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風雲變色,亂世之初】 第十一回【阿紫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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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少躺在床上,背對著浴桶,洗完澡後身上的水暴露在空氣中,身上原本的熱氣也被帶走,這股徹底的寒冷讓蘇少爺冷靜下來。他蜷在床上,不敢去看蘇七的表情,但是那隱約的淚水掉在水麵上的聲音像是讓人痛苦的魔音一遍一遍的侵襲他的神經。
自己是不是做的有點過頭了。蘇少在床上反省,心裏悶悶的。
蘇七蹲在水裏,仍是一臉驚恐,他用力掐住自己的胳膊,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牙關緊咬才能忍下不停顫栗的衝動,一想到嘴裏被另一個人的唾液肆虐過,蘇七就沒有辦法不感覺到惡心,那股惡心怎麼也消除不掉,牢牢盤踞在心頭,成為了經常騷擾蘇七的夢魘。
蘇七顫抖著從水裏站起來,水已經涼透,衣服貼在身上更是冰冷入骨,比衣服更冷的是蘇七的眼睛。蘇七跨腿從浴桶裏出去,中間因為雙腿發軟重重摔在地上,蘇七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隻是極其堅定的開門出去。
門口守著的其他仆人聽見裏麵的動靜全部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默默看著滿是水的衣服在地上行走時留下一道水漬,等到那身影走遠了,仆人才敢悄悄看一眼遠去的蘇七。
蘇七的寢室除了自己還有他的跟班阿紫,阿紫這回還沒有睡覺,拿著一本書在看,聽到有人踏進院門的聲音,連忙把書塞到枕頭底下,裝作一副已經睡著的樣子。蘇七每次服侍完主人,心情都會變得沏茶,因此阿紫也懂事的賣乖,堅決不想惹禍上身。
院子裏好像有人在用木桶打水。蘇七?阿紫從床上爬起來,悄悄潛到門前,借著模糊的月光觀察院子裏的人影。
那影子雖然模糊,但也還能看得出來是蘇七。阿紫呼出一口氣,真是,半夜不睡覺,打水幹什麼。這樣想著,阿紫又把腦袋湊了過去,看看蘇七究竟想搞什麼名堂。
蘇七吃力的拎起水桶,水桶裏滿滿的都是水,月亮倒映在水桶裏,像是破碎的白色棉絮被撕扯得搖來晃去,蘇七站在院子裏,盯著水桶中倒映出來的狼狽的自己,眼睛幽深。
阿紫正鬱悶蘇七神經似的木頭一樣站在院子裏對著水桶看,心裏有點發毛,就輕手輕腳地縮回床上去。
嘩啦。水一下子灌在地上的聲音驀然在黑夜裏響起。
阿紫疑惑,還是爬到床上去,準備裝睡。
蘇七在院子裏自虐一樣直把冷水往自己身上澆,從頭到尾,一遍一遍,不厭其繁,極其耐心的把身上的帶著檀香和藥香的氣味一次次地衝到聞不出來。蘇七冷得牙齒上下打拍子,又提上來一桶水,蘇七惡狠狠地一遍遍漱嘴,用衣服狠狠擦著嘴巴,嘴角被擦破,整個嘴唇被擦得豔紅,蘇七這才作罷,搖搖晃晃的地忍著頭痛欲裂的頭痛感,回屋。
阿紫還在床上想著蘇七怪異的行為,蘇七已經打開門,走進了屋子,又隨手關上門。聽到聲響,阿紫立刻裝作熟睡的樣子,卻在蘇七背對著他後,眯著眼睛假寐,看蘇七到底要幹什麼。
