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陳示的時候我們都還很小很小，我早已忘了我們的第一次見麵，對他小學三年級前的印象在我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對，我們是小學同學，三年級開始成為同桌。
    那個年代的陳示是什麼模樣？記不清楚了，小平頭吧，衣服穿得很幹淨，被太陽曝曬得古銅的膚色，眼睛很大，很調皮搗蛋，數學成績很不錯。
    那個年代的我又是什麼模樣？長頭發，紮個高高的馬尾，有一個班長的身份，很強勢，對陳示很凶。
    在學校裏，我們每一天都會對罵，甚至是打架，他很壞，總喜歡拆我的場。老師不在的時候會讓我坐在講台上管紀律，陳示不會放過我，他會很放肆地吵鬧，我會追著他滿教室跑，我甚至還會被氣哭，而他會在我氣哭之後鼓掌起哄。
    四年級的時候，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落款的名字居然是陳示！
    忘了他是怎樣稚嫩可笑的文筆，隻記得那算是封情書吧，算是表白吧。是在上課的時候他埋頭拚命寫，死命遮著不讓我看到，我罵他不好好聽課，他頭也不抬。下課的時候，他將那張小紙悄悄塞進了我的語文課本。
    我當場撕掉了它，狠狠白了他一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丟下一句。
    我去找了老師，我說我要換同桌，原因是他太吵太煩影響我的學習。
    小學時候關於陳示的記憶就終止在這裏。我們在小學的交集隻有那樣的一年。從那以後他幾乎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他再也沒有在我管紀律的時候吵鬧找茬，他似乎完全與我五官，我也幾乎淡忘了他這個人物。
    陳示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之中是初一。
    我們同校、同班，並且他就坐在我的後座。真的很巧。這叫做什麼，傳說中的命中注定？
    我們又開始了正常的同學之間的交際，小學的那些糗事，誰還記得誰還在乎。
    初中的第一次大型考試，陳示居然考了全班第一，而我隻是勉強擠進前十。天，他儼然變成了一個好學生，讓我震驚的同時還讓我有些崇拜。
    於是我經常將不懂的題拿去問他，他似乎不在是小時候那個臭皮蛋了，他很好很細心地給我講題，我第一次發現他的聲音很好聽。
    初二的時候，我當時最好的朋友悄悄告訴我，她暗戀陳示。
    我瞪大雙眼。
    “他很帥，成績又好，家裏又有錢，他爸爸是副市長，他人又好又幽默，簡直就是全才！”我至今還記得我那好友的花癡表情。
    她天天纏著我，讓我幫她問問陳示的意思。
    我寫了小小的紙條，“有人說你是全才。”然後丟給後座的他。
    “嗬嗬。”他回複。
    “有喜歡的女生麼？”我承認我是個性格相當直接的人，實在不想也不懂問太多拐彎抹角的事。
    “有”他回複。
    “誰？”
    “你”
    我愣了愣，沒有再回複。
    我把紙條給我的好友看了，她當著我的麵大哭。
    我跟著一起哭，抱著她一起哭。
    我還不知道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到底什麼叫做喜歡，我不知道陳示喜歡我什麼，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喜歡陳示。我隻是覺得她哭得好傷心，哭得我都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