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水落而石出】  第四十二回 【真假難辨】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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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宮裏非常安靜,蘇七坐在車廂裏,隻覺得自己翻書的聲音在偌大的車廂裏都顯得非常刺耳。又翻了幾頁,刷刷的書頁翻過的聲音竟然讓蘇七有些心神不寧。蘇七幹脆丟了書,提起長衣擺,撩開簾子,下車走走。
    沈明流吩咐他不要四處亂走,以免碰見什麼人,畢竟蘇七的長相實在太顯眼了。不過蘇七想著這裏也不是王城內部,馬車停放在外城的一個偏院裏,進入王城還是需要再經過外門的朱雀大道,和王城裏的那些個人物的距離還是遠著的,在院子裏走走也沒關係。四下裏沒什麼人,阿紫跟著小廝去拿糕點,這邊隻剩下蘇七和幾個來來回回在馬廄裏刷馬添飼料的下等粗活奴才。
    沈明流估計還要在朝堂上耽誤著,不到正午估計也回不來。
    蘇七歎口氣,揉著自己的眉間。
    什麼時候開始不能適應自己一個人了。沈明流狡猾地纏住蘇七,幾乎隨時都纏在蘇七身邊,讓蘇七一點點適應沈明流在他身邊的日子,如今害的蘇七離了沈明流倒覺得無趣了。
    沈明流在朝堂上初來乍到,關係還未拉攏,應該表現的可親近些才是,可見了一個做夢都會想殺的人,沈明流渾身的戾氣幾乎都被激起來了。沈明珠也是銀牙暗咬,恨恨看地。安書自小就是和沈明流他們呆在一起的,也明白他們兄妹倆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當即歎了口氣,默默牽住了沈明珠的手,沈明珠回了他一個牽強的蒼白笑容。
    沈明流眼裏的情緒翻騰著,波濤洶湧。一朝左相李承默不作聲地看了他們一眼,波瀾不驚。穿著寬大的深色官服,年已六旬的李察直挺著脊梁,壓不彎似的直挺挺地站在一堆低眉順眼彎腰而立的官員中,顯得鶴立雞群。
    沈明流斂著自己的眼皮,調整自己的呼吸。不急這一時。遲早有一天,他會用奸臣的鮮血祭他枉死的父母,會用奸臣的鮮血洗洗去在他們家族身上的汙名。
    奸臣李承!
    幼主坐在龍椅上,怎麼都不安心,虞季遇刺的事故讓他眼皮直跳,心裏又急又悔。虞季遇刺醒來之後,幼主哭著趴在虞季那裏就是不想走,上早朝也是被虞季哄出來的。幼主是有多在乎這位國師,所有侍女有目共睹,幼主早上出門前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可憐模樣,她們看著也饒是心疼,可就是虞季心狠下心執意要讓幼主早朝,幼主最後也隻能乖乖聽話。
    此時忙完了最重要的封官一事,幼主也就坐不住了,起了想早退的意念。別人與他何關,天下與他何關,隻要虞季在,他就會聽虞季的話做皇帝,虞季要是不好,他為什麼做這皇帝。
    幼小的帝王心裏裝得都是虞季那張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眼下朝堂裏並無他事啟奏,大臣們縮著腦袋在下麵呆若木雞,幼主人數不了這樣的寂靜,更是火上心來,沒好氣地問:“諸愛卿無事便退了,朕乏了。”說罷,就站起來,下台階要走。
    “皇上莫要為了國師亂了分寸。早朝還是不能隨性而來的。”左相李承上前一步,做了一個筆直而僵硬的禮,低著腦袋沉聲再次道:“還請皇上三思。”
    右相腆著自己的大肚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場鬧劇,有好戲看不看白不看,左相向來牛脾氣,嘁,還加一條,死腦筋。死腦筋的蠢驢。
    幼主的眉毛幾乎要擰成麻花了,他慢慢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陰森可怖,“你是說朕任性嗎,李承?”幼主踩著自己小小的步子,釋放著自己的怒氣,一步步走向眾臣所立之地,眾臣隻覺得幼主的步子像是踩在他們的心尖上,每走一步,心肝就跟著狂跳。
    幼主走到李承麵前,“你們不過一群飯桶!無事啟奏就來浪費朕的時間!你們無所事事,混吃等死,朕倒也覺得這皇帝不當也罷!無能得很!”幼主暴怒地踹了李承的膝蓋,直接把這個六旬老者踢倒在地,又覺得氣不過,幼主接著連踢了幾腳。
    左相忍痛的悶哼聲一時在寂靜無聲的空曠朝堂裏大得驚人。
    右相沒想到幼主的火氣竟然會這麼大,被嚇得眼睛暴睜,幾滴冷汗落下,右相也顧不等擦汗,直接撲通跪下,大喊道:“皇上息怒!”
