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仗劍江湖恩仇恨,血雨天涯赤子心 第十三章 真神假鬼青昆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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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降臨,狂風席卷,青昆鎮風沙四起,未及打烊時分,集市街道便無一人行走,唯有幾個破舊的小客棧正欲打烊。男子牽著老馬行走於街道上,自進鎮開始,便已是少有人的行蹤,自打幾日前於紫金關外與白少天交手,炎火毒針之毒雖並未取自己性命,隻是毒針毒性之大絕非自己運功收毒便可收盡,幾日奔波下來,若不尋一安穩之處將餘毒逼出,隻怕是會危及自身。男子一路走來,想尋一客棧落腳,卻無奈並未見任何一家客棧開門,許是到了鎮中心的緣故,稀稀落落開始有人影出現……
一位老婦行色匆匆,慌慌張張地正擦身而過,男子走了許久才見著這麼一人,心中自是有一大堆疑問,一把抓住了老夫手臂,道:“大娘,敢問你們鎮中可有客棧開門?”老婦見著眼前小夥子麵生的很,急切道:“小夥子,你是外鄉的吧!外鄉人趕緊走,這裏入了夜可不知又要死多少人了!”老婦說罷一把推開了粗衣男子,急急忙忙往家中趕去。粗衣男子是百思不得其解,料想今日也是尋不到住處了,若是尋得一廟宇也可度過今夜,明日再啟程便是。
老天亦是喜作弄人,方才仍是萬裏無雲,不想頃刻間便是雷聲滾滾,大雨傾盆,烏雲遮蓋之下,方才未算黑透的天此時更是如深夜一般慎得慌。粗衣男子全身早已是濕透,所幸方才鎮上一鎮民說起靠近鎮的後山處有一龍王廟,雖是日久破敗,但一宿還是可以勉強度過的。後山位處偏僻,常日裏猛獸出沒不定,以至於這鎮中樵夫也是不敢上山砍柴,生計是越發困難。風雨大作,此時後山更是比常日裏要可怕,雖是大雨傾盆,猛獸的吼叫聲卻是響徹整個青昆山,一座破敗的廟宇中,狂風將廟宇中的布簾是吹得撕裂。平日裏這龍王廟的龍王像看著倒是威嚴,而此時驚雷一閃,卻更顯詭異。
廟中極是簡陋,想必平日香火便已是不盛,以至於如廢廟一般。此時漆黑的廟宇中人影閃動,一陣閃電批過,廟中人的臉蒼白得一絲血色也不帶。稍傾,廟中篝火燃起,男子的臉此時正被篝火照得是通紅,卻也掩不住那慘白的臉色。
‘糟了,想必是那炎火毒針之毒現下便要發作了!’男子心中暗道,‘這毒今夜必得逼出,否則,隻怕還叫不來師兄求救,便已命喪於此,我又怎能上昆侖派尋我爹娘真相。’此粗衣男子正是女扮男裝的孟天菲。當日孟天菲拜入南弑天座下,未想孟天菲天資過人,日夜專研武學,僅僅是四年時間,便將南弑天的武學通讀,武功造詣更是不在同門師兄張魁之下。孟天菲空有一身武學卻也想下山曆練,此去昆侖山便是尋找玉江紅之下落。依南弑天之言,玉江紅乃是自己父親的同門師妹,孟雄信當年便是拜於昆侖門下學藝,追物索源,想來要想將自己爹娘死因和血靈劍調查清楚,便隻得上昆侖方才尋得蛛絲馬跡。
廟外的風越刮越大,將廟內燭台也吹散了一地,孟天菲腦海中想及方才老婦之言,心中如繩索般擰成一團。忽而,一陣痛楚自六脈中傳來,如烈焰焚燒一般,炎火之毒此時已是隱隱有發作跡象,孟天菲強行將真氣運起,暫時將毒壓了下去,隻是這般定不是長遠之計。需知炎火之毒須得冰魄花入藥,傷者需在熱水中運功,使藥性灌滿全身六脈,方能將毒逼出。冰魄花生於千丈雪山之上,天鷲山長年冰封,便有此花,冰魄花乃是解毒藥物中的霸主,故南弑天將冰魄花製成了藥丸,攜帶於孟天菲之身。解毒之藥倒是有,隻是此地莫說是客棧,便是連盛水的容器也是難尋,若是要解毒,隻怕是需得另尋一計。正在孟天菲苦於尋找解毒之法時,廟中龍王像後,一陣異響忽而傳出,孟天菲向來不信鬼神一說,想必是龍王像後藏有裝神弄鬼之人。
“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裝神弄鬼,出來!”孟天菲朝著雕像便是大聲一喝,可是龍王像後卻並無異動。
“你若是不出,我便一把火燒了這兒,管你是人是鬼,一並做了灰!”孟天菲說罷,將篝火中一支帶火木頭撿起,緩緩靠近了龍王像後。龍王像並非是緊貼廟牆,而是與廟牆有一段距離,足以藏下一人,孟天菲將火光緩緩照進龍王像後,想一探究竟,就在火光尚未照入像後,隻見一道人影自像後一躍而出,立時跪倒在地,戰戰兢兢求饒道:“別殺我!大俠,我隻是進來躲雨的。”來人身著書生樣式的衣袍,隻是一張臉上卻全無書生之氣,更多是一副邪魅的俊氣。孟天菲左手迅速一抓,便抓住了書生的手腕處,書生看來是未見過江湖世麵,眼看孟天菲對自己動手,竟是害怕得身子一縮,動彈也不敢動彈……
“你是什麼人,為何躲在這兒!”孟天菲將男子扯至篝火旁,此時細看此人,不可不謂是一美男子。男子雙手作揖,顫抖說道:“小生陸少文,是途經青昆鎮,無奈盤纏半路被人盡數竊去,已在此廟中留宿兩夜了。”
“你既是一個避雨的,為何見了我就躲了起來!”孟天菲冷冷道。
“這位兄台是不信在下?在下真的隻是一介草生。”陸少文見孟天菲不信自己,忙解釋道。
“不是不信你,我方才一探你脈搏,你脈搏全無會武功的跡象,要麼就是你不會武功,要麼就是你武功實在高強,可自行隱脈,不過看你這龜孫樣,八成便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傻氣書生”孟天菲瞟了一眼陸少文,輕蔑說道。
“兄台你此言差矣,我此番出來,便是想拜師學武藝,為江山社稷奉獻自己的力量!”陸少文將袖口卷起,書生氣說道。
“就你?”孟天菲自上而下打量了陸少文,此人倒是不像一般書生般瘦弱,體格說不定是個可造之材,隻是這一身書生氣和全無武功底子,隻怕是難以雕琢,道:“你想為朝廷效力?”
“非也!非也!朝廷奸臣當道,早已是天怒人怨,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在這亂世,我們十年寒窗也是枉然,唯有習得一身武藝,方才可以拯救黎明百姓。小生已經想好了,若是我真的習得武藝,必定投往唐公李淵陣營,助秦王一臂之力!”陸少文緩緩道。
“你倒是思慮周全啊!”孟天菲見此人尚未習得武藝卻這般好高騖遠,便冷聲諷刺道。隻見陸少文此時卻是大眼不轉的盯著自己,難道是自己的女兒家身份竟被這無用書生看穿了?“你看著我什麼!”孟天菲大聲一吼,陸少文才回過神來。隻見陸少文臉色欣喜若狂,當即跳起身來,重重跪在了孟天菲麵前,大頭一磕,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孟天菲此時被這毫無預兆的一磕是嚇壞了腦子,更覺得此人是腦子有問題,便趕忙道:“你…。你快起來,我沒答應當你師父,再說了,我也當不了!”陸少文見孟天菲不答允自己,便不起身,道:“師父是嫌棄徒兒愚鈍嗎?師父若是不答允,我便長跪不起!”
孟天菲聽罷,倒是被這執著的驢腦袋給氣暈,忙解釋道:“不!我不是嫌棄你,隻是我現在自身都難保,又怎能收你呢?你先起來!起來再從長計議。”陸少文見孟天菲既是如此說來,便隻好起身。
“師父,你說你自身難保,是有仇家嗎?”陸少文呆呆問道。
“這…這怎麼說呢?”孟天菲此時正猶豫著怎麼誑這小子,卻想這小子也是老實人,何況自己今夜能不能過得了已是個未知數,俗話也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想來說實話與這傻子也無不可。便將中毒一事詳細告知。
“師父不愧是師父,三兩下便將這什麼青蛇幫少主打倒,果然厲害!”陸少文聽見孟天菲教訓白少天一事,卻是無比興奮了起來。
“是青龍幫——,不是青蛇幫。”孟天菲沒好氣地說道。
“師父,你言外之意便是你有解藥,卻獨獨少了溫熱之水嗎?那徒兒這就給你找去!”陸少文正要起身,卻被孟天菲叫住了,“你上哪兒尋去?這青昆鎮倒是離奇,天還未黑透,所有人卻是緊閉家門,實在是古怪之極。“
“師父,你有所不知,這青昆鎮自幾個月前,鎮中男子便無故失蹤,每至深夜,更是無人敢出門。像現在這個亂世,有怎會有官差肯理這事,所以青昆鎮自黃昏起,便家家人緊閉門戶,不敢外出了。這裏的人都說是鬼神作祟,自然也沒有人一探究竟。”陸少文道。
“這世間哪有什麼鬼神,不過是唬人的把戲算了,我覺得此中必定有一個大陰謀,隻是無人敢調查此事,未曾發現而已。”孟天菲義正言辭道:“若是我針毒可解,我…我必定…”孟天菲話尚未說完,卻不料針毒忽然攻心,頓時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