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九、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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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風子灝去廚房做早餐的時候才看到廚房櫃子裏堆滿了東西,蹲在地上整理東西朝著李雅熙喊了一聲“雅熙,這些東西哪來的啊?”
李雅熙把臉上的水擦幹走到廚房“什麼哪來的,買的唄,不然你以為搶來的”
“你買的?昨天你出去了的?”
李雅熙也不瞞他“是啊,昨天出去買了很多東西,還把家裏都打掃了一遍,差點沒把我累死”
風子灝關上櫃門站起來,看著還帶著濕氣的瑩白小臉心裏一動,忍了忍“要買什麼跟我說我去買,誰要你打掃的,生著病還瞎折騰,你不嫌難受”一想到昨天那場燒可能是白天累狠了導致的,風子灝心裏又氣又心疼。
李雅熙一下子抱著風子灝的腰頭蹭到他脖子上“子灝你別怪人家嘛,現在感冒的人這麼多,萬一是什麼傳染性的病毒怎麼辦,我還不是怕你被傳染了才把東西都準備好,打算這段時間我們都不出門了,就待在家裏哪裏也不去”
風子灝沉默了一會兒,抱了抱身前瘦的不像話的小身板“你呀,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不行嗎,非要自己來,什麼時候你才可以多依賴我一些”
風子灝在家裏陪了李雅熙幾天,最後還是去學校上課了,不過現在已經被宣布非典大肆蔓延,所以每個人的防護意識都很強。
李雅熙頭疼的看著風子灝為他衝的板南根,他知道如果這杯喝了,就表示以後每天都要喝。他是身體素質不好,但不代表他會被傳染。
眉毛打了幾個結的看著風子灝“子灝~~”
“喝掉”他可以允許李雅熙在不影響身體健康上的小挑食,但絕對不能在藥物上任性,尤其是現在非典鬧的這麼嚴重
“不要,我喝了胃痛”
風子灝不管李雅熙的托詞,強硬的將藥放在他麵前“要麼我灌,要麼自己喝”
李雅熙還是一臉堅決,如果風子灝這個時候不是把重點放在喝藥上,他也許會發現李雅熙那眼底的恐懼,可惜他忽略了
“我說不喝就不喝,風子灝你別逼我,不然別怪我跟你翻臉!”
風子灝的身形一頓,拿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說話的聲音像是硬是被擠出喉嚨的一樣“這是預防,現在外麵鬧得很嚴重,雅熙,喝掉”
李雅熙不說話的看了風子灝一眼,起身朝門外走去。
風子灝一反手拉住他扣在懷裏“雅熙!別鬧了,乖乖喝了,不難喝的”
李雅熙怒了,踹他踢他,隻可惜實力懸殊,隻能開罵“放開我,你憑什麼管我,我說不喝就不喝,風子灝你給我放手!”
風子灝敏銳的察覺到李雅熙不肯喝似乎跟味道無關,於是試探道“好好,咱們不喝這個,換種藥好不好”
李雅熙不掙紮了,抬頭看著他不太確定怎麼風子灝這麼好說話,以往來說雖然最後都是他贏,不過過程有點漫長糾結“真的?你真的不逼我喝?要是騙我以後我都不跟你說話了”
風子灝點點頭,有些不舍的鬆開他,當著他的麵一口把板藍根喝掉了。
隨著風子灝的舉動,一些他刻意忘掉的畫麵突然變得清晰起來。胃裏一緊,李雅熙甚至連跑洗手間的時間都沒有跪在地上猛的開始嘔吐。
風子灝嚇到了,不明白李雅熙這是怎麼了,剛剛還挺精神的跟他鬧,難道他剛剛把在扣住的時候用力過猛弄的他反胃了?
風子灝來不及多想扶著跪著的人拍著他的背幫他緩氣。李雅熙吐到沒有東西可吐了,整個人都精疲力竭的倒在風子灝懷裏。
風子灝抱著他去浴室清洗了一下,把人抱到床上一臉擔憂“雅熙,難受的厲害我們就去醫院”雖然現在醫院很不安全,但他不想雅熙受苦
李雅熙閉著眼緩解暈眩,嘶啞著聲音道“不用了,子灝…以後別讓我看到那個那個東西,它會讓我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風子灝後悔的要死,他能感覺到李雅熙對板藍根的排斥,但沒想到僅僅是看到別人喝都會難受成這樣。看李雅熙安靜的睡了才悄悄起身下樓去清理雅熙弄髒的地板。
李雅熙陷入循環的噩夢裏,在夢裏他依舊是現在少年的模樣,可是卻看到七八歲的自己。因為咳嗽的太久而一直沒有治療,那個男人根本不管他,而那個女人當然也不會在他上身浪費一分錢。
八歲的李雅熙難受的在家裏找藥吃,卻隻翻出了幾包板藍根,他知道這個不算是藥,但也能治病,所以衝了一包喝了。睡了一覺喉嚨舒服了很多,但緊接而來的是後母的暴怒,她拿著衣架狠狠打在李雅熙瘦小的身子上嘴裏罵道他是個野種是個小偷,給他飯吃都不錯了還敢在家裏偷東西。
李雅熙不明白,他隻是喝了一包板藍根為什麼後母要發這麼大的火,不懂事的他哭著求饒,說再也不敢了。他以為後母像往常一樣打累了就會停手。可是後母沒有停手,而是把剩下幾包板藍根一口氣倒進盆子裏,用開水衝開後用她洗完衣服留著衝廁所的水兌開,整整一臉盆不知道是板藍根還是髒水,就這樣後母把他壓在地上拿著舀子硬是一盆子水都給他灌下去了。
嘴裏不停的罵道“喝啊,喝死你個小畜生,沒娘的野種…”灌完還不解氣,朝他快漲爆的胃部狠狠踩了兩腳。一個小孩子哪裏經的起大人的踩壓,尤其是被灌了那麼多水。李雅熙都快忘了那段時間是什麼熬過來的,也是經過那一次他的身體算是徹底的毀了。
少年的李雅熙就這麼冷冷的看著小李雅熙被女人虐待,毆打。被女人折磨的一直吐,吐出的水中還帶著血。李雅熙是表麵很冷靜,可是內心就像有隻利爪狠狠的壓在他身上讓他動彈不得。他多麼想衝上去殺了那個女人,多麼想抱起地上的孩子告訴他不要怕,多麼想…原來不曾忘過那些恨,隻是不曾被人提起