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仗劍江湖恩仇恨,血雨天涯赤子心 第四十一章 空悟之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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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
“呯!”房間裏傳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地上全是破碎酒杯的渣滓。
“孟雄信,你不和我去,我就自己去,你別後悔!”玉江紅右手執劍,身後掛著包袱,厲聲說道。
“師妹,你真的不能去,聶韓江武功非同小可,你又是女孩子家……”
“你不必多說,既然你不幫我,你我就此別過。”孟雄信望著玉江紅越窗而逃的背影,無奈歎了一口氣。想那自己的小師妹最差的便是這性子,但又恰恰是這性子,才讓自己喜歡得緊。
江湖追蹤令,聶韓江位於關外酒樓。消息一出,滿座皆驚,消息的真實與否無從考證,但往日裏那班對聶韓江嘴上恨之入骨者,此時皆是無動於衷。玉江紅聞言,便連夜隻身匹馬趕到關外酒家——“香滿樓”。
關外。
隱隱地在風沙中,她看到了佇立在大漠中的酒家。酒旗飄揚,酒家門口此時隻栓了一匹馬,馬的身上依稀可見一墨綠之鞍,這正正是聶韓江的馬。
“又是來找這聶公子的吧,說了沒有!”玉江紅方一踏入酒家門口,便見一肩披抹布的小二無趣地打著蒼蠅吼道。
“你知道他在哪兒?”玉江紅抽出腰間鈴鐺,指著小二厲聲問道。
“這還真是可笑了,今天怎麼人人都到這兒找那個什麼叫聶韓江的,我說,這聶韓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店小二無趣地抽下抹布,細心拍打著剛被風沙吹髒了的鞋。
“他真的不在這兒?掌櫃的呢,我要搜店!”
“掌櫃的入關買東西去了,姑娘請便!”店小二笑道。
“你……”隻見玉江紅手中鈴鐺一揮,當即酒旗被震得飄揚,鈴聲如道道利刃一般向店小二襲來,隻見店小二臉色絲毫沒有畏懼之色,內力一倒灌,便封住了要脈。
“有意思!”店小二陰邪笑道,右手一扯,便將一人皮麵具生生從臉上扯下。隻見男子麵容甚是俊俏,正是聶韓江。
“果然是你!”玉江紅吼道,“哪有一個小二那麼在意自己的鞋子,更何況我問及搜店之事時,你竟回答得這般輕鬆,可見你根本就不是這家店的小二。”
“聰明!”聶韓江陰笑著拍掌道,“但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太聰明的女人不討人喜歡。”
“你這個淫賊少說廢話,我這就為江湖除害!”
玉江紅鈴音又起,頗有恍惚心神之效,又使出一套昆侖拳法,卻叫那聶韓江空手一一破解。隻見聶韓江出手之快,未待玉江紅看清,便將其拉入懷中,點其穴道。
“原來是‘追魂鈴’,若是早知道你那麼漂亮,我就來找你了。”聶韓江俯身於玉江紅耳際,輕聲說道。
“你!聶韓江,我要麼現下就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而聶韓江望著懷中的美人兒,淡淡地露出了笑容。
江湖沒有可以知道的明天,沒人會預料到下一步將會發生著什麼。正如江湖的兒女情長,愛與不愛總在一瞬之間。‘追魂鈴’的鈴聲再一次出現在孟雄信的耳裏的時候,是玉江紅跪在昆侖派大堂中,‘昆侖女俠與江湖風流浪子聶韓江的愛戀’成了江湖最大的話題,所以,玉江紅走了。離開了昆侖派,離開了孟雄信的生活……
“你真的喜歡他?”這是孟雄信最後問她的一個問題。
“不是喜歡,是愛!”這也是玉江紅最後對他說的一句話。
正如上文所說,江湖沒有可以知道的明天,就在孟雄信帶著成人之美的心情默默地祝福著自己的這個師妹,聶韓江與柳瀟瀟的事又一次震驚了江湖。正如孟雄信所擔心的一樣,聶韓江從來不會把任何一個女人放在心裏,而這一切對於玉江紅而已,她也許早就知道,她寧可相信她是那個可以改變這個男人唯一的女人。隻可惜,她不是,柳瀟瀟也不是,這個江湖,隻怕永遠不會有一個女人是。
然而,就在聶韓江的事情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之際,他消失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有人說他被某個女人殺了,也有人說,聶韓江多情終究也是被情所困,與某個女子雙宿雙棲,隱退了江湖。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就在聶韓江消失了之後,那兩個與他有著親密關係的女子,也消失了,一切,就像是一場鬧劇,結束得無聲無息。自此,江湖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蹤跡……
禪房內,或許是燭火的搖曳,空悟的雙眼顯得有些濕潤。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空悟沉重閉上雙眼道。
“難道,大師你就是聶韓江?”秦鴻驚異問道。
“正是老衲,過往種種,皆是雲煙。空智師弟與老衲更是不願因此事多生事端,卻不想香滿樓洞悉天下之事,此事亦是瞞不過他們。空智這才於四年之前欲將你置於死地,方才又襲擊你呐!說到底,這便是老衲的罪過罷了。”
“可…。可這香滿樓如何得知?”孟天菲疑惑問道。
“因為香滿樓樓主柳如豔,正是柳瀟瀟,而當年的玉江紅,後來成了如今的清水觀空寂師太。”
“實在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有著這般曲折的經曆。”孟天菲不禁歎道。
“現下,老衲便替你解開血靈劍的封印。”剛一說罷,隻見空悟將一股內勁打入了孟天菲體內,漸漸地,孟天菲的臉色變得血紅,胸前的血靈玉也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如一道劍光般直衝蒼穹,於天際形成了一道紅色光路。
孟天菲的手上,此時一把血紅的劍靈緩緩出現,劍身如瑩潤的寶玉,在孟天菲手中不斷顫動著,隻見寶劍一劃,劍尖所到之處,無不化作粉末。
“果然是天下難得的寶劍!”秦鴻歎道。
“大師,你怎麼了?”孟天菲內力方收,劍靈便已消散。隻見空悟此時盤坐在地,甚是虛弱。
“秦施主,你且過來!”空悟無力說道。
秦鴻雖是不解,但自知空悟此況,隻怕是不遠人世,便趕忙上前。方一觸及空悟身體,卻隻覺身體內灌過強大的內力,似要將身體漲破。
漸漸,隻見空悟臉上慢慢變得枯萎,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枯藤。強大的內力漸漸變得微弱了起來……
“大師,這……”秦鴻臉露難色道。
“你無需感到自責,生死有命。老衲將畢生功力傳授於你,並非……並非沒有私心。”空悟艱難道。
“不知我有什麼可以為大師做的?”秦鴻道。
“老衲素來略懂星象,江湖邪魔崛起,老衲推算出你將會是……唯一一個可以拯救江湖的……的人……,你要”
“大師!大師!”孟天菲輕搖著空悟不在動彈的身體吼道。
“大師已經仙去了。菲兒,你打算接下來如何?”
“既然我已經拿到了血靈劍,這條複仇之路,我一個人走,你走吧!大師將江湖的重任交給了你,你更應該回玉笛山莊潛心習武,拯救江湖。”孟天菲冷聲道。
“我不會走的。”
“你這人怎麼那麼不要臉!”
“你以為現在憑你的武功可以將我趕走?”秦鴻壞笑道。
秦鴻話音剛落,便迎上了血靈劍那熾熱的劍尖,一種壓迫感油然而生。
“別跟來,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
孟天菲走了,離開了少林寺,孤身一人離開。她不想連累任何人,這是命運選中她的命運,她無法逃脫,而別人,不該卷入這場命運中,絕對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