看待,自從宇炎帝帶軍十萬以三比一的力量優勢攻陷了神奇嶺後,深藍就被洗劫一空,年老色衰的一律當場處死,被繳下山的美貌男女就達一萬之多。
那一年,史稱為“傾城雪”(偕“血”音)被載入大夕史策——《雪隱——大夕往事錄》
流雲曾在皇家學院翻開過那本書,書上還留有這樣的描敘:那一年,神奇嶺的梅花在一夜間盡數綻放,又在一夜間凋零枯萎,萬裏雪域,血染白血紅,已分不清是雪還是血!
那是慘絕人寰的殺戮!
那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他流雲不僅是要複族更是要報複,這該天殺的大夕人,我要你們付出血的代價,血的償還!
仿佛是忍得太久,流雲忽然覺得心口發痛,忍不住彎下腰蹲了起來,將頭埋在胸口,也許隻有不看才會好受些,才會不那麼痛!
“大哥哥,買我吧,求求你——”恍然間,感覺有人扯著自己的衣擺對自己哭喊求救。
流雲抬頭,就看到一個衣不蔽體的孩子,不過七八歲的孩子,全身都是鞭打的痕跡,有的猶自濺著血,哭得嗓子嘶啞,見他望他,孩子仿佛是大海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他的鞋子,苦苦哀求:“求求你把我買走吧,我會做很多事的,我什麼都能做的,隻要你買我我什麼都肯做。”
“你什麼都肯做,就是為了要我買你!?”流雲看著孩子,感覺心又痛了起來,看呀,這就是世襲的奴隸,被逼上絕路的雪族人。
流雲捂著胸口緩緩地似乎是很費力地站了起來,扭過臉去不再看他,他說:“可我不需要一個孩子。”微閉眼,將拳頭握緊。
滿身肥肉的顧主看他不穿金不戴銀,衣飾平淡也不像買得起雪奴的樣子,便不理他,扯著六七歲的孩子往一邊扔去,一邊罵著一邊就把鞭子往孩子身上送。
流雲走了,走的時候他仿佛聽見成千上百的同胞伸著手向自己求救,他的心滴了一路的血。
又是一路茫茫然地行走。
為時還早,但玉城最大的歌舞青樓已經迎入了客人。
紫陌紅塵可謂是金壁輝煌,人間仙境,不僅環境是一流的,這裏的雪族女子也是全玉城青樓裏最美豔的,隨隨便便站出一個都讓人驚豔。
這是有名的銷金窟,美人的天堂。
但也是墮落的地獄,金錢的奴隸。
商賈高官在這裏一擲千機,紈絝子弟在這裏蕩盡家財。
鶯歌燕語,滿樓歡笑。
然而,隻有流雲才知道,這歡笑背後的苦痛,那是所有雪族女子自由的心願。
當意娘推開珠簾走進暖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人。
一個背對著她的人。
濃黑的背影襯著垂落的長發。
那個人正捧著頭發將臉侵在水裏。
“少主。”意娘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意娘,都是自己人,不須要叫得那麼見外。”黑衣的年輕男子提著頭發抬起臉來,抹了一把猶自滴水的臉,回過來麵向意娘。
男子有一張絕美到妖冶的臉,水滴順著白玉般的肌膚滑落,在屋頂五彩珠光的印襯下折射著夢幻的光芒,美得容易幻滅。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著這張臉了,但容貌同樣豔美的意娘還是忍不住掩唇微呼出聲,塗著鮮紅指甲油的右手輕掩著,一時不禁失了態。
“我明天就要去西部了,可能很快就回來,可能很久才能回來。”黑衣男子揉了揉眉心:“這帝都的情報工作就靠你們了。”
“少主——”話卡在一半,意娘終隻是說道:“少主放心,這裏就交給意娘,但請少主千萬要保重。”
“那就好。”黑衣的男子抿唇沒有再說話。
半個月前,他也曾經密秘出現在這裏,那時他隻對她說了一個計劃。
玉城最美豔的女子,花魁非煙姑娘在流雲的安排下徹底消失,並對外稱被人買走。
她去了西部,如今被秘密安排在某一處。
任務是什麼?目地是什麼?
