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8章,禽族軍團的劫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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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都知道了?”
有深沉不羈的嗓音傳入耳中,佑寧猝然抬頭,眸光一滯,淚流滿麵,“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他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來救我!而我……而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愧疚和自責幾乎讓佑寧崩潰,眼眶裏的淚水仿佛洪水洶湧而下。
羽化棠麵色沉沉,長長歎了一口氣,“是他不讓我告訴你。他不想讓你懷著感恩和歉疚麵對他。”
“你有辦法可以救他的,是不是?”佑寧的目光牢牢將羽化棠凝住,聲聲逼問。“你說話啊?”
羽化棠眉心一皺,長長歎了一口氣,沒有理會佑寧的話,側頭向呆愣在一旁的醉半仙點了點頭,神色清冷,“上仙,好久不見。”
醉半仙輕哼一聲,麵色冷如霜雪,“好久不見又怎麼樣?難道你覺得自己還有麵目來見我嗎?”
羽化棠不羈的麵上劃過一絲歉疚,隻是片刻又恢複如常。他淺淺笑著,笑容不羈而淡然,“上仙是在為飛煌的事怪我呢?”
醉半仙狠狠睨看著羽化棠,目光厭惡而沉痛,“你以為我會原諒你嗎?你哪裏的自信?”
羽化棠輕輕一笑,笑意和煦,“上仙說笑了。我是魔族左使,效忠魔尊破軍。你是仙界身份尊貴之人。我們之間本來就是敵對,何來原諒之說?”羽化棠走近佑寧身側,輕輕將他拉起。
佑寧失魂落魄,仰頭看著羽化棠,眼中的淚水順著俏麗的麵龐一滴滴落在地上。
羽化棠緩步走近他,俯身貼耳,輕輕在佑寧耳邊說了幾句話。佑寧咬了咬唇,含淚乖巧點了點頭,任由羽化棠摟著往魔獄深處走去。
望著佑寧纖瘦淒苦的背影,醉半仙眉心一皺,陡然開口,“這個孩子是什麼人?他的身體裏為什麼有仙靈又有魔靈?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羽化棠沒有回頭,輕輕一笑,語意清淺,“你是他的親皇叔,還不知道他是誰嗎?”
好像一被個晴天霹靂當空劈中,醉半仙隻覺得渾身一顫,四肢百骸仿佛有激湧電遊一觸而過。喜悅,震驚,歉疚,惶恐,不安,無奈……種種情緒就像波濤一浪高過一浪襲來。
他雙目呆怔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年,萬萬不敢相信,這個和自己鬥酒撒嬌,調皮耍小心機的調皮小子竟是自己乖巧可愛,溫柔和順的侄女!
過往的記憶仿佛一幅幅畫卷在腦海裏一一展開。
在魔界的初次見麵,小煌兒的善良乖巧,讓他心生愛護。空桑山上她的天真純澈,讓他滿溢憐惜。仙界之上她的隱忍退讓,更讓他心如刀剜。
他以為他可以保護她周全,沒想到神魔一戰,她在漫天血霧中緩緩走向了死亡。那一刻,他以為自己的魂靈也隨著她去了,每天沉浸在酒精的世界裏不能自拔。直到此時此刻,滿心滿肺的歡喜衝擊上來,他才知道,這七百年來,他並沒有喪失信念。他期盼著小煌兒的重生,期盼著那個笑容明媚的孩子再次出現。
所以每年他都會悄悄來到魔都——這個和小煌兒初次見麵的地方,尋找最初的記憶。他在緬懷,他在等待,他在希冀,盼望著那個鳳凰花一般明豔的孩子回到自己身邊。
幽暗狹小的甬道裏,冥火幽暗搖曳。
也不知道失神了多久,隻聽得佑寧一聲淒厲的驚呼從魔獄深處傳來,醉半仙心頭一顫,陡然從過往的記憶裏回過神,下意識抬腳飛奔而去。
小煌兒,皇叔再不能離開你一步了!