    跟著跪倒一片大臣。
    幼冷冷地連說了三聲好,拍著手開心地笑起來,“好!當真好!好極了啊!你們一群大臣比不過一個國師,大事不能為朕分憂也就罷了,朕就當養了一群不能吃的豬,明明是一群廢物,還膽敢給朕添堵!膽子倒是大得很!讓你們查國師遇刺,查到現在,一點結果也沒有。我還留你們做什麼,幹脆送你們去死好了!”
    李承又艱難地爬起來,直挺挺地跪起來,“請皇上三思。”
    幼主扯住李承的官帽,一把拽下來丟在地上,猛踩了幾腳,罵道:“沒用的廢物。三思三思!除了三思就是三思!祖宗都死光了!還拿祖宗那一套來嚇我!朕告訴你!你不配,朕也不怕!”
    群臣戰戰兢兢等待幼主息怒。幼主把李承折磨了個透,把身上所有的怒氣悉數發了出來。
    右相趴在地上,不敢看那殘暴扭曲的孩子。
    骨骼碎裂的聲音怦然響起,一聲接著一聲。
    群臣肩膀跟著一抖。
    幼主發完了火,也累了,火氣降下來,人也清醒了些。幼主覺得自己此時肯定也是衣冠不整,虞季看到這樣的自己定然會不高興,於是皺著眉頭一臉天真的擔憂起來,一前一後差距之大,不敢想象。
    一旁麵無表情的奴才早圍過來,整理幼主的頭飾衣帽,等到身上煥然一新之後,幼主才開心地笑了起來。這樣虞季就會開心了。
    李承被打得一時半會兒換不過來,倒在地上抽冷氣。右相已經不忍心看了,拿著腦袋死死貼著地,真不知道這個死蠢驢腦子裏麵裝的是什麼。上朝能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就隻有他了!真是飛來橫禍!無妄之災!
    幼主這會兒心情稍轉好了,才又回身,看看還躺在地上一臉淒慘的左相,覺得自己剛才那樣打人是有些不對,於是也就稍緩了口氣道:“左相年事已高,你也知道,朕看你是一向不喜的,但朕不是刻薄之人容你自己挑個日子請辭,你若有這樣的念頭,朕不會為難你。”
    “老臣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多謝皇上美意,但老臣答應了先皇,定要輔佐皇上到老臣最後一刻。”等待了一段沉默後,李承閉上眼睛,慢慢說出這句話。
    沈明流目睹了一切,心裏滋味難說。現在李承的形象和他從各種途徑收集來的形象完全不同,是哪裏出錯了,還是李承本就是一隻老狐狸。這樣的不顧一切的為皇室考慮的老臣,會是那樣忘恩負義的奸臣?是不是另有蹊蹺?
    然而,真假難猜。
    幼主最後一點耐性也被磨光,站在原地冷笑道:“朕讓你在一周內找出刺客,不然,你就提頭來見。”
    “老臣遵旨。”李承深深埋頭,接旨。低微的腰杆,僵硬著。
    幼主哼了一聲,甩袖離開。一聲尖利的“退朝“後,群臣跪下恭送幼主,幼主離開,朝堂上急於巴結左相的人迅速把左相圍了個水泄不通,沈明流站在人群外,複雜地看了一眼李承,沈明珠和安書跟隨其後離開。
    沈明流心神不寧,沈明珠也顯然是困惑著,今日他們看到的李承,全然一副忠心老臣的嘴臉,如果不是證據鑿鑿直接指向李承出賣了他們的父母,他們兄妹二人絕對不會相信那個忠心耿耿的老人竟然是他們恨了多年的仇人。
    這簡直太出人意料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
    三人一路思索著,沒得到個答案。
    蘇七證百般無聊地在院裏呆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阿紫閑聊一些藥材的問題,嘴裏的精致片狀糕點索然無味,蘇七隻覺得自己在吃著無色無味的紙。
    阿紫看著蘇七戳了一下蘇七的腦袋,看見蘇七的反應就笑了出來,蘇七不明所以,阿紫就咧嘴道:“看你吃東西就像看老山羊吃草。“說著還模仿起來,蘇七看得麵上一紅,猛塞了一塊糕點到阿紫嘴裏,”你吃起來就是老山羊!“
    阿紫笑著老山羊吃東西的樣子把糕點吃下去,引得蘇七惱羞成怒。
    見宮裏的領事帶著沈明流一行人回來,小廝把馬鞍又加上去,一個領事的公公把他們送出宮。
    沈明流趁人不注意偷偷親了蘇七的嘴角,沈明珠看見“大嫂“的耳尖紅了,就開始受不了兩個人的秀恩愛,沈明流不示弱的反擊,成功把沈明珠和安書逼得臉紅,這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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