當時流雲告訴意娘,西部沙蠻之亂將是我流雲複族的機遇。
“機遇,少主難道是想借機讓兩國鬥個你死我活?”
“不,事情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笑,笑容裏帶著冰冷的譏誚:“等我一去西部,我就會把這個國家賣給沙蠻。”
意娘一驚,似乎明白過來:“少主是說我們聯合沙蠻一起打敗大夕獲取自由!”
“不,你又錯了,而且還錯得很離譜。”唇角的笑越來越冷,他說:“你以為大夕幾千年的基業就這麼容易倒下?你以為沙蠻掌控這片土地後不會過橋拆河反而變本加厲?”
聽得這樣冰冷到骨子裏的話,意娘不由打了一個寒顫,猶豫開口:“那少主的意思是。。。。。。?”
“嗬嗬,我告訴你隻不過是讓你到時有個心理準備,日後你自會明白的。”
未雨綢繆的流雲!
目光深遠的流雲!
機智冷靜的流雲!
有這樣的少族帶領,雪族一定有重見天日獲得自由的那一天,那時候,意娘如是地想。
流雲走的時候,意娘還在想著半個月前他說過的話,暗暗握緊手指,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盡她所能的為少主提供一切情報。
沒有什麼地方的情報比青樓來得更黑暗龐雜。
機智如流雲,怎會不抓住這點,隻要掌控了玉城的紫陌紅塵和帝都洛翼城的雨魄雲魂,那麼,這大夕高級人物的情報就在他手中了。
所以,流雲返回帝都洛翼城就去了雨魄雲魂,雨魄雲魂與紫陌紅塵齊名,裏麵也是清一色的雪族女子,那裏的琴姨曾經是他的貼身侍女,沒想到亡族後,她成了洛翼城城主管治下的青樓鴇母,當然,說得好聽點是一樓之主,說得難聽點就是城主的情人!
這兩年的陪訓生涯,他可不光是陪訓,他的麵具身份是大夕人,一摘下麵具後就成了雪族的少主,兩邊奮鬥,兩邊謀劃。
而知道這個密秘的,隻有四個人,也是他最信任,委以重任的四個人。
這一天恐怕是我們的陵小王爺有生以來最勤奮刻苦的一天。
從書房桌上那幾近一人高的書卷文案就看得出。
小淺端著茶盞跨步書房門就驚訝奇地看到滿書桌的書,一摞摞的書,沒有看到人。
莫不是明顯地看到旁邊掛著主人平日裏穿的白衣,小淺還真以為自己走錯房間了。
“主人。”小淺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哦,小淺啊,有什麼事嗎?”陵風的聲音從書堆裏麵傳了出來。
接著一本書被拋上書摞最上層,似乎用力太過,那本書就直接下滑,落在了小淺的裙角麵前。
陵風從書裏探出個頭,皺眉,不語,神情是少有的疑重。
“主人——”被這情形驚了一下,小淺彎腰俯身,將那本書拾在手裏,抬起臉來,帶著疑惑。
“小淺,你打開看看吧,這是西部邊防官員資料錄,依你看,此去是否就是絕路。”陵風閉著眸,腦海裏還滿是那些越看越冷的資料。
“主人,小淺不識字的。”小淺將書放回原處,低聲。
“哦,不識字麼,又不早說,我讓你練練,不過,現在。。。。。”陵風將頭搖了搖。
枉他生性不喜功名利祿,最怕被俗事束縛,此刻卻不得不麵對著這一大堆的資料發愁。
流雲,你是有信心的吧,你說我們能平安歸來的吧!
晚上暗下來的時候,陵風的頭終於從書卷堆裏撐起來,然後更衣出門。
月華殿。
月上枝頭。
流雲的小閣樓內燈還亮著,從窗紙上映著一個人的剪影。
陵風去的時候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明滅的燈火下,黑衣的男子斟酌著一塊古梅木,執著小刻刀的手一下一下的雕劃著。
細細的梅木榍落滿衣襟,在黑衣上鋪就一層暗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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