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之章流雲,我陵風認識你何其有幸! 第十七章 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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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陵風隻覺眸中一片迷蒙,好似蒙了一層霧。
微瞌下眸,鎖住氤氳的水氣,不讓流雲發覺,陵風笑得柔若春風。
向來疏離淡然的他,與別人不一樣,陵風相信他,不似那些趨炎付勢,兩麵三刀,明裏暗裏的人,他對自己好,就一定是真心的。
得君若此,我陵風何其有幸!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就一直是這麼對自己好,不計回報。
似乎是去年四月的狩獵場之救起吧,這個黑衣如墨的少影便在自己心低劃上了重重的一筆,從此一起躲過了玄轍不知多少的陽謀暗謀。
作為陵小王爺的他,官宦朋友之間的酒宴總是少不了的。
酒宴上的斡旋應籌總免不了推杯換盞,他因為身體弱而不能飲酒的原因,在這方麵總顯得特別尷尬。
那一次的酒宴,他推不過對方的一番說辭,便飲了那一杯,隻是一小杯。
高山白雪紅梅陳釀的醉顏紅入口微酣,後勁綿長,當時沒覺得什麼,酒宴結束後,他就隻覺腹中一片翻滾,獨自躲在梅樹下彎腰嘔吐。
那個月暗星稀的夜晚,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喝不得酒還硬喝酒。”
他的聲音淡淡傳送耳邊。
那個黑衣如墨的身影溶在夜色中,幾乎不可辯,眼神卻是奕奕生輝的,一眼掃來,卻是無比的關心。
他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他淡笑:“我們是朋友,我還不知道你。”
伸手過來,遞上一條手絹:“很晚了,明天還有課呢。”
看到那條潔白的手絹,陵風驚異不已,似乎他是從來不會帶這種女孩類物品的吧,頓時心底一片感動。
在這樣暗沉的黑夜裏,白日裏那些奉承他的朋友一個都不見,卻是他,踏著暗夜而來,滿眼的關切,遞上一條白手絹。
“陵風,醒醒,醒醒,要遲到了。”
當昨夜的酒性還在侵襲他的大腦,當所有人都趕著去學堂時,是他搖醒了他,告訴他:“還睡,都遲到了,快點。”
然後,他陪著他一起遲到,一起被導師責罰,抄了一千遍《語論軍法》
這之後,每到推辭不過時,都是他站出人群,搶過他手中的杯,一聲不響地飲盡杯中酒,難說的時候,一喝就是一大壇。
沒有人知道流雲他其實也是不善喝酒的,獨自倚在無人之處不知吐了多少次,拜他所賜,流雲的酒量如今是千杯不倒。
流雲,如若是和你一起,我陵風願意走上征戰路。
他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問出他最想知道的那一句:“流雲,這次你不會讓我了是吧!”
流雲的臉在梅樹下投上斑駁的暗影,他說:“是。”沒有片刻的遲疑。
“那你會娶明珠公主嗎?”陵風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提著語氣小心翼翼地問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件事,隻是順從了自己內心的想法而已。
“會。”流雲的回答簡單而幹脆,仿佛不願在這問題上多說一個字。
從他口中聽到這個肯定的回答,陵風感覺自己心忽然漏跳了一拍,有些微微的苦澀,明知答案,卻還是問:“那你可以不娶明珠公主嗎?”
“帝君的旨意,首座成績娶公主。”言下之意,必需這樣,無人可以違抗。
可憐的麗姝此刻在在父王身邊捧著金彰興高采烈地想自己可以嫁給陵風呢。。。。。。
先替她即將迎來的惡運哀悼幾分鍾——
必須娶公主嗎?
非娶不可嗎?
。。。。。。。
陵風黯然。
驀然抬起的雙眸,沒有了笑意,堅定執著:“如果是這樣,我定與你一爭高下”
出師總考設在禦華殿前麵的演義廣場。
場麵可謂恢宏壯觀。
東麵高高在上的是帝軍宇炎帝,坐在金雕雙飛比翼鳥巨椅上,年老的臉上有縱情酒色的糜爛,完全沒了昔年率軍攻上神奇嶺的威猛神態,一直垂涎雪族美貌的他自從完成心願後就坐擁美人,夜夜笙歌。
旁邊把弄著一麵金彰的是嬌蠻任性的麗姝——明珠公主。
這麵金彰,等下她要親手獎與那個奪得首座成績的如意郎君。
此刻,她笑得花枝亂顫。
南麵一排是一幫裁判,大小官員無數,他們大多是從這裏走出來的。
右麵則是一派導師,此刻導師們竟比學子還急。
因為考試已經宣布開始了,他們最為倚重的兩個學生卻不見了,這等於剜了他們的心頭肉呀!
西麵就是一幫科考的學子。
有人竟緊張地坐立不安。
“嘿,暗月,你幹什麼呢,晃得我怪眼花。”坐在旁邊的某個苦命者終於受不了了,皺眉開口。
“我擔心——”
樣貌粗纊的暗月原先是個邊城遊俠兒,也是平民,憑借自己的硬實力擠進帝都皇家學院,一直是最勤奮苦學的一個老實人,很是不容易,對陵風流雲這樣有天賦之材的人那是羨慕不已,一直很喜歡陵風的為人,說起來,自己這樣微不足道的人還曾受過他的舉手之恩。
那一次,玄轍故意在吃飯時將他的飯盒打翻,脾氣魯莽的他當時就要討個公道,他刷地站了起來,這時,卻有一隻手輕輕帶了他一下,微微含笑的眸子望過來,隻對他說了兩個字:“冷靜。”
那樣的一隻手,蒼白柔潤,似女子的柔荑,卻又堅強有力,隻是輕輕一帶,便把他重新拉回座椅,含笑的眸子雖然柔軟卻帶著某種說服的魔力。
是的,玄轍是惹不得的,玄轍是誰,他位高權重,更是下一任帝君玄王的兒子,霸道卻又心機深沉,得罪了他你會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那一刹,就是那個笑若春風的白衣公子即時地拉了他一把,使他沒有得去得罪這個帝都霸少,從而在這個陰暗龐雜的帝都安全地活到了今天。
他暗月雖然出身草莽,卻也知道善惡黑白,那一次他雖是舉手之勞,他卻感恩至今。
但他不是那種善於去巴結權貴的人,越是權高位重,他就越不敢高攀,所以從那以後,他沒有機會和他說過一句話,卻在心裏,把他當作了朋友。
很多年以後,他成了大夕將帥,他這一生是值得向後世子孫炫耀的,因為他在關鍵時刻投向了陵小王爺,跟隨他攻回帝都,曾見證了夕風帝和那個人的一段絕世之吻,傾城之戀。
考試已經正式開始了,他卻忽然不見了,暗月是替他著急,而非自己。
“老師,讓你們久等了。”
這時耳邊聽到一個熟悉的語調,一慣地語中帶笑。
陵風,是陵風——
暗月回頭,心頭的大石舜間落地,他終於出現了。
方才那個投訴他的同窗看他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忍不主揶諭:“搶第一的來了,你高興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