從蘇少那裏渾身是水的出來,一路走回去吹著涼風,這會兒又被澆了個透心涼,蘇七的腦袋暈暈沉沉,也因為這樣,他才能不去再想那個莫名其妙的吻,才能忍住自己翻騰想要嘔吐的欲望。
蘇七有非常嚴重的潔癖,這個潔癖是精神上的。簡單來說,沒有得到自己許可的人,蘇七是絕對不會允許他人觸碰碰到自己的,更別說是強吻了。這種極端也可以說是強迫症,重生來到這個亂世,因為各種各樣的人的背叛,蘇七已經不願意再去相信別人,唯一讓他放下防備的也隻有青花,除了青花他不會也不願意接受別人更多地接觸,蘇少今天的行為已經嚴重侵犯了蘇七的領地,現在的蘇七就像是領地被別人占領的狼崽,憤怒之至。
蘇七身上忽冷忽熱,臉色蒼白著,臉頰卻異常的粉紅,嘴唇也被燒紅了,整個人看起來都不是很好,蘇七用手抹了額頭,發燒了。頭實在是暈的厲害,蘇七扶住床,又休息了一會兒,才慢慢脫下濕漉漉的衣服,中間因為發燒而無力反複停下來多次,急促的喘息一陣後,蘇七才又費力的褪去全部的衣物,慢慢爬到床上,縮進被窩裏,昏沉地睡了過去。
阿紫原本隻是想看一看蘇七想幹什麼,真的隻是很單純的想看看而已,怎麼會知道蘇七會••••••啊,阿紫捂住臉,臉上也燙的厲害。
蘇七的身體,實在是很美。漂亮的不分雌雄的臉,精致的鎖骨,奶白的肌膚,美妙的後背曲線,深凹下去的脊椎,瘦削的腰,還有緊俏的臀,修長的腿,腿型也好看,就連腳趾也讓人有一種想要親吻的衝動。
噗,我再想什麼啊!阿紫漲紅一張臉,使勁揉著自己的頭發,無聲的長大嘴巴大叫。我不要當變態啊!
蘇七已經昏睡了過去,完全不知道同屋的阿紫因為他的舉動而一顆小心髒撲通撲通跳個沒完,更不會知道從今以後,會有一個叫阿紫的少年,為他傾盡一切,而不索回報。
阿紫翻滾著,也還是進入了夢鄉,隻不過今天的周公看起來好像特別熟悉?周公抬起頭,對他粲然一笑,然後如同貓一樣趴在他的懷裏,輕輕地親吻他。阿紫頭腦簡直就要爆炸了,那張臉太熟悉了!隻是笑起來怎麼會這麼妖孽勾人心魄!親吻,撫摸,纏綿,喘息,夢中的熟悉的周公就像一條極其柔軟的蛇,纏繞在他身上,讓阿紫呼吸都開始困難,心跳更是快到難以置信。腦中一串白光炸起,阿紫急促的呻吟幾聲,腿都被刺激地有些痙攣。
阿紫醒過來,摸了腿間,濕透一片,他知道那是什麼。隻是,阿紫咬著嘴唇,側過臉來看著蘇七,不安的臉上似是歡愉又似是痛苦。
蘇七他,應該很討厭陌生人對他的喜歡吧,更別說對他產生別的念頭了。
蠟燭的光恍恍地凍著,燈花結在那,無人剪燈花,燭光夜間減弱下去。
阿紫這樣想著,突然就覺得有點難過。師父,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了。
夜很長,漫天月光傾灑,寂寞依舊是梧桐,院中的水桶和井中殘破的月亮搖曳無聲,也太過安靜,蟲鳴也聽不見,安靜地有些讓人喘不過氣。
阿紫失眠了,無論如何讓都睡不著。
黑暗中傳來急促的喘息聲和壓抑痛苦的悶哼,阿紫想起一身是水回來的蘇七,連忙從床上下來,給蘇七把脈,果然,發高燒了。
阿紫顧不得披上外套,衝出房門,給蘇七應急。因為發高燒而夭折的孩子有很多,傷寒在這個時候能夠輕易奪去一個成年人的生命,更別提是像蘇七這樣瘦弱的孩子了。所以阿紫絲毫不敢有所怠慢,來回奔跑著,隻為了床上的蘇七。
蘇七意識模糊著,卻被人扶了起來,硬被灌下去一大碗又苦又難聞的藥,接著就是頭上冰涼的觸感,好像聽見有人在洗東西的聲音。
雙眼很澀,蘇七睜不開雙眼,隻是一直在迷糊的想,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