趕到魔獄監牢的時候,醉半仙幾乎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
這是一個漆黑腐臭的監牢,蟑螂老鼠遍地,不知是水是血的黑色液體黏膩蜿蜒在地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此時此刻,這個一向沒什麼大人物光臨的監牢裏站滿了人。
夜鶯領著那群黑衣劫獄者站在羽化棠和佑寧的對立麵。他們好像沒有預料到會有其他人出現,幽冥暗火照射下的目光滿是震驚。手中長劍搖搖晃晃指著羽化棠,似乎很恐懼這個魔族左使。
而對麵,桀驁不羈的羽化棠唇角上揚,將眾人的驚恐不安盡收眼底,笑得邪魅而狂傲。
唯有站立在他身後的佑寧一雙靈動的眼眸仿佛染上了死灰,愣愣盯著十字架上那一團血肉模糊的身軀,麵色驚恐。
那又是另一番駭人的景象。
四四方方的監牢裏,幽藍的冥火影影灼灼,空氣裏到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玄鐵打造的牢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隻看一眼便叫人心生恐懼。
淩空懸掛的身軀鮮血淋漓,高挑的身子仿佛是被人用刀一刀刀剜下了肉,眼耳口鼻都已經血肉模糊,仿佛一條巨大血紅的肉蟲,根本看不清本來麵目。但它好像還沒有死去,痛苦地呻吟扭曲著,每動一下傷口便流出許多鮮血,落在地上蜿蜒成流。
似乎感覺到有外人的侵入,肉蟲痛苦地抬了抬眼簾,看見佑寧的那一刹那,被鮮血染紅的眼眸滿是噬人的殺意。顧不上身上的疼痛,顧不上玄鐵鏈的束縛,拚命掙紮著,大喊著,“你這個賤人!”
這一聲罵尖銳刺耳,仿佛含了無限刻毒。
沒有意識到這尖銳的嗓音是多麼熟悉,佑寧麵色蒼白後退了一步,嚇得呆楞在原地。
夜鶯眉頭一皺,目光中劃過一絲怨恨,手中靈劍一轉,直指羽化棠身前,“左使大人,我們無意冒犯。請你讓開一條路,讓我們帶聖女離開。”
佑寧聞言渾身一震,目光又驚又恐落在那團血肉模糊的身軀上,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怪物,竟然會是當日在魔山之巔那個嬌媚無比的美麗女子——雲凰。
羽化棠不羈輕笑,目光緩緩落在十字架下那個身中數刀,慘死一旁的魔獄獄官上。“你們的手腳倒是快得很,才剛進來一會就解決了獄官,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們,之前那幾個暗探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黃雀聞言麵色一滯,驚訝出聲,“你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劫獄?”
羽化棠邪惘輕笑,右掌一動,將跌落獄官身旁的瓷瓶吸到手中,手勢輕撚,瓷瓶連同瓶裏的東西瞬間化作一堆粉末,簌簌落地。“黃雀,我該說你是太小瞧的魔尊,還是太看得起自己?你覺得你的這點小聰明可以逃得出魔尊的眼睛嗎?”
黃雀麵色驚訝看著羽化棠,這幾句話原是之前自己對夜鶯說的,現在自這個桀驁疏狂的魔族左使口中說出,聽在耳中隻覺得是諷刺,不由又氣又怒。
“雲凰都已經是這幅鬼模樣了,你們就算救她回去還有用嗎?”沒有理會黃雀的複雜情緒,羽化棠看著地上的粉末,扯唇一笑,笑意清淺。
“士為知己者死。公主以國士待我等,我等自甘為她效命。”夜鶯心中憋著一口氣,迎麵看著羽化棠。這個魔族左使的實力,夜鶯是清楚的。他本來是佛祖坐下的一枝海棠花,得佛靈千年蓄養幻化成形。和魔尊破軍一起,屠鮫人,滅人族,鬥天界,心思周全深沉,靈力更是不在從前的天界皇太帝之下。這樣的他宛若一座大山矗立在門口,除非他願意,否則誰也不能叫他讓出一條路來。
按捺住心裏的恐懼,夜鶯好言說道:“請左使看在雲凰公主不辭辛苦為魔尊守護了魔界七百多年的份上,放我們一馬。”他側頭,目光沉痛落在身後那軀血肉模糊的身體上,“她已經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慘痛的代價了。隻要左使答應放我們走,我可以代替公主保證,禽族永遠效忠魔尊,絕無二心。”
羽化棠聞言,淺淺笑著,不置可否。
黃雀性急,見夜鶯這樣做小伏低,心裏早已不耐煩,靈劍指著羽化棠道:“羽化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真當我們怕了你。你的術法再厲害,恐怕也雙拳難敵四手。”
黃雀的目光緩緩落在佑寧臉上,狠戾而刻毒,“這個可是魔尊時時刻刻擺在心尖上的飛煌轉世,你的靈力雖然厲害,但是確定可以在我們的圍攻之下護得了他的周全。他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應該知道魔尊的脾氣。”黃雀邪邪笑道,一句話剛說完,身後侍從的目光劃過一絲生機,手中靈劍一轉,直直指向了佑寧。
佑寧驚駭後退了一步,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變成扯後腿的那一個。
羽化棠仰頭輕笑,爽朗無憂看了佑寧身後的醉半仙一眼,抿唇笑道:“你聽見了?這群蠢貨要對你心愛的侄女……哦,不,現在是侄子了,他們要對他下手,你難道要坐視不管?”
醉半仙麵色一沉,伸手拉佑寧在懷,目光鄭重劃過眾人,沉聲道:“誰敢對小煌兒無禮!”
此話一出,眾人滿臉驚訝。六界之內誰不知道飛煌是天帝私生女,此人自稱飛煌的叔叔,難不成就是天帝唯一的弟弟,從前的皇太弟——上仙玄風?一個羽化棠已經是難以應付,又來一個玄風上仙,難道今晚真的要命喪於此?
黃雀黑巾之下的臉滿是驚恐,他怔怔看著滿身酒氣,身形落拓的醉半仙,不敢置信道:“傳說玄風上仙目下無塵,豐姿鬱美,此人老酒鬼一個。羽化棠,你就算要說謊震懾我們也該找一個像樣點的。”
黃雀此話一出,眾人看向醉半仙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疑惑,心裏也沉著了一點——如果這個酒鬼不是皇太弟,恐怕那就還有點活路。
羽化棠側頭輕輕一笑,看著醉半仙道:“玄風,想不到你也有被人嫌棄的一天。”
醉半仙輕哼一聲,冷笑道:“我現在這樣很差嗎?”
感受到醉半仙語氣裏的不悅,羽化棠含笑聳了聳肩,不再言語。
忽然,佑寧從醉半仙懷裏抬頭,小鹿一般的眼眸烏溜溜看著他,認真道:“你的胡子要是再不修理一下是挺失禮人的。”
羽化棠聞言再忍不住,哈哈大笑,指著醉半仙道:“這話可是你的寶貝侄子說的,可不關我的事。”
醉半仙麵色一囧,看著佑寧哭笑不得道:“小東西沒上沒下,怎麼可以說自己的皇叔失禮於人?從前的你可不會這樣。”
佑寧麵色一滯,俊俏的麵龐垂下,低聲道:“我沒有皇叔。”
醉半仙心頭一沉,黯然道:“小煌兒不記得我了嗎?”
佑寧心頭氣苦,知道又有一個人將自己當做了飛煌。他心裏黯黯,知道多說無益,便側頭不再說話。
黃雀在一邊看得氣脹,大怒道:“羽化棠,你到底放不放我們走?把我們撇在這裏,自己說說笑笑算怎麼回事!”
羽化棠麵上笑意一斂,唇角一動,手中靈力已經驟聚,指尖一彈,一道明光劍氣便已肉眼不見的速度直射黃雀左膝。
“啊!”黃雀來不及閃躲,痛呼一聲,單膝跪倒在地。
看著黃雀痛得冷汗直冒,羽化棠輕輕冷笑,“這一下是教導你,主上在說話的時候,你這個下等魔物最好閉嘴!”
自從雲凰成為魔族聖女之後,黃雀和夜鶯就成了禽族的代理族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屬下們見到他從來都是畢恭畢敬,這些年又仗著雲凰得勢,在魔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裏受過這樣的恥辱?現在被羽化棠當眾人折辱,不由又氣又忿,忍痛罵道:“羽化棠,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我是下等魔物,你難道就不是破軍的一條走狗?!”
羽化棠眉心一沉,周身暴虐之氣大漲,怒極反笑,“好!好得很!痛成這樣竟然還能駁嘴?”他口中輕笑著,手勢迅速變換,比之前更加銳利的淩厲劍氣直指黃雀心口。
“擋!”一聲脆響,眾人隻覺得眼前有一片亮光閃過,刺得睜不開眼。
再睜眼時,黃雀已安然被夜鶯護在身後,一臉死裏逃生的失魂落魄。
羽化棠心下一驚,看著夜鶯微微冷笑,“這些年我不在魔都,你的靈力倒是長進了不少。竟然擋得了我一指?”
夜鶯忍住虎口劇烈的痛楚,不動聲色收回掌心靈力,恭謹笑道:“左使抬舉了。夜鶯在左使眼中不過是螻蟻一般的人物,哪裏當得起左使這樣盛讚?黃雀不知天高地厚得罪左使,他的左膝經脈已斷,以後再不能向正常人一樣行走,還請魔尊看著禽族曾經為魔尊出生入死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夜鶯感激不盡。”
羽化棠邪邪一笑,眼眸中的殺意漸漸退去。“你倒是會討人情。”
夜鶯衝著他一拱手,含笑道:“夜鶯無禮,還請左使恕罪。”
羽化棠理一理有些淩亂的鬢發,落在雲凰身上的目光疏淡而嫌惡,“雲凰已經今非昔比了,六十六日的千刀萬剮已經耗盡了她的靈力,再想恢複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這樣你們還要帶她走嗎?”
夜鶯目光微動,瞥見鮮血淋漓的十字架,心口刀割一般得痛著。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底的恨意,仰頭看著羽化棠笑道:“一日為主,終生為主。公主是禽族的首領,我們自當效忠,怎麼能眼見她深陷牢獄而置之不顧?還請左使大人成全我等的一片忠心,放我們一馬。”
羽化棠緩步在窄小的監獄走著,精致小皮靴踩在玄鐵製的地板上踏踏作響,“這樣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們要帶回去也無妨。隻是禽族的虎符要交出來。雲凰再不是禽族族長,以後禽族要直隸於魔尊。怎麼樣?你們可願意答應?隻要你們點頭,交出東西,我絕不為難你們,還讓你們安全走出魔界,如何?”羽化棠邪邪一笑,雙眸直直將夜鶯凝住。
夜鶯驚訝看了羽化棠一眼,滿臉不敢置信,“左使此話當真?”
羽化棠邪邪一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夜鶯,你應該明白,此時此刻,這已經是我最大的退步。要是你不答應,禽族連留得青山在的機會都沒有。”
夜鶯聞言嘴角緊緊抿著,麵色沉重,仿佛沉浸在糾結的權衡裏。片刻,他抬頭鄭重看著羽化棠道:“好。我答應。虎符此刻就在我身上,隻要左使讓我們安全離開,東西自然如約交到您手裏。”
羽化棠莞爾,不羈的麵上劃過一絲讚賞,“你做事謹慎那很好。隻可惜跟錯了主子。這一世恐怕難有什麼作為。”
夜鶯落拓一笑,口中說道:“雲凰公主對夜鶯有大恩。人活在世,自然應該知恩圖報。”
醉半仙聞言,暗暗為夜鶯的骨氣折服,讚道:“好!果然有氣魄。羽化棠你放他們走。我相信他會說話算話把東西給你的。”
見醉半仙為自己說話,夜鶯拱一拱手,感激道:“多謝上仙。”
醉半仙點了點頭,隻看著羽化棠不再說話。羽化棠淺淺笑著